在这一刻,张烈面前的心魔幻身,抬起了头,下一刻与张烈整个人合为一体。
魔本是道。正即是我,逆亦是我,大道之下,本就无任何分别。
“呼。”
缓缓站立起身,见天光大亮红日高悬。
然而张烈却知道,自己在这里打坐了绝对不止是一夜而已,否则以自己此时的体质,也不至于起身之时发出轻微脆响,血脉凝滞,骨节微硬。
“娃,终于练完了?”看着张烈神满意足的从乱葬岗中走出来,四叔张传礼有些惊疑地这样问。
虽然是进去了三天,但是以修成一门法诀为标准来说,未免太快了。
“不,我只是前来见识一下师父的剑术,现在已经看过了,心满意足。四叔,我们该回去了。”
“啊,这就回去啊?那,那我去准备。”
虽然有些唠唠叨叨的,但张传礼还是很为张烈开心,因为他能够看得出来,这段时间以来一直心里有事的子侄,经过这一趟远行之后,终于将心里的重负放下了,因此此时此刻整个人显得内外俱澈,身心明净。
在叔侄两人拜别齐王,一同离开越国盛京之后。
又有两名自称是金虹谷七煞门下的弟子,来到了齐王府,因为对方身上带着七煞道人的信物,齐王刘子桓不敢怠慢,依然是依礼相见,并且召来下人,说明了之前两位仙使的行踪。
当天,一身白衣的尹逸飞就已经带着二师兄魏伯渊,分别前往了盛京的法场与城外最大的乱葬岗。
“我明白了,白日杀人以充盈煞气,夜晚炼剑以吸收死气,煞气死意满盈之时,剑诀威力就可以大增。”
尹逸飞看着自己面前的乱葬岗,整理自身所学,顿时明白了其中的脉络关键所在。
“尹师弟,以这种法门练剑恐有后患啊!师弟你前途远大,师尊又已经开始闭关准备突破紫府境界,你不缺资源、不缺法诀,不缺长辈庇护,又何必一定要去修练这种剑诀呢?”
魏伯渊老成持重,也害怕尹逸飞修炼杀道剑诀有什么损伤,被师尊怪到自己头上,因此竭力劝阻着。
甚至于,他已经想要回去告知师尊了,至少也要告知大师姐厉曼梅,尽量把自己从此事中摘出。
然而,尹逸飞一把抓住了魏伯渊的手臂,目光陡转落在了他的身上。
“魏师兄,你是我师尊弟子当中年龄最大的一个,却也是被我父亲最不看好的一个,否则你也不会愿意跟着我这个二世祖到处混。”
“你今天若是肯陪我在这里一同修炼,我就将父亲创下的七煞剑诀全数传授你,日后就算是被父亲发现,他知道是我传授的也不会为难你,但你今日若是不肯帮我,像七煞剑诀这样的功法你这辈子都不要奢望了。父亲收下七名弟子,传授下来的剑诀其实都只是七煞剑诀的七分之一,可以说,七煞剑诀比你修炼的拂柳秘剑高明十倍,威力也强出十倍!”
“这,这……”
魏伯渊看着自己面前已经有些歇斯底里的尹逸飞,略一犹豫之后,终究还是在原地站定了下来。
魏伯渊心中也清楚,尹逸飞所说得没有半点错处,资质平庸的自己若不抓住眼前这个机会,此生都无法获得七煞道人真正的真传。
第二十一章:放得下,拿得起
在金虹谷与越国盛京之间转个来回,历时四个月。
然而经过在乱葬岗的数日冥思之后,张烈却似乎想通了什么,他的修炼依旧刻苦,可是每日练剑的时间却大幅减少甚至渐渐不练了。
张传礼知晓此事,但他不敢说也不敢问,只能每日做好后勤工作,同时琢磨着其中的关窍所在。
其实那数日的冥思,给张烈带来的东西很简单:拿得起,放得下了。
在那数日之间,他把三年之后幽冥地渊任务死亡压力暂时放下。
然后在心智清明的状态下,开始比较剑气如缕法门,比较上丹冲脉本章,比较神元化煞法门,比较地煞剑经剑理。
最后无比确定的得出一个结论,地煞剑经要远远高明过神元化煞法门,只不过自己之前被死亡的压力迷住了,身在其中却无法辨识,患得患失,满心恐惧。
思考就像锻炼身体一样,思考的过程越痛苦,最后获得的收益也就越大,张烈在乱葬岗数日冥思,没有吐纳练气也没有做别的,就是思考,比较,整个人完全陷进去了,极为痛苦,最后痛苦到极致之时,反而骤然清明了,从地煞剑经的剑理当中获得养分,辨识出功法优劣。
甚至于对剑气如缕法门,上丹冲脉本章,以及神元化煞法门都有了一个较为深度的理解感悟。
当然,这是以他之前数年的用功为基础的,若无此基础,也无此突破。
这段时间以来,张烈除了日常的紫心大法修炼以外,就只修炼剑气如缕法门了,甚至上丹冲脉本章都不再练了。
因为在那一天的苦思当中,他隐隐感受到上丹冲脉本章中所用到的经脉窍穴,隐有伤损,这门秘法修成之后其实是要静养一段时间的,毕竟提气发剑方式过于霸道,而剑气如缕仅仅只是锻炼剑气控制力的一种法门,完全可以避过受损经脉,并且这一法门理论上讲是没有修炼上限的。
在这一日,张烈在灵田边缘处修炼过紫心大法、剑气如缕法门的日常功课后,返回家宅。
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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