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我在心疼她那句毫不犹豫的“不是我”吗?
-不相信爱人会为自己求生?,唉
柏奚原本对那日犹豫不知道怎么开口?,重新变得轻松的氛围也让她的难以启齿容易一些。
“我在海边呆了好几天,每天都开车出?去兜风,也是踩点,这是我计划的最后一环。我筹划了三年,每天都在我的脑子里?演练一遍,这一切终于要结束了。”
她痛苦的无望的人生?,她患得患失的朝露转瞬的爱,都会伴随这一切结束。
她会和母亲重逢,带着爱人的爱,一起走向永恒。
“这一天终于到来,我以为我会感?到轻松,如释重负,但事实不是这样的。”
柏奚说:“首先是我的计划推迟了,我选好了地方,就应该执行计划了。可?是我多看了两天的落日,我不知道是留恋还是什么,我在海边一圈一圈地来回走,拍了很多照片回去。
“第三天,我和我的助理?道别,她在路边挥手和我说再见,笑着和我说记得拍落日回来。我说好,没有和她说再见。我的助理?是一个很可?爱很重感?情的女?孩,离开的时候我想,待会传来我的死讯,她会不会哭得很伤心?”
她留恋世间,担心唐甜,这些都没能阻止她,唯独有一个人她不敢想,一丝一毫的分散思绪都不敢。
她从来不敢把裴宴卿真正放上天平,因为毫无疑问?会压过一切的重量。
然而存在就是存在,轮船脱离港口?一意孤行驶向黑暗的大海,她的锚还在,即使相隔万里?,也死死锚定住她。
柏奚驱车前往目的地,山与?海的交界,阴阳割昏晓。
她对着远方的山壁踩下油门,引擎的轰鸣声鼓噪她的耳膜,她向着自己既定的路一往无前,摒除杂念,奔赴已知的旅程。
或许灵魂最接近天堂的那一刻,人才无法对自己说谎。
她一生?的尺度,二十?三年,时间无序组合,化成一片片镜子。
每一片镜子里?都映出?裴宴卿的脸。
她在白光里?流下眼泪。
所有的抵抗注定徒劳。
她的锚勾住驶进?深海的船,她不让她沉没。
……
篝火橙红跳跃,自白光里?挣脱,倒映进?年轻女?人清澈的眼瞳。
“我畏惧的并非死亡,也不是你不再爱我,而是……再也见不到你。”柏奚在裴宴卿的脸慢慢抬起时,注视她墨色的眼眸,道,“所以我松开了油门。”
裴宴卿露出?难以置信的眼神。
柏奚看着她,目光沉静又温柔。
“我的母亲,是我求死的决心。而你,却?是我生?的勇气。”
柏奚如释重负地笑了,眼底慢慢泛上泪光。
她只做了一次真正意义上的选择题,她选了裴宴卿。
第一百六十九章
“我畏惧的并非死亡,也不?是你不?再爱我,而是……再也见不到你。”
柏奚的声音从电视机里传出来,客厅坐着的本人有些难掩的局促,捏住了衣角,不?敢看身边的女人。
即使她说的是实话,没有这样?的契机,她也很难将自己完全剖白。
这就是参加这档旅行节目的意义。
裴宴卿是第二次听见这段话,当时她没看过柏奚在第五期片尾“卑劣的爱”的自白,对中间那?句没有太多的触动,现在才幡然大悟。
她不?止赢了柏灵,也赢了柏奚她自己。
听起来好?像不?可思议,但确实是这样?的。
爱是毁灭,也可以是新生,她种下的因结出了无比甘甜的果。
她何?止没有输,她简直赢得不?要太漂亮。
裴宴卿和画面里的裴宴卿露出同样?难以置信的神情,但不?同的是,现实的裴宴卿是全知全能的。
目视前?方的年轻女人脸颊被二指轻轻捏住。
“藏得挺深啊柏老师。”
柏奚露出幸福无奈的笑容。
“还有什么瞒着我的?”柏奚的脸被带了过去,看向裴宴卿的眼?睛。
“真没有了,我发誓。”
“说谎手指短两厘米。”
柏奚大惊失色,还没来得及低头看手,面前?的女人便?改口收了回去:“这条不?算,换个惩罚。”
柏奚提议道:“说谎换我躺0?”
裴宴卿竖起眉毛:“你还说没跟苏眉月学坏?”
柏奚:“……”
她想了想,道:“说一次谎换你一个要求,这样?可以吗?”
裴宴卿笃定道:“你果然还有事瞒着我。”
柏奚的无奈更深了,道:“真没有,我不?是顺着你的话接的吗?”
裴宴卿将信将疑:“说一次谎就要答应我一个要求,还有,你躺0,随便?我做什么。”
这买卖亏到没边了。
柏奚还是笑着应道:“好?。”
裴宴卿刚刚忘记按暂停,把?进度条倒回去,从那?段重新开始看。
……
苏眉月和观众同步抹眼?泪。
而裴宴卿一直以来的成?见不?会因这三言两语轻易垮塌,她也想相信她,但是她不?敢。
所以在一开始的震惊过后,她没有给出任何?回应。
她的侧脸被篝火映着,反而有种不?通人情的冷漠,但不?代表她没有任何?触动。
第3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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