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猜错的话,这重物大概率是左慈。
他在痛苦翻滚的时候,不慎从床上掉落到了地上。
“……”
吴良与典韦在隔壁听着这些动静,互相对视了一眼,却并未主动接茬。
敌人的敌人便可以成为朋友。
如今左慈落得这般下场皆是张梁所为,除非因此出发了斯德哥尔摩综合征,心中一定对张梁充满了怨恨。
而吴良如今与他出于同样的处境,自然更有机会成为“朋友”。
并且从目前已知的情况来看,白天在古祭台举行的那场古怪的祭祀典礼,应该也不是左慈主导,而更像是张梁主导。
因此吴良有理由相信,关于那场祭祀典礼,左慈掌握了一些内幕消息。
同时左慈也一定已经对张梁有了一定的了解。
所以左慈也可以算是一个突破口。
不过现在还不是接触这个突破口的时候。
天知道此刻有没有人正在监视着他与左慈的一举一动,何况隔着一道实心墙壁,他现在若要与左慈交流,断然不可能像与典韦交流一般耳语,实在太不安全。
何况左慈也未必愿意相信隔着一道墙壁的他,就算有所交流也未必能够探出有用的消息来,说不定还会被左慈利用……
在吴良思索的过程中。
左慈已经不再痛叫,转而换做了略低一些的呻吟,但传递出来的痛苦却并未有丝毫减弱。
吴良完全可以想象他现在正在经历怎样的痛苦,可是很遗憾,他也无能为力……就算有相助的能力,比如刚刚得到的“汗青”,在确定左慈可以信任之前,他也不会贸然出手相助。
就这样就着左慈的呻吟。
他与典韦在桌前坐下,默不作声的享用着那个家仆刚刚送来的晚饭。
酒是好酒。
肉也是好肉。
白面制成的烧饼亦是好饼。
然而此刻吃在他们二人口中,却是如同嚼蜡一般难以下咽。
“吃完了这顿饭,张梁便该召我前去相见了吧?”
吴良默默的想着。
虽然已经提前与典韦对好了说辞,但此刻他的心中却依旧有些忐忑。
第五百六十五章 先给你些甜头?
此时的吴良就像那个楼下等待第二只靴子落地的人。
然而,第二只靴子却迟迟不肯落下,他与典韦就那么大眼瞪小眼一直等到了戌时(晚8点),还是没有人前来召见。
这个时代与后世不同。
除了一些特殊场所,人们基本上是没有什么夜生活的,而就算是那些特殊场所,也一样会早早关门不再继续接客,甚至连门口的灯笼都会熄灭。
尤其到了北方的冬天。
下午五点左右天色便已暗了下来,六点左右便已经进入了夜晚。
人们吃过晚饭之后,除了做些与繁衍有关的事情便没有了其他的娱乐活动,尤其家境贫寒一些的家庭,连油灯都舍不得点,只能早早睡下。
而就算是一些大户人家,大部分也同样养成了相似的生活规律,到了戌时除了一些守夜人与更夫,基本上就不会再有几个人再外出活动,难道抱着媳妇或妾室钻进暖和的被窝它不够香么?
“看来今天张梁大概率不会召见咱们了。”
吴良无奈的说道。
想想今天是冬至,除了白天在古祭台举行的祭祀典礼,张梁家中可能也会举行一些活动,张梁也的确有可能根本没空理会他。
毕竟现在的他在张梁眼中,不过是一个制香师傅罢了。
虽然坊间有传言说他以荀彧为榜样痴迷香物,但却未必需要太将他这么一个制香师傅放在心上。
“不然公子便先上床歇息吧,韦在一旁守候。”
典韦正色说道。
“你也去歇息,养足了精神才能助我应对诸事。”
吴良微微颔首,笑了笑说道,“何况我们现在已经在这里了,张梁若要害我们根本不需要耍什么阴招,因此我们也没必要太过紧张,一切见机行事便是。”
“公子说的是。”
典韦应道。
于是两人一用脱去靴子和衣躺在了床上。
不久之后,吴良这边便响起了均匀的鼾声,而典韦这边却是寂静无声。
吴良睡着了。
典韦却并没有那么容易入睡。
听着吴良的鼾声,典韦心中想了很多。
他也不知道明日将会发生什么,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一旦张梁有对吴良不利的举动,无论那时的情况有多被动,他都一定会拼尽全力护吴良周全。
他知道自己的实力。
寻常人根本近不了他的身,但今天进入张府的时候,他便已经留意过了张府的守备情况。
非常严密。
一个小小的张府光是可以看到的兵士与护卫便有上百名,全部携带利器。
没有看到的就不太好说了。
除此之外还有可供张梁调遣的晋阳城守军,据杨万里说,晋阳城共有守军千余,并且因为晋阳城距离太原郡城很近,随时都可以向太原郡城求助,一两个时辰之内便可再来一批十分可观的援军。
同时面对这么多人马,一旦发生冲突他无法保证一定可以保护吴良全身而退。
至于他自己,同样不是钢筋铁骨,不过这并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第11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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