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峰作为一个现代穿越过来的人,对所谓的巫术神明毫无一点敬畏之心,他的手已经按上了剑柄,冷冷地道:“牙尖嘴利,一派胡言。你所谓的神通在我这里一点用都没有,我劝你还是祈祷一下,下辈子能投个好胎吧!”
一个被他打飞的侍卫胸口剧痛,努力了几次都没爬起来,见到裴峰拔剑的动作,吓得魂飞魄散,大声道:“你住手——那可是贵妃娘娘,你想被满门抄斩吗?!”
裴峰也听说了皇上对乔广澜的重视,但这个威胁对于他来说一点用处都没有。反正只要杀了乔广澜,他的任务完成,就可以进入下一个世界,至于留下的裴家人是斩首还是凌迟,跟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只要这一剑下去,就又离任务完成近了一点。
裴峰近距离看着那副美丽绝伦的倾世容颜,冷酷的心中掠过一丝遗憾,但他的动作没有犹豫。
穿越了这么多个世界,他已经深谙生存下来的道理,在任何时刻都不可以心慈手软,所有的世界都只是他的一个临时处所而已,不必留恋,不必讲究什么仁义道德,最重要的是拿走主角的一切!
他恨这些轻轻松松,一出生就可以什么都有的“主角”,而他想要获得这些东西,还要辛辛苦苦地穿越、掠夺,所以每次裴峰看到他们临死之前绝望的眼神时,心中都充斥着难以言说的快慰。
长剑当头劈下,距离乔广澜还有一指的距离时,裴峰听到“叮”地一声轻响,他的手一顿,长剑被架住了。
平生头一回。
裴峰低下头,英俊的眉眼里充满了阴鸷,在他的视线中,一身华服的美人单手托腮,胳膊撑在窗户上,另一只手中则半举着一枚精致的银簪——就是这支簪子挡住了他的剑。
乔广澜虽然做女子打扮,但是他向来不屑于伪装,举手投足之间看不出来半分扭捏之气,言行举止更是不加掩饰。可以说他全身上下像女人的只有那张脸而已,裴峰真的很奇怪,他是怎么把皇上给瞒过去的。
更奇怪的是,他居然挡的下自己一剑!
他冷冰冰从牙缝里面磨出几个字:“本事见长。”
其实乔广澜自己心里知道,这具身体不会内功,力气也不大,他快要挡不住了。
他加快语速:“裴将军不信鬼神之事,但我偏偏有一卦要给你算算。你今天目浊神昏,鼻下青黑,面相晦暗,当有四忌。”
他的脸上浮起冷笑:“忌出行,忌口出妄言,忌拔剑伤人,最忌的就是——出现在我面前!”
最后一个字话音落,银簪已折,但长剑没有劈下来,因为裴峰发现自己已经不会动了。
他心中惊骇之极,瞪大眼睛看着乔广澜,乔广澜笑嘻嘻地把马鞭子从他手里抽了出来,撸起碍事的袖子,只听“啪”一声,裴峰挨了狠狠一鞭子,脸上顿时多出一道血痕。
乔广澜把鞭子扔到他的脚下,笑着说:“我跟你不一样,我不想杀你,因为像你这样一看就很短命的人,实在用不着我费力气。好了,再见。”
他充了个假大方,实际上不是不想杀,而是刚刚忽然发现,裴峰身边似乎有一种无形的气场,可以减轻别人对他的伤害。
作者有话要说:
皇上这么做是有原因的,下一章讲哈~他穿女装基本很少出现,不要太在意。这可以说是一个影帝和一个演技渣互相飙戏聊骚的故事了(*/w\*)。
第58章 第三世界 百变小乔逆袭系统携带者
就好像乔广澜那一鞭子明明想打掉他的一颗牙, 但最后却只留下了一道血痕一样。
是因为有系统的缘故吗?
他摇摇头,让几个侍卫爬起来, 继续赶车回宫。
裴峰下手阴毒, 侍卫们好不容易才起来,赶着少了半边帘子的马车继续向前走,还没有走出多远, 迎面又跑过来几个人,见到他们立刻喝斥:“站住!”
“看到一个个头高大的年轻男子没有!”
“让路让路!”
裴峰穿的是平常衣服,一名侍卫还不知道刚才找茬的那个疯子是谁,倒是已经认出了现在叫喊的人,小声对乔广澜道:“娘娘, 看他们的服色,应该是常胜军的人。”
常胜军, 那不就是裴峰手下的兵吗?
眼看几个人气势汹汹又喊又骂, 乔广澜漫不经心地点了个头,道:“坐稳了。”
侍卫:“……啊?”
坐稳了是何意?
还没等他自己悟出来,就觉得手里一松,握着的马鞭已经被人劈手夺了过去, 紧跟着鞭影一闪,乔广澜直接重重一鞭子甩在了马背上。
给他们拉车的三匹马本来就是千金难得的良驹,行走神速,力大无比, 被这样一驱赶顿时受惊,长嘶一声, 发狂般向前冲去。
那名赶车的侍卫只觉得耳畔呼呼风响,马车上下颠簸,连忙扶紧了车辕,而那几名挡路的士兵被这样生猛的一撞,直接翻到旁边的护城河里面去了。
马车跑出去一小段,重新平稳起来。
惊魂未定的侍卫忍不住回头看去,透过撕坏的半截车帘,乔贵妃带着娇柔的微笑,冲他大大咧咧摊了摊手,指尖的蔻丹鲜艳夺目。
他打了个哆嗦,又把头回过去了。
乔广澜很得意,裙子一掀,翘着脚哼小曲,曲名乃教坊名调“十八摸”。
璆鸣自从那天被女版乔广澜调戏之后,似乎恼羞成怒,一直没跟他说过话,现在可能是实在看不下去也听不下去了,开口转移话题:“你今天这样做,裴峰势必大为恼怒,你就不怕他上奏参你?”
乔广澜不答反问:“小璆璆,你可知道那君浵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对璆鸣的称呼瞬息万变,诡异莫测,璆鸣挑剔不过来,也就忍了:“君浵此人看似纨绔疯傻,实际上控制欲极强,城府深不可测,但看他能把国家治理成这个样子,就是个不能小看的人物。说不定你在这边的所作所为,他不到片刻就有渠道知道。”
乔广澜道:“英雄所见略同。但是裴峰呢,目中无人,刚愎自用,功高震主,君浵那样的人,怎么可能容得下他。就算现在为了裴峰的战功而一时隐忍,心里肯定很讨厌他,我这样‘恃宠而骄’,好好地欺负了裴峰一番,他心里不知道有多爽,怎么可能怪我。”
“而且,”乔广澜摇了摇头,“虽然明知道他是个人物,但每次看见那副先天欠揍的德性,我真的对他敬畏不起来啊。”
璆鸣道:“但你毕竟是男子……”
乔广澜微笑:“但我也是皇上金口玉言册封的贵妃,如果他们揭穿我的身份,就等于侧面嘲笑陛下昏聩,裴峰不傻,他不会的。”
璆鸣道:“有你这般的贵妃吗?你看你现在是个什么模样!”
乔广澜道:“可是我不会扮女人啊,长得好看还不行吗?”
璆鸣:“……”
璆鸣不再说话,乔广澜唇角的弧度也渐渐消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脸深思。
一个任务已经完成了,原主让他询问的问题乔广澜已经问过,现在如果能找到那只簪子,灭了裴峰,就可以离开这个世界,这一次的任务听起来麻烦,但实际上是不是……简单过分了?
还有,那个人……真的不会出现了吗?
他轻叹了一口气。
天已经黑了,乔广澜一回到自己的寝殿,就闻到了一股酒味,他进去之后,发现床上躺着一个大美人。
旁边的宫女觑着他的脸色,小心翼翼地说:“陛下喝醉了,一定要来娘娘这里,所以……”
乔广澜淡定地说:“我知道了,你们都下去吧。”
宫女们如释重负,都退了下去,皇上晚上从来不让任何人守在他的身边,她们也不敢触这个霉头,今天晚上皇上居然自己跑到了贵妃宫里,实在也是破天荒的第一遭。
进全很不放心地说:“请贵妃伺候陛下服了那碗醒酒汤。”
乔广澜道:“行,你走吧。”
进全对这个大大咧咧的贵妃非常不放心,犹豫着不走,还想说什么,乔广澜却在这个时候忽然瞥了他一眼。
这一眼眸光如刀,冷冽夺人,进全打了个哆嗦,连忙退出去了。
乔广澜轻哼一声,低下头,看了看床上的君浵,虽然这货平时嚷嚷着要当好姐妹什么的,但说实在的,他可一点女气都没有,这还是乔广澜第一次见他女装的样子——虽然妆容浓艳了一点,但也还挺好看的。
他顺手弹了君浵一个脑瓜崩,嘟囔道:“兄弟,也不知道你这又是为了什么,咱们可真像两个变态啊。”
君浵一动不动。他平常也爱喝酒,并且很有量,乔广澜也不知道他是喝了多少才把自己灌成这幅不省人事的样子。他拿起桌子上的醒酒汤,用力晃晃君浵:“哎,喝了再睡。”
君浵这下有了点反应——他不耐烦地把乔广澜推开了。
乔广澜连忙扶住碗,好歹没让醒酒汤洒了,他看君浵不喝,索性直接捏住他脸颊两侧的颊车穴,迫使君浵把嘴张开,直接把一碗药给他倒了进去,然后捏嘴,提起来晃晃,嗯,应该进肚子了。
乔广澜看见有两滴汤见到了君浵脸上,随便扯起他的衣襟给他抹了一下,又把汤碗放了回去。
不,不对!
他放碗的手忽然一顿,猛地回过头来看向君浵,他脸侧有一小片胭脂被擦下去了,但露出的皮肤不是平时略显苍白的样子,而是隐隐发青。
乔广澜拿了一块湿毛巾,半分不留的把君浵脸上的妆容全都给擦下去了。
他这个时候才看清楚,君浵不单脸色发青,嘴唇更严重,几乎已经成了青黑色,他睡得这么沉恐怕不仅仅是醉酒,还因为身体实在不适,已经处于半昏迷的状态。
难道君浵的妆容就是为了遮掩他的脸色?那么他的衣服……
乔广澜干脆把他的那条梅红色绣蝶纹的裙子也给扒了,露出里面雪白的中衣,上面双手腕,脚腕,上腹五处都露出了红色的血迹。
原来如此。
君浵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早朝的时间已经过了,他一睁开眼睛,首先看见地上扔着一件粉红色的裙子,身边躺着个披散着长发的男子。
如果他也同样是晋江小说的爱好者,一定会想到“魂穿”这两个字,还是男穿女的魂穿。
但事实上他根本就不知道晋江为何物,所以君浵猛地一个翻身坐了起来,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
还没来得及喊疼,身边的男人就也醒了,不情不愿地坐起身来,一边揉眼睛一边看他:“这么早折腾什么?”
君浵一时无言。
他这还是第一次真真正正地见到乔广澜不加任何修饰的本来面目,第一回 他在雪地中满身狼狈,在那以后更是男扮女装,涂脂抹粉,直到此时此刻,那张清俊精致的脸没有半点掩饰地呈现在眼前,竟然让人找不到任何词语来描述。
晨曦在静谧中悄悄踏入寝殿。
君浵凝视着乔广澜,大约是这幅容颜实在动人,连阳光都不由将他的侧影温柔临摹,浅橘色的光晕洒在白皙的皮肤上,更添三分清艳。
他只着魔一样觉得似曾相识,那一刻,不能动,不敢动,生怕这只是一场镜花水月一般的梦里相逢。
乔广澜被他盯的莫名其妙,回手摸摸自己的脸,顺手拿起床头的镜子照了照:“我怎么了?”
他的话好像一下子把人给扯回了现实当中,君浵看见镜子才反应过来,一把从乔广澜手里扯过了镜子,照了下自己的脸。
乔广澜懒洋洋地说:“别看了,你的妆是我洗的,你的衣服是我脱的,你的破事我都知道了。”
君浵看着他,脸色阴晴不定,这要是换个人早被他杀了,可是面前这位他还真的下不去手,生平头一次不知道拿人怎么办才好。
乔广澜道:“你中这毒肯定不是一天两天了,每个晚上都发作吗?”
君浵沉默了一会,缓缓说:“九年,每夜如此。”
乔广澜也微微一怔,九年前君浵只是个十几岁的少年,为了不让别人看出他的弱点,像他那么好面子的人不惜自毁形象,用穿女装来掩饰。遇到紧急国事需要跟大臣们连夜商量,他打扮成这个样子还要装作若无其事,这一装就是几千多个长夜都没被任何人看出破绽,实在让人想想就觉得不寒而栗。
他心里头一次对面前这个人生出了几分真正的敬佩之情,同时又觉得惋惜:“如果是一年之内我还有办法,但你这是好几种奇毒混合在一起造成的,又恰好相互克制,所以没有生命危险,可惜中毒日久……”
君浵接口道:“没救,我知道,凑合过吧,死不了就行。”
他很快就把情绪调整了过来,说完这句话跟着又是一笑:“不过被你发现了也是一件好事,最起码以后我用不着再装,脱光了到你这里来睡觉就可以了。”
乔广澜:“……我其实什么都没看见。”
君浵下床,毫不在意地将贴身衣物脱掉,大大咧咧地换了龙袍:“你是不愿意和朕一起住,还是害怕和朕一起住?”
快穿之风水大师 第5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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