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你说的，我看中花老五那几坛酒很久了!”司空摘星的眼神亮了起来， “到时候你可不要反悔。”
    “我何曾做过反悔之事”
    他哈哈哈地笑着，随即一个转身消失在了屋顶，轻功真不愧偷王之王之名，看得我目瞪口呆。
    花满楼并没有要下去的意思，还在我边上坐了下来， “方才你们在说什么”
    “……在说……十四。”我垂了垂眼眸， “我有点想她。”
    “北姑娘她……”
    我打断他的话， “我有没有和你说过我和她以前的故事”
    “提及过一些，但并未说过具体的。”花满楼转过头， “……其实当初她曾拜托过我与司空摘星好生照顾你。”
    ……我就知道会是这样。
    回忆起来真的可以说是上辈子了，遥远得可以，可是那个人的笑脸好像还在昨天，脖颈处还有她手的余温一样。
    “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就觉得她笑起来很好看，大概就像……陆小凤和司空摘星都喜欢喝酒那样吧，难得有那么投缘的人。”
    “看得出来。”
    “嗯，后来发生了一些我们都……不能界定和预料的事情，哈哈，那个时候我还很喜欢叶孤城呢。”我想到自己写过的那篇文章，忍不住笑了出声，当时十四可是看哭了， “然后你也知道的。”
    我的话其实漏洞百出，我想过如果他真的要问的话我也不介意告诉他我并非这个世界的人，只是醒过来的时候便在这里了。
    只是他没有问，他始终安安静静地坐在一旁听我絮絮叨叨地讲以前我和十四的那些破事。
    真的都是破事，比如每天互相嫌弃互相鄙视之类的，多傻啊。
    我甚至已经记不清，我们俩被阿蓝鄙视过多少回名为互喷的秀恩爱。
    好久了，好久了。
    真的好久啊，久到……我甚至已经记不起我们室友的模样，可那声钝响，直到现在还时常会在我脑海里徘徊。
    她每个月都要嫌弃我作息不规律搞得自己疼得要死要活，如今我生活规律，也再也没被生理痛折磨成那样过。
    我现在可乖了啊，为什么她看不见了呢。
    我想看她对我笑的，想看她伸手过来揉乱我的黑长直然后龇牙咧嘴说手感真好的。
    我想和她插科打诨一辈子，恩恩爱爱被所有人羡慕下去的，我真的是这么想的啊。
    我那个时候真的以为我们有大把大把的时间可以用来挥霍，相亲相爱一辈子，在阿蓝和阿娟面前秀恩爱到死的。在这个世界与她重逢的时候，我也很庆幸，我想上辈子自己死得太早，幸好还有现在。
    可为什么都没了呢
    眼眶不知道什么时候再度湿润了起来，我抬手想要擦掉眼泪的时候冷不防被身边的人拥入怀中，动作不比平时那样温柔，甚至有些不知所措。
    “……别哭。”
    原本还只是几滴的泪水，在听到他这句话之后却根本止不住了，我从没觉得自己可以难过成这样。
    当时听到十四撞在那剑上的时候我没有哭成这样过，后来在万梅山庄后山想要陪着她的时候我也没有哭成这样过，却在这个人怀里彻底止不住任何悲伤的情绪。
    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也丝毫没有形象可言，他也不曾放开我，始终抱着我帮我顺气。
    不说话也就罢了，一开口更是让我泪水瞬间决堤。
    我是真的，真的觉得很抱歉啊，不管是对她，还是对西门吹雪。
    从头到尾，都是她在照顾我，根本没有给过我任何知道她心情的机会，到最后还是那样，不声不响就这么帮我给决定了。
    问过我没有
    问过我想不想背负那些没有
    真是讨厌啊讨厌啊讨厌啊!
    可越是讨厌越是觉得疼，真的好疼，疼得呼吸不过来了，真的。
    我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不管是穿越前还是穿越后我都没有尝试过哭成这样过，大概就是因为这次有人安慰，我才哭得更加不象样子吧。
    这个人可以包容我所有的任性，随我在他怀中哭得天昏地暗他都不会嫌弃我，实在是……太好了。
    “其实当初在万梅山庄的时候，我就在想，我宁愿你像这样哭出来。”
    “……”
    “虽看不见，可可以想象那段日子你的表情。”他回忆那些事情的时候声音也不似平常那样， “……要是能看到就好了。”
    “……”
    “只是……算了，哭出来便好，哭出来便好。”
    为什么哭的人是我，我却觉得他比我还有难过呢，我吸了吸鼻子， “……其实我没事……”
    “我知道。”
    眼泪将他的衣襟都打湿了，他也未曾在意， “这么久了，总要哭出来才好。”
    他说的没错，确实……是要哭出来才好。
    脸上剩下的泪珠被他一点点拭去，从眼角到鼻尖，一直往下。
    温热的指尖从脸庞上一点点滑过，一点力气都没有用，只是滑过，似乎在寻找着什么一样，良久，他才将手放下。
    “这样……就记住你的样子了。”他突然抿了抿唇， “算是圆了心愿吧，一直都怕提出这个要求很失礼。”
    他甚少一下子说这么多的话，怕也是因为我才会这样，我忍不住用袖子擦了擦脸， “……刚刚……真的很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