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除了“维格利”与“赛日”部落的族人。
这里的一切都已彻底灭绝,没有植物,没有动物,没有生物,留下的只有越来越少的变成了咸水的水源,还有满地比咸水更咸的石像与石渣,原本丰饶宜人的绿地变成了一片灰黄色的废土。
而随着“维格利”大面积枯萎,“赛日”部落族人们的关系亦是发生了改变。
为了仅有“维格利”,他们不但要与那些“石像”进行争夺,还要与曾经并肩作战的族人进行争夺,儿子会杀死自己的父亲,丈夫会杀死自己的妻子,甚至杀死自己的孩子,只为了占有越来越少的“维格利”……
甚至为了一劳永逸的减少竞争者,有些丧心病狂的族人们竟开始破坏他人的“太阳墓”祭坛,剥夺他人“死而复生”的机会。
中年男子为了阻止这些丧失理智的族人。
只能率先毁掉了他们的“太阳墓”祭坛,将他们杀死。
但随着“维格利”越来越少,这样的族人变得越来越多,他们彻底失去了理智变成了行尸走肉,为了获得“维格利”给他们带来的刺激与亢奋,甚至开始残忍的杀害眼前的一切活物,吸吮可能含有“维格利”成分的血液来满足自己。
而有些族人则仿佛正在遭受极大的痛苦一般,一边挣扎着自残,一边苦苦恳求中年男子:“杀了我!或者给我‘维格利’,求你了,我们是族人,帮帮我!”
哪怕刚刚“死而复生”的族人,亦是很快便会陷入这种状态。
最终。
中年男子毁掉了所有的“太阳墓”祭坛,除了自己那一座,因为他无法靠近自己的祭坛,而只要那座祭坛还在,他便连自我了断都无法做到。
此时此刻。
这片区域已经变成了一片由那些尸首留下的“石渣”组成的废土,变成了一片寸草不生的生命禁区。
中年男子不得不离开另谋生路,否则他只能在饿死渴死与“死而复生”之间周而复始。
他去了西面,走出被“维格利”污染的地方,孤独的过完了一生。
死后,他再一次在“太阳墓”祭坛“死而复生”。
数十年过去,那些“石渣”已经不见了踪迹,举目望去已是一片一望无际的荒漠,唯有当年族人们修建的石屋与部分族人的“石像”还完好无损。
这些事物仿佛停留在了他当年离开此处的那一刻。
但当他打算再一次离开时,才赫然发现,他竟被莫名困在了这片荒漠之中,无论朝哪个方向走,无论走出多远,都永远无法走到荒漠的尽头。
直到在耗费了许多年,不知死了多少次之后,他经过了那两块族人当年打败“图蛮”部落之后立下的巨大界碑……
他才终于离开了这里,最终走出了这片荒漠。
后来他曾一路向东去到过中原。
在中原文化的熏陶下,他试着以中原人的方式去理解这一切:
许是这里死去的亡魂太多。
许是“太阳墓”祭坛的存在有违天道。
又许是“维格利”这种毁灭万物的东西受到了天道的排斥……
所以他的故乡被天道降下了天罚,成了一片游离于天道之外的阴阳失衡的遗弃之地,没有人能够进入,也没有人能够出来,而那两块界碑之间,便是唯一的漏洞。
至于他自己。
身为一个能够“死而复生”的非正常人,亦是游离于天道之外的放逐之人,因此他也将永生永世受到天罚,那进入睡梦便会陷入的永无天日的狭小牢笼,便是他无法逃避的诅咒。
后来他也去过昆仑山。
那是祭祀带回“太阳墓”祭坛与“维格利”的地方。
但在那里,他始终没有见到祭祀提到过的那个披头散发、长有獠牙与一条豹尾的女真神,直到现在也还没有搞清楚“太阳墓”祭坛与“维格利”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他就这样孤独的活着。
两千多年。
他过了一世又一世,有时他会结婚生子,但当他离世之后,至少百年之内都再也不会回到那个地方,更不会与自己的子孙相认,因为这只会令人感到恐慌,此乃经验之谈。
而这样的经历,无疑令他感到愈加孤独。
直到四百年前,他走出这片荒漠时,赫然发现了一条不知何时开始流经此处的河流,这条河流被他命名为孔雀河。
他品尝了河中的水源,那竟然是此地早已消失的淡水!
他忽然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他要在自己的故乡建起一座城,停止颠沛流离四海为家的日子!
于是他将此前许多世积攒并埋藏起来以备不时之需的财产找了出来,又用这笔财产“收买”了一个生活艰难不得不背井离乡的部落,带着他们来到此处,依据孔雀河修建扦泥城。
这便是扦泥城的由来。
当扦泥城建好之后,随着东西贸易的快速发展,以扦泥城为中心逐渐成为一个国家,而他也自然而然成了楼兰国的创始人,被后人称作楼兰始王。
后来,随着那一世寿终正寝。
他依旧遵循着此前的习惯,至少隔过一世才会回到扦泥城生活,也绝不与自己的子孙后代相认,哪怕匈奴与大汉威胁到楼兰国的安危,甚至逼迫楼兰国改名为鄯善国,他都能偶做到袖手旁观。
第9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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