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半小时后,东京都镇目町的十字街口。
“纱织,真的不需要我陪你进去吗?”
夜斗看着门口大开,几扇玻璃窗已经完全碎裂的酒吧,满脸担忧地将最后一份华夫饼的袋子递给纱织。
夜斗万万没想到自己刚刚开始的外送员生涯,第一天就遭遇滑铁卢。
没能实现结缘者的愿望,简直是神明失格啊!!
“没关系,你已经送到指定地点,那么就已经完成我的愿望了。”
仿佛完全清楚夜斗的内心活动一般,纱织摆了摆手,接过袋子,随后上前捡起掉落在路边的风铃。
它大概是从高处摔落后还被人踢到旁边,裂开的玻璃将金鱼和海浪的图案分割开,原本写着美好的祝愿、系在尾部的短册纸条也不知道被风吹到哪里去了。
这串风铃挂在homra门边好几年了,她还在高中时就挂在这里。曾经也被吠舞罗的男生们嫌弃太花哨、小女生,但每次开门时都小心控制力道不让它掉下来摔坏。
现在也终于彻底报废,再也不用担心它哪天被粗心大意的成员摔掉。
纱织垂下眼,指尖摩挲着风铃上还算完好的小金鱼,如蝶翼轻颤的长睫轻颤。
玻璃上的小金鱼脱离海面得到了自由,承载着欢笑和回忆的场所却被毁坏。
再抬眸时,她望着空无一人的酒吧,被恶意砸坏的桌椅、破碎的酒杯吧台。失去一贯温柔笑意的眼眸,真正展露出琥珀那透明有机宝石般特有的冰凉寒意。
夜斗见到她的神色,蓝色的眼眸褪下往日的嬉笑之色。他说道:“纱织,需要帮助的话,我可以陪着你的。”
“谢谢,”纱织还是摇头拒绝,看着他轻声道:“但是我不想让夜斗参与进这里面。”
夜斗终究是彼岸的神明,让他接触太多此岸的事物并不是好事。
夜斗看她态度坚定,嘴巴张开又合上,还是咽下所有话语,只是和她告别后转身。
离开前,他远远地望着那纤细瘦小的背影,似纯净宝石般的眼眸中闪烁不定。
神明低喃着:“千万别做错误的选择啊。”
你远比你想象的要更加...
*
等到夜斗离去,纱织终于吐出口气,有些事情她的确也不想让夜斗看到。
在短暂的愤怒和担忧过去后,大脑只剩一片清明冷静。
她避开地上的玻璃,走进酒吧内,琥珀色的眸子快速地环绕四周,从各处细节还原现场、寻找线索。
被草薙打扫整洁的酒吧地面一片杂乱,留下许多成年人的脚印,散落在地面的桌椅残肢更像是被人暴力砸坏、摔坏,连卡座的布艺沙发都被割开,露出内里弹簧和海绵。
不过好在她没有发现任何血迹。
通往低下休息室的门被锁上了,门上有钝物撞击的痕迹,大概是有人想暴力破门,但是低估了这扇闲来没事被多多良加固过的超级铁门。
地下休息室有着酒吧的仓库,和学长住宿的房间。一般来说出云哥不会锁上这扇门,除非酒吧处于无人看守的状态。
再加上酒吧内没有打斗的痕迹,纱织已经很确定homra被‘入侵’的时候处于空无一人的状态。
只是难以想象,之后草薙出云看到他最心爱的酒吧被这么破坏了会有多暴怒...
无异于夺人之妻了叭。
不过,到底是什么组织敢明目张胆袭击一位王权者和其氏族们的居所?
平常争夺地盘的都只是小打小闹,这样的行径,已经和正式宣战没有任何区别。
是她离开这座都市太久,还是十四年前,前代王权者们暴走造成半个都市的消失的事件,已经被选择性遗忘?
纱织凝眸思忖片刻,实在想不到东京都内还有什么组织敢这么做。她转身走回酒吧门口,拨打出云的电话。
毫不意外的区域服务外,无人接通的电话陷入无尽忙音。
接下来纱织又试了试,但包括周防尊在内的吠舞罗所有成员的电话都打不通。
她关掉拨打界面,提着华夫饼的袋子站在门口,微微蹙眉凝视着西南的方向。
那个方向非时院所在的御柱塔,纱织不得不承认,离开族人和氏族们的帮助,她连想知道自己的友人们遭遇到什么事情都无法得知。
或许说,她太自以为是和利己主义了。
只顾着自己的幸福,自私任性的丢下友人和族人,选择性的封闭视听,对出云哥之前的提醒也没在意,到现在纱织才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但她不后悔嫁给织田作,实际上能遇见他,就仿佛像是完成了她人生中最期待、最重要,也是最幸运的一件事。
不过…
她看着不远处从武装装甲车中下来的蓝色制服,漂亮的眸子微微眯起:“看来今天的平凡日常就暂时到此为止了。”
她真想早点回去见作之助啊。
*
名为东京法务局的某栋欧式别院内。
宗像礼司刚刚从屯所的地下牢房里出来,就看到他那位不太与人为善的蓝发下属,一脸冷漠烦躁地伫立在他办公室门前。
“伏见,有什么事情要汇报吗?”他推了推眼镜,略微反光的镜片遮住他眼中神色。
一贯慵懒、性格糟糕的伏见猿比古居然露出这种难以言喻地表情,偶尔看看还挺有意思的。
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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