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盏看着树树盛放的红梅赞叹道:“这梅花虽然是幻化出来的,但可不比皇宫中沁梅园中的梅花开得差,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吸取了这么多死人尸体的养分,所以才开得这么好?”
见花拾欢嫌恶的打了一个哆嗦,他故意笑道:“怎么了?人都是你杀的,怎么听都听不得?”
花拾欢凉凉的看了他一眼:“我是觉得这些梅花还开得不够好,师兄不如我将你杀了埋在这树下,等几百年后我再把你的白骨挖出来用天机图的盘古之魂将你复活。有你的仙体滋润,这些梅花肯定会开得更加鲜艳。”
白盏干笑,“别贫嘴了,还是赶紧干正事吧。”
他大手一挥,这些梅花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出现了一个大坑,在白盏的仙术的保护下,这些尸体全部没有腐烂,只不过都已经呈一片青紫色,横七竖八的堆在一起,看上去实在是可怖。
白盏啧啧叹道:“花花,你可真是下得了狠手,你看看这些天兵天将,手脚都被你折断了。”
那时候她确实是受到了彼岸花的控制,虽然神识并没有完全失去清醒,但确实是狂性大发才会大开杀戒。花拾欢默念了一句佛号,开始用天机图的盘古之魂力量将他们复活。
随着点点萤光飞来,这是在盘古之魂的召唤下,他们散去的魂魄慢慢向肉身凝聚过来,很快,当这些萤光慢慢飞进这些天兵天将的尸体时,他们身上的青紫色开始慢慢退去,脸色渐渐变得红润。
花拾欢拉着白盏,“师兄,我们走。”
白盏不解道:“他们被救活了么?”
花拾欢白了他一眼:“不走,难道等他们醒来之后看到我们再打上一架么?”
虽然离开了那个大坑,但白盏已感受到身后的仙气腾腾,想毕是那将近一万的天兵天将全部已经复活。他不禁叹道:“这盘古之魂的力量果然强大,有了这个,你和云尧那小子还用怕什么天谴?”
花拾欢的眼睛暗了暗:“师兄,我觉得我和云尧可能陷入了一个死局。”
白盏一怔:“死局?”
花拾欢叹道:“如果我想和云尧在一块,就必须把那个天规改过来。我这次找到了守护天规的天尊,他告诉我,即使我有了天机图的盘古之魂,仍然不能动摇天规,唯有找到那个给我天机图的人。冥冥中牵引我得到所有天机图之人,不就是师父么?但师父如今的大半魂魄都在云尧身上,我若是将它从云尧身上剥离出来,云尧可能会死。所以师兄,你说我是不是已经陷入了一个死局里面?我现在真的很泄气,也许我们真不该逆天而行,我终究还是不应该和凡人在一起。”
云尧凛去戏谑的表情,神情变得庄重起来:“那你努力了这么久,却发现无论怎么努力都只是一个死局,你会认命吗?”
花拾欢心头一跳,但还是坚定的摇摇头:“我当然不会认命,我会想到办法救活师父,我也会想到和云尧在一起的办法。”
云尧微笑,忍不住伸出手指在她额头上弹了一下,“那你还泄气什么?连拥有万物之力的盘古之魂都被你拿到了,还有什么是你做不到的。你现在还是赶紧去看看云尧那小子吧,对你来说你只是离开了大半日,可是他却是眼睁睁看着你消失了大半年。”
花拾欢点点头,她身上还是穿着嫁衣,在这皑皑白雪中如一朵盛放的九世红莲。
白盏忍不住叫住她,“花花,你的嫁衣很美,你是师兄见过最美的新娘子。”
花拾欢嫣然一笑,看着她的回眸笑颜,白盏又怔了怔,他情不自禁的看着自己的手指,那上面似乎还残留着那肤如凝脂的触感。
“总是表面上装作一副事不关己的大方样子,背地里却如此自苦,堂堂的白盏神君,为何要这般折磨自己呢?”
听到这清冷如天籁的声音,白盏叹道:“罗衣你如今的修为竟然高到了连我都察觉不到你的到来。”
罗衣也是穿着一身白衣,手撑着一把白伞,她总是喜欢学着白盏的打扮,仿佛这样她就能跟他更近一些。看到他还呆呆的站在原地,她突然扔掉自己手中的伞,走到他背后搂住他的腰,“你当然察觉不到我的到来,因为你根本没有注意过我。我只知道你这大半年都在等她回来,可是你哪里会知道我也在这里陪了你大半年。”
白盏想松开她的手,她却将他抱得更紧,“别推开我,你知不知道,我肚子里有了你的孩子。”
“什么?”白盏脸色大变,想扭头去看她,罗衣噗嗤一笑,将下巴抵在他肩上摩挲着,“我骗你的,即使我是妖精,也可能大半年了肚子上一点变化都没有,不信,你摸摸。”
她抓着他的手往自己的肚子上摸去,虽然她的肚子还是平坦如初,但白盏还是感觉到掌心下传来微弱的心跳。他抓过她的手,去探她的脉搏,顿时不可置信道:“你没骗我,你肚子里真有一个孩子?”
罗衣凄苦一笑:“可惜我肚子里的孩子是仙妖的产物,是被天规所不容的,只怕等到他出生那日,他与他的母亲会一起被天雷给劈死。所以你就当我是骗你的吧,我根本没有怀上你的孩子,你一个堂堂白盏神君,也根本不认识我这个小花妖。”
她说着就抹着眼泪想跑开,却被白盏拉住手,“你放心,无论怎么样,我会保护你和我们的孩子。我以前帮助花花,只是想成全她,如今看来这要变成我自己的事情了。”
花拾欢并没有马上赶到皇宫去见云尧,只因她在路上还遇到了一只鹰。那只鹰在她赶路的途中突然朝她俯冲过来,最后在她身边一直盘旋着。
花拾欢从来都没看到这么大的鹰,它的身子看上去比她的身子还要大。全身漆黑的羽毛在皑皑白雪中,更散发着一种极其动人的神秘的光泽。
突然被一只鹰拦住了去路,但这鹰长相实在是威武,她忍不住摸了摸它的羽毛,“你是昆仑山的战鹰么?”
只有昆仑山的战鹰才有这么好看的羽毛,这么雄壮的身体。但战鹰一直都是白盏在养着,怎么会飞到这凡间来?
这只鹰竟也出奇的温顺,一动不动地蹲在了花拾欢的身下。
花拾欢讶道:“你这是想驮着我飞?”
鹰点点头。花拾欢一笑,也罢,就让她骑着这只鹰去找云尧,去吓吓他,让她知道自己并没有被抓走,而是去当神女了。
可是当这只鹰带着她展翅起飞的时候,它并没有按照她的意思往皇宫的方向飞去,而是越飞越高,她只感觉风在身边怒吼,无边的天空都似已被自己穿破。
她的长发在空中乱舞,一丝一丝缠进鹰的漆羽中;鹰的孤独与傲气,也一点点的浸透到了她的心中。她感受不到这只鹰身上的恶意,而它明显就是特意冲自己来的。
鹰已越飞越高,花拾欢向下俯瞰,她只看到成片的云海在身下翻涌,那些关于人间烟火的东西,早就在霎那间脱离了她的视野。自己刚从天上下来,可不想再回天上去。花拾欢拍拍它的头:“鹰兄,我还有要事要做,有机会我再与你遨游这天地。”
但这鹰似乎根本不想放下她,最后带着她在一个山头落下。花拾欢打量了下,这个山头也已经全部被冰雪所覆盖,看上去又不像是座仙山。
花拾欢因为这山上的温度更低,冷得搓着手道:“鹰兄,你带我来这儿干什么呢?难道是要我到你家来做客么?”
这次鹰却没有用点头或者摇头来回复她,只是提起自己的巨爪来回蹭着雪地。白盈盈的雪,与鹰的黑黝黝的爪子形成了鲜明的反差。花拾欢忍不住想笑,可是还没等她笑出来,她就愣住了。原来这鹰,竟用爪子从雪地里刨出了一坛酒。
它定是知道自己怕冷,所以就拿出这壶酒来给自己取暖。可是这看似荒凉的山上,怎么会在地下埋着酒呢?
花拾欢接过酒喝了一口,酒很烈,但不失为绝世好酒,只喝一口一股暖流就开始涌向她的体内。花拾欢笑着把酒坛递到鹰的前面,道:“鹰兄,你要不要也要喝一口?”
鹰张开自己的巨翅就像是一双手一样紧紧地抱着酒坛,咕噜咕噜地喝起来,不多时,一壶酒就被它喝得一滴不剩。喝完后,鹰的口中还发出几句奇怪的噜噜声,拍着巨翅,像是在向花拾欢炫耀自己的酒量。
花拾欢不禁莞尔,这鹰兄的酒量竟比她还要好。
鹰喝完酒后就继续向前走,花拾欢也跟着它。好奇已经占据了她的整颗心,她不会无端遇到一只通人性的鹰,她现在陷入了死局当中,也许这只鹰正是上天派来给她解开死局的。
但是鹰突然停下来了,花拾欢也止住了脚步。
因为她发现了在前面的雪地上,竟已站着一个人。
花拾欢甚至都不知道他是怎样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就如从天而降一般。
蛇后作妖 第18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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