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又是之前进届绝不会出现的状况,有时候碰到乡言地方话,搞不清楚,只能通过动作或者粗暴点解决问题。像这种特意准备个翻译器的可没有。
好像他俩不是强入届的外人,反而是贵宾。又或者,跟刚才的诅咒有关系。
待林宇已经喝到第二碗茶的时候,郁雾问:“我们也受到诅咒了吗?刚才”
以前郁雾进届只有旁观者的身份,可刚刚明明和那些侗族人一起接受了那个奇怪的仪式。清晰的感受到自己血液与骨骼深刻的和这片土地烙实在一起。
这种感觉很不好。像被人耍了。
大祭司闻言只是将手里的茶盏放下,视线穿过郁雾的肩膀看向他身后,看的深远。郁雾知道,他没在看他,看的也不是他身后,是更远,远到史书也寥寥几笔的时代,曾经鲜活人们。
“所有右派民众都要被惩罚,这是神的旨意”大祭司说。只是平静的叙述出来一个属实的事情,就像在说今天是晴天,明天有雨一样。被他隐藏在话语后面的态度,喜欢晴天还是雨天,神的旨意是对的还是错的,他没说。
郁雾却听明白了。
“我和林宇不是侗族,也不是右派,为什么也和他们一样?”郁雾只是单纯的不解,还有届里的诅咒是否会影响到现实,毕竟那种感受实在太真实了。
大祭司只是微笑着摇头,“千年前的黄昏日,那场祭祀就成了,无论今日如何都是无法改变的”
“我问的是......”
郁雾顿住,一瞬间涌出许多回忆。拼图一样被组合到一起,得以窥见某些真相。
千年前的黄昏日,那场祭祀早就成了......什么意思?那场被诅咒的人群里,也是他的先辈吗?
祭祀早就成了,无论今天是否重来一遍,进不进届,就算带着林宇逃了也半点用处没有。因为他和林宇,都流着侗族先辈的血,传承下来的不止血肉,还有诅咒。
郁雾能来闵庄是注定的,林宇回来也是注定的。谁都逃不掉。
林宇的母亲是闵庄人,林宇自然也是。那他呢,他出生在南山,母亲也是南山人。是父亲......
关于父亲的记忆早已经被岁月稀释殆尽,就连面部也模糊了。
父亲的死呢?
时间上正好对上最近一次的尸症......
“我父亲...是闵庄人?”
大祭司是怎么回答的郁雾不记得了。太多童年被遗忘的回忆一块块被拼凑回来。压的他将窒息。
“他克死了他爸爸!”
“灾星...啧啧啧......最好请个得道的术士把这鬼崽子除了”
“能不能搬走啊,烦死了,他们不想活我们还想好好的呢,一出门就碰见这个灾星”
“我跟你说儿子,可不能跟那小子一起玩,诶呦造孽啊”
“你能不能滚啊!我做错什么了要生了你?你害死我的丈夫...啊...”
“妈妈......对不起...”
“我不知道...”
“雾雾啊,妈妈跟你对不起,就算只剩我们两个也该好好生活的...你要相信妈妈是爱你的”
“你闭嘴!闭嘴!要我说多少遍窗户前面没有人!”
“雾雾,妈妈怀孕了,你会支持我和你叔叔的吧。妈妈后半辈子就指望他了”
“雾雾明年上高中就是大人了,你叔叔的意思是,可以先搬出去...”
“她搬走了,没告诉你吗......”
原来,我爸不是我克死的。
第58章 不会枯竭,薪火相传
那场祭祀的结果,是一次长久到千年都不会枯竭的延续。不是刀起刀落一瞬间的死亡,是不知道下一次闸刀什么时候落下,是逃到哪里都没有解脱的宿命。
大祭司不舍于族人如此结果,还是为这场诅咒设下解法。当惩罚将结束,会诞生萨和星,一阳一阴,找到阵眼。诅咒可解。
萨是阳命,其血克阴邪。星是阴命,得鬼神推崇。阴阳制衡,阵眼人气,三才环重,邪阵得解。
“我母亲是萨,我也是?”林宇问,“郁雾是星?”
茶要凉了。
大祭司散落的头发亮起恍惚的光晕,只来得及看清他还笑着的眉目,抬抬手,似乎想抚摸他面前的两个孩子。亦如无辜死于诅咒的,每一个他的后辈。
郁雾和林宇同时起身去够他的手。
白光突现,拽着他俩离开。届要结束了。
“前辈!”
郁雾最后一瞬看见了,是树。大祭司长成了那棵跟随闵庄世代的树,枝丫繁茂,只为了给路过的孩子们遮下一点点晒人的阳光。
“所以”郁雾若有所思道,“当务之急是找到阵眼,然后解了诅咒。那全部问题不都迎刃而解了”
谷垚被夹雪的风吹的脸有些僵,眉头不易察觉的皱了一下,一闪而过,没叫郁雾捕捉到。
“林宇出界了?”谷垚改了话头,不甚在意的问道。
郁雾如梦初醒般张了张嘴。
他被谷垚的迷回届拖住手脚,一时忘了还有林宇那个倒霉家伙。
“......我把他忘了”
此时的林宇就没有这么岁月静好了,左一群鬼大爷右一群鬼大娘,扯的他蛋疼。
“这就是你招人...啊呸,招鬼恨的原因?”陈木双不慌不忙的摆弄手里的香,“萨神”
萨神两个字恨不得八百个调拐出来,强忍着笑的。
第1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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