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清风没逞能，直说，“怕。”
    林羽又笑了，“我也怕。”
    两人又闷声笑了起来。
    陈清风拍拍他的背，嗔怪道，“你怎么这样，按照剧情发展，在我的安抚下，你应该就不怕了的。”
    林羽也拍了拍他，“你以为你是包治百病的板蓝根啊。再说了，你不也是。”
    “恐高是生里反应，我控制不了。”
    “你也知道啊。”林羽用力扌用抱紧陈清风，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但是有你陪着，安心很多。”
    “我也是。大不了一起摔死，也算殉情了。”
    陈清风刚说完，就挨了林羽的一捶，“又说这些不吉利的话！”
    “好好好，呸呸呸，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你还童言？一个十八岁的成年人。”
    “嗯，我成年了。”
    陈清风望着林羽，眨了眨眼睛。
    林羽看他不怀好意的样子，眉头紧了紧，攥紧了拳头，要是陈清风敢说些不健康的话题，这一拳立马落到他身上。
    谁知陈清风也不说话，就这么望着他。
    林羽被他盯得脸红，扭过头去不看他，抬头望着窗户外转动的摩天轮，转移话题道，“我们是不是要到顶了。”
    陈清风的视线跟随着他的眼睛，不敢乱瞟，“是吧，我不敢看。”
    “应该快了，比我们高的那一个好像还在上升。”
    “嗯。”
    “等会儿下去，你晚饭想吃什么？”
    “都行，你带我吃什么就吃什么。”
    “不过阿姨应该给你准备了晚饭吧？”林羽想。
    陈清风没回答，只是唤了声，“宝宝。”
    “你……你别，别这么喊我。”林羽瞬间结巴了。
    他有些难为情，总觉得这是小孩的称呼，更何况他明明还比陈清风大几个月，陈清风却用这么肉麻的词唤他。
    陈清风抿嘴笑了笑，“行吧，宝贝。”
    确实不喊“宝宝”了，这又给他换成了“宝贝。”
    “就不能喊些正常的词吗？”林羽无奈。
    “那还能喊什么，小羽？”
    “不要！”
    口语根本分不清“小羽”与“晓宇”的区别，他不想与家人喊的“晓宇”混淆了。
    陈清风有些犯难，“那得喊什么？”
    “就正常叫我名字不就好了，别整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
    “好吧，宝宝。”
    “啧，你还叫。”
    “啊，对不起，宝贝。”
    “你故意的吧！”
    陈清风忍笑道：“你才看出来吗宝宝？”
    林羽恼羞成怒，又无可奈何道，“你真的好油腻啊陈清风！”
    陈清风才不管什么油不油腻，他只知道，当他这么喊林羽的时候，心里也是高兴的，不然早拉下脸来警告他了。
    “我就喜欢这么喊，之前爬山我不就说过了嘛。以后我就要叫我对象‘宝宝’。”
    林羽见说不过他，只好妥协，“随便你吧，但在学校你别喊。”
    “好的宝宝。”
    陈清风逗完了人，看着即将散开的头发说，“宝宝，下次約会，能不能不穿这个了。”
    林羽心下一凉，“是不是，太奇怪了。”
    陈清风怕他曲解了自己的意思，赶紧解释，“当然没有。”
    “那这不是挺好的。”
    陈清风把林羽的头转过来，与自己对视，他认真说道，“只是我更希望，与我光明正大在人群里牵手的，是真正的你。”
    今天看见了换成女装的林羽，陈清风不是不惊喜。只是也只有惊喜而已，他做不到真的开心。
    陈清风每次盯着林羽戴着口罩的侧脸，都在想着掩盖在妆容下林羽的脸。
    他当然知道林羽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只是即使林羽不这么做，他也不会在乎那些打量的目光与议论的声音。
    他依然会大大方方地牵起林羽的手，漫步在街头。
    他看着林羽为了不暴露自己，而尽量减少开口说话，甚至摘下口罩时都要戒备着周围的目光，一颗心像是被泡了在柠檬水里，酸涩难忍。
    林羽望着他，久久不语。
    陈清风抬手捧着林羽的脸，细细抚摸着两颊，耐心等待林羽的回答。
    终于，林羽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回答他：“好。”
    陈清风替林羽将散落的头发拨到耳后，一直盖住右睛的刘海也被他撩到耳边，帽子也被他扯了下来。
    “我今天生日。”陈清风说。
    “我知道呀。”
    林羽不明白他怎么又说一遍。
    “我还有心愿券。”
    “你现在就要用？你想干嘛？”
    林羽没想到陈清风刚拿到的券就要用掉。
    “那我可以不用吗？”
    “这不是看你吗？”林羽不明所以。
    “我今天就成年了，宝宝。”
    陈清风又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林羽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眯起眼睛看他，“你别得寸进尺。”
    陈清风又不说话了，注视着林羽，迎着他的目光贴了上去。
    林羽就这么看着陈清风的脸，在他眼前慢慢放大，他屏住了呼吸，心跳加速不止。
    在两人还有一指的距离时，陈清风却停了下来，直勾勾地盯着他，似乎在征求对方的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