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诗月疯子一样的笑声被甩在后面,许砚和苏弥月快步往外走。光天化日之下不能使用玄术,许砚腿长步子大,苏弥月有心不跟他,无奈手臂被他死死钳住,只好小跑跟上。
他是真生气了,苏弥月说不上心中现在是什么感觉,静静跟着,被他塞进车子里。
这一路,如果不是有证件在手,许砚大概早就被警察当成是拐卖少女的坏蛋拦住了。
许砚一言不发地替她系上了安全带,又发动了车子。
“去哪?”苏弥月心中不妙。
“找徐稚。”
“徐稚?”苏弥月想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徐公子。
“你找到徐公子,然后怎样,杀了他?”
“我倒想。”
“徐公子死了徐氏一族的诅咒就会落在沈灵雨身上,作为她的夫君,你是第一个要死的人吧。”
前面的信号灯变了颜色,许砚点了一脚刹车,车子前轮刚好停在人行道这一头。他望向前方,斑马线上走过去的人影却没有一个落在他的眼里。
“我死了,你不是应该很开心吗?”
苏弥月看了许砚一眼,随即侧过头去,冷冷道:“我和你也不怎么熟,你死或者活对我来说都无所谓。”
信号灯的颜色终于变过来,许砚脚下一松,车子继续向前。
苏弥月面无表情地望向窗外,那些楼和树快速向后逃窜,看得久了,她有些累,便闭上眼睛靠在靠背上,意识缓缓下沉。
沈灵雨一觉醒来,发现阴阳鱼中云雾的那一部分已经充盈,海水那一部分下降很多。
她急着回到现实之中,存着对眼前景象的疑问,默念御风诀送了身子一路向上,往纯净的天空里去。
等她真实地感受到对肢体的控制,慢慢睁开眼睛,就看到了许砚。
许砚眉峰紧蹙,待他看清她的眼睛,神色迅速缓和下来,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柔声说道:“终于醒了。”
沈灵雨从床上坐起来,茫然地看看左右,发现自己是在许砚的房间里。
“我睡了多久?”
“还好,”许砚笑着说,“四天。”
沈灵雨心里发苦,她沉睡了四天,也不知道这四天之中,苏弥月都用她的躯壳干了些什么。说不好,那个家伙已经找过徐公子,把他们不可告人的大事商量过了。
她恼火自己没能早点从黑暗之中解脱出来,许砚却在庆幸她能回到自己身边,伸手圈住,有种失而复得的感觉。
沈灵雨从他的臂弯里抬起头看他,鼻端蓦地一酸,心里又一暖,伸出手去环住他的腰,两个人好久没有说话。
像是怀疑眼前一切是否真实,沈灵雨用自己小巧的下巴在许砚脖颈上蹭了几下,许砚受不得痒,哧哧笑了两声,让她别闹。
沈灵雨眼珠儿轱辘辘转过几圈,占有欲促使她收紧了手臂,探出头在他耳垂上吻了一下。
许砚的耳朵“刷”的一下红了。
见状,沈灵雨轻轻笑出了声,她凑到他耳边,呵着气儿唤他:“许砚,许砚……”
眼看着许砚的耳朵越来越红,耳边他的呼吸声也越来越紧促,她说:“我想……吃火锅,还有草莓冰淇淋。”
许砚的手抖了一下,缓了好半天才松开手,人一闪到了门口:“换好衣服,我在楼下等你。”
她只管捏着被角偷笑,哪里知道许砚下楼之后,脸上已经没了半点刚才面对她时的柔情。
景慕青凑上来,问他:“是沈灵雨回来了吗?”
见许砚点头,景慕青才松了一口气。
“怎么办,”景慕青的语调随着他送出去的那口气一齐沉下去,“你打算告诉她,苏弥月会夺了她的舍?”
许砚捏着眉心,摇摇头。
“如果不是半路发现她晕过去了,你是不是真打算找到徐公子那里去,拔剑砍人?许砚啊许砚,我们都不知道诅咒转移的事情是真是假,可万一是真的呢?你和徐公子死个前后脚,沈灵雨醒来成寡妇?”
许砚被他噎了一下,道:“别说那么恐怖。”
景慕青不听,继续说:“沈灵雨年纪轻轻的,蜜月还没过就死了丈夫,挺热闹的,不恐怖。”
见许砚不理他,他又愤愤道:“徐公子那只老狐狸,比我们早出生那些年,又早出来那些年,挖的坑布的局,一时半会儿很难解开。我们不跳,他也预备了一堆手段逼迫我们跳下去。难不成我们五大家族无意间刨了他徐家的祖坟?”
许砚想了想,问:“这几天苏弥月在这里,有没有给你说起过她和徐公子到底在谋划些什么?她说自己对沈灵雨的事情一无所知,分明是在说谎。”
提及苏弥月,景慕青的脸上颓了又颓,道:“我没和她说过几句话。当年苏家的事情也……毁了修行被家族当成弃子的我,有什么资格和苏家的皇交谈,还承着她喊我一声‘哥’?”
气氛沉下去,沈灵雨轻快的脚步渐近。
许砚笑笑,道:“船到桥头自然直,别气了,收拾一下出去吃火锅。”
第二十章:夺舍与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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