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那日过后, 谢清侧越发变本加厉起来, 竟每日都要逼她做这档子事, 胭脂若是乖乖听话便不会惹到他的那根弦。
可若是稍微表现出一丁点不情愿的心思, 他便有的是法子整治她、磨她的性子, 且还会将她的不情愿都一一记在心上,然后在床榻之上千倍百倍地还回来。
是以胭脂每次的下场都极惨, 浑身上下都是他弄上去的痕迹, 下床后两腿都是发抖的, 根本站不住脚。
谢清侧根本就将她当成了一个玩物, 在床笫之间越发肆意妄为,他自己说那些混账话也就罢了,可他还非要逼着她说。
若是不说他便在紧要关头停下, 折磨她,也折磨他自己。
他这般根本就是非要将她心中最难以启齿的念头给勾出来, 胭脂总被他逼着学说了很多不三不四的下流话,以至于她每每想起就会觉着, 当时是疯了才会说出这样的话,可到了下次她又挨不住学了,直让她越发羞耻难堪起来。
胭脂难挨折磨,谢清侧也不轻松, 这本就是个伤敌一千自伤八百的法子,胭脂比不过他的耐力,但也总是死撑着,直到挨不住了才肯妥协, 直让他也忍得额间汗湿,眉眼都被汗水浸湿,直顺着眼睫滴滴落在她身上。
虽然每到最后都被他狠狠地收拾了几番,她也不觉得输得很难看,但……但也确实是吃不消了,谢清侧这么来,直让她觉得过不了多久,她就得活生生死在他的床榻上了。
她如今只能忍耐到谢明升高中状元以后,再想法子回大房去。
胭脂躺在床榻里侧,想到此便翻身看向身旁的谢清侧,却不想他也醒了,她这一动正好对上他好看的眉眼。
谢清侧淡淡看了她一眼,便没再理会她,伸手掀开了被子起身下了床榻。
胭脂看了眼外头还未亮透的天色,屋里也都还灰蒙蒙一片,直狠狠瞪了他的背影一眼,昨个儿折腾到丑时才歇下,今个儿还要这般早起,真不知是不是故意折磨她。
胭脂暗恨了片刻,才强撑着坐起身,离开暖和的被窝,跟着下了床榻,勉力行到木架旁随意套了件外裳,便开始伺候谢清侧穿戴衣冠,尽他所谓的丫头职责。
替他穿好衣衫后,又伸手环过他的腰替他系上腰带,她往日在乱葬岗看青衣的戏,里头总有娘子替夫君穿戴衣冠的场面,像极了他们现下这般,但也只是表面像罢了。
谢清侧垂首看着她系腰带,胭脂尽量低垂着头避开他的气息。
只是今日胭脂有些心不在焉,动作颇为迟缓,谢清侧也不说,只静静看着她不动声色。
离殿试没有几日了,待殿试过后,他就只能做一个多余的的谢家子弟,平平淡淡地过一生了……
她眼睫轻颤,手下顿了半响,又继续动作,待替谢清侧整理齐整后,他突然开口叫道:“胭脂。”
胭脂不由抬眼看他,神情微怔,他们二人早已无话可说,基本上是相看两生厌的状态,他也恢复了初见时的清冷凉薄,甚至于更盛初见,叫人不敢亲近。
“你觉着我这回殿试可能考中?”谢清侧看着她,眼神淡漠,言辞间暗藏讥讽,却叫人发觉不了。
胭脂闻言心中越发酸涩起来,她微垂首静默了半响,才开口道:“公子这回必能高中。”说完,胭脂只觉胸腔压抑至极,一阵阵地发闷。
谢清侧闻言轻笑出声,伸手捏着她的下巴微微抬起,看着她言不由心的模样微微笑起,笑里带了几分讽刺,看着她的唇瓣,意味深长而又轻缓道:“你这张小嘴可真会哄人,放心,这一遭绝不会叫你失望。”话音刚落,他微凉了眼神,按着胭脂的下巴将她狠狠一推。
胭脂没想到他会蓦然如此,本就站不稳的身子,直顺着他的力道往后退了几步才勉强稳住。
她不由抬眸看向他,其实早该习惯他的反复无常了,可现下看着他眼中的厌恶,胭脂只觉胸口发闷得紧。
谢清侧淡淡看了她一眼,便抬步越过她往屋外去了。
胭脂看着他的背影,心中越发气苦,直恨不得冲上去将他活活咬死了了事,怎么就生了这般连狗见了都要嫌弃的性子!
阴晴不定、乖僻邪谬,连鬼都未必受得了,只怕连阴曹地府的阎王爷见了都想着避走。
胭脂到后来才知晓,这一遭还真给她说中了,这孽障竟还真是个连阎王见了都避之不及的角儿。
日复一日,胭脂实在怕极了谢清侧床笫间的狠劲,只盼着殿试快过,可她千算万算也没算到,谢明升有了试题竟然也没考过谢清侧,这状元郎到最后竟成了谢清侧。
胭脂不由慌了神,谢清侧这样的性子,心思本就不正,为人处事这般剑走偏锋,正道不走又一个劲得要走歪门邪道,难保不会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来……
他之前那样的处境都不是一个好控制的人,现下让他出了头,时间久了只怕连谢老太爷都不能制约住他一二。
谢明升做谢家家主其实是最合适的,谢明升与他相比,至少心思正派、为人良善,最主要的是他不至于被谢清侧玩死,可现下这般结果,他们两个人就失了衡。
胭脂想到此便一刻也按耐不住,出了院子就往与谢明升约好的地儿跑,待到了山石林立的园子里,又等了片刻,才看见谢明升面如死灰,如同行尸走肉般“飘”来。
把个胭脂给气得半死,她这厢都快谢清侧折磨死,他还这般鬼样,直叫人怒冒心头火。
胭脂伸出食指直往他脑门上戳,一副恨铁不成钢怒道:“谢明升,我艹你二大爷,你脑子给炮轰了不成,这明明白白得将试题给你,你怎还是考不过谢清侧,你莫不是想把我们两个害死才高兴?!”
这反派势力现下已然是乌云盖顶,他们两个一个懵懵懂懂不知所谓,一个给人撰在手心拿捏折磨,根本就是个混吃等死的下场。
谢明升如在梦中一般,半响才迟缓问道:“胭脂,你有没有法子让乾坤颠倒?”
胭脂闻言微微一顿,片刻后直气得三尸神暴跳,五灵豪气腾空,她不由阴森森道:“乾坤颠倒我是没辙的,我倒是可以让你阴阳颠倒,带你去地府玩一玩。”
谢明升微微扯起一笑,敷衍道:“胭脂,这一点都不好笑。”
胭脂:“……”
她与他商量这个正经法子,他竟然以为自己在与他开玩笑,简直丝毫不将她放在眼里,她慢条斯理地撩起袖子,看着他,直琢磨打断那根骨头好些。
谢明升是半点没察觉到不对,直问道:“胭脂,我接下来的处境会是怎样的,你能算到的对不对,你一定知道的,你这般厉害!”
这谢明升实在是个人才,问个问题还带颗甜枣喂她,叫她很是受用,可惜她一个字都不能说,她瘫着脸随口道:“你接下来如何我怎会知道,我也不过能算到试题罢了……”
说完,又见谢明升苦着一张脸,一副人生无望的模样,她还是安慰道:“你莫怕,不知也没什么大问题,往后我想法子帮你便是。”话音刚落,山石后头突然就传来一阵好听的轻笑声。
胭脂心中咯噔一下,不由瞪大了眼看向谢明升,谢明升一脸惊慌,两人直僵立着,面面相觑。
这声轻笑清冽悦耳,一听就让人心头荡漾,她听了无数次,太熟悉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丹青手:“……你们好直白……车要是让你们开,肯定是云霄飞车……哈哈哈哈哈,,我开,一般是车祸现场,哈哈哈哈……”
众人:“……”
第78章
胭脂穿过石洞, 慢慢走到山石后头, 是个天然的小园子, 窄小僻静, 又开了好些野草花做遮掩, 叫人轻易发现不了。
园子里摆了张石桌,桌上摆着整套茶具, 桌上点了一只古朴香炉, 那烟袅袅向上缓缓升去又在半空中被风轻轻吹散开, 石桌旁坐着的人墨衣白玉冠, 干净沉穆,眉眼间染着清冷凉薄。
胭脂一进去就对上了他的眼,不由慌了神, 后头的谢明升跟进来,也是一时语塞, 颇为不知所措。
两个本没有什么的人,这般表现实在叫人不多想都不行。
谢清侧默不做声看着他们, 半响才伸出一只手慢条斯理地摆开瓷白茶盏,又提起一直温着的茶壶,慢慢沏好后,伸手将茶盏推到他们这一边。
胭脂僵立着, 看着他推到面前的茶盏,心跳快得发慌。
谢清侧抬眸看向他们,缓声道:“等你们好些时候了,下回儿要见面便直接告诉我罢, 我一道过来便是,免得你们偷摸不成反被吓着……”他说着,看向了胭脂,微微笑问道:“胭脂,你说对不对?”
他的尾音微微落下,显得越发轻忽柔和,直让胭脂下意识地一颤,连看他的勇气都没有,她现下真是怕极了他了,他又这般作态,摆明了要下死力折磨人!
谢明升见他如此,心下微沉,他微微板起脸,一副长兄如父的做派,扬声斥道:“混说什么!”见谢清侧淡淡抬眼望来,他微有些语塞,片刻后才语调肃然问道:“你刚头可有听到什么?”
谢清侧敛了脸上的笑,神情渐渐淡漠起来,漫不经心反问道:“大哥觉得我听到了什么?”
见谢明升支支吾吾答不出,谢清侧又缓声说道:“其实我听到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戴宽和刘潭会不会碰到一块。”
谢明升闻言一脸惊愕,见谢清侧又是一副笃定的模样,他忙别开眼否认道:“我听不明白你说什么!”
谢清侧也不争辩,直温和道:“听不明白便算了……”他微微一顿,等谢明升放松了下来,他又慢慢笑起,佯装疑惑道:“只是阿侧不明白大哥为何要与旁人探讨试题,难道大哥才学就只是如此吗?
有了试题还不够,还要旁人把答案送到你手边。”
谢明升难堪之余又心下骇然,他明明没有告诉任何人,前礼部尚书刘潭早就回了老祖颐养天年,是以刘潭和戴宽是不可能见到的。
他为了万无一失还特地以书信冒充他的学生,去请教试题,没想到谢清侧会知道这事,这让他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胭脂闻言只觉头痛欲裂,谢明升竟然拿着试题去问了别人,这般纸包不住火的事他也做得出来,胭脂只觉自己气瘫了脸,半点做不出表情来。
谢清侧看着谢明升突然微微笑起,“我听说已然有人称大哥是谢家宝树……”他说到一半便轻笑出声,仿佛听到了极为可笑的事一般。
这般磊落的笑声听在谢明升耳里,直叫他臊红了脸,不由越发恼羞成怒起来,“你别以为中了个状元就有什么了不得的,在谢家我永远是你大哥,你永远是个登不上台面的庶子!”
谢清侧看着他但笑不语,眼里满是嘲弄 。
这般局面直让胭脂不由胸闷气短起来,她看了眼谢清侧,伸手拉住怒气冲冲的谢明升,急道:“别说了,你回去!”
“胭脂,他要是将这件事说出去,我们就完了,绝对不能就这么算了!”谢明升又急又气,她根本不知这其中的厉害,这事若是揭出去,他明日就会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谢明升一时激起,直威胁道:“谢清侧,我告诉你,你要是敢说出去,祖父一定不会饶过你,谢家若是颜面扫地,你也讨不了好了去!”
谢清侧听后一副极为沉重的模样,顺着他的话逗着玩似儿回道: “大哥说的也是,这般我都怕了呢。”
胭脂不由闭上眼,让自己冷静下来,,可开口时音却高了一个调, “谢明升,你说这些根本没用,马上回大房去!”
谢明升看向胭脂只觉莫名其妙,片刻后 ,又看了眼谢清侧,他正神情淡漠地看着胭脂,他心里一沉,这谢清侧怕是根本没将他的话听进耳里,他当下也觉得这事很是棘手。
谢明升在原地踌躇半响,可又无计可施,便也只能听从了胭脂的话转身离去了。
胭脂在原地神情复杂地看着谢清侧,半响才走到他跟前,心下压抑,踌躇片刻才涩然开口道:“……什么时候知道的?”
谢清侧看了她许久,意味未明缓声道:“胭脂,你要是听话懂事些,我可以放过谢明升,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但是这就要看你怎么做了……”
胭脂一时不知该如何做,又想起往日在丁府下人们犯了大错,都是磕头请罪来请求主子宽恕的,她便连忙跪下,给谢清侧磕了一个狠狠的响头。
这头磕得谢清侧眼睫猛地一颤,他看着胭脂直敛起眉头,当即就凉了眼神。
胭脂有些用力过猛了,起来时脑门都红了一大块,直疼得有些晕乎,她缓了缓忙请罪道:“公子,奴婢……”
她还未说完,谢清侧这处就像是听不下去一般,他骤然伸手拿起案上的茶盏,猛地往她脸上泼去。
胭脂下意识地闭上眼,茶已然泼到她的脸上,溅开的水沾湿了额发,温热的茶水顺着颈部滑落进衣里,又从水青薄衫间晕出来,染透了胸前一大片,里头的鲜红肚兜隐隐约约透出来。
谢清侧面无表情地将茶盏放回桌案,淡淡道:“我现下有的是时间和你磨,继续想,今个儿你要是想不出来,便不用起来了。”
胭脂直觉难堪得紧,伸手抹去脸上的水,心里极是纠结,他连个提示都没有,这根本想不出他究竟要她怎么做。
突然,胭脂想到了什么,她一下就顿在那处,他莫不是想在这里……胭脂想到此只觉面上一阵阵发烫,难堪到了极点。
这里虽然僻静,但也是外头又是青天白日的,直让胭脂觉得羞臊难当,他还真是能想法子折磨人!
胭脂这也实在是冤枉了谢二公子,人确实是正正经经地要她思过……
胭脂见他不理人了,从她眼前伸过手去拿茶壶,墨色的衣袖上绣着清简的暗纹,衬得他的手越发皙白修长,胭脂心下一横微微前倾抱住他的胳膊,直用胸前软绵绵地轻轻蹭他,又拿湿漉漉的眼可怜巴巴地瞧他。
谢清侧明显有一瞬的僵硬,他看了眼胭脂,又垂下眼看了胭脂贴着他胳膊的位置,水青色薄透着鲜红肚兜显出圆润的轮廓,半响,他才慢慢抬眼看向胭脂,却又默不作声。
胭脂见他不像往日主动,暗想必是还不曾满意,她起身慢慢坐到他怀里,伸手环住他的脖子,去吻他的唇,他的唇瓣温软,她起先轻轻触碰,见他气息微乱却不回应,便狠下心,启唇含住他的唇瓣,用力吸吮轻轻啃咬,又微微伸出舌尖沿着他的唇瓣往里头探,见他闭着嘴,她磨了半响也进不去,正想着退开,他又微微张开唇,胭脂忙伸进去探到了他温热湿润的舌,他刚头喝了茶,胭脂直尝到了淡淡的茶香味。
胭脂直羞得发慌半点也不敢动了,心慌得都快跳出来了,便不继续下去了,只靠在他胸膛前,谢清侧放在她腰上的手一紧,直勾勾地看着她,她直羞得乱了呼吸,喘着气贴着他的唇,颤声求道:“回去好不好?”她实在怕极了这处,虽说隐蔽,但她还是心惊肉跳的。
“不好。”谢清侧显然已经忍到了极限,眼神一暗果断开口回绝了,伸手到胭脂的咯吱窝下将她抱起面朝自己坐着,一手揽上她的细腰,掌着她的后脑勺,用力吻上去,半点也不给她反悔的机会。
作者有话要说: 丹青手:“昨天修到一半就想……眯一会儿,这一眯……就到了凌晨五点了……我……
三弃公子 第4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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