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则谙也冲她笑起来:“哪有什么演技,我的愧疚是真的。当年上京路上,你下了迷魂香,迷晕全队人马,我亲手杀了昔日同袍,午夜梦回,也不总是安稳的。”
南心雪起身,走到魏则谙面前,拍拍他的手:“倒是我对不住你了。”
魏则谙单膝跪地:“殿下,为了你,我为什么都能做。”
南心雪躬身扶起魏则谙:“陆相、辽国、成安侯……现在京中越来越有意思了。”
“殿下,我觉得咱们快藏不住了。”当初主动选择对假冒公主的外室出手,就注定他们的存在迟早会暴露。
“我原可以不参与这场闹剧,谁冒充我都无所谓,权力、地位、金钱,我什么都不在乎。
“但戏台子都搭好了,角儿不上场岂不是很扫兴?”
南心雪笑起来,她是登场的角儿,也是看戏的人,汴梁越乱,她越是高兴。
看皇帝和丞相狗咬狗、把瑞王扯进来,她都高兴。
反正家国没了,重要的亲人只剩零星,她孑然此身苟且偷生三十年,已经没什么好在意的了。
“他们肯定还会有新的招数,直钩钓鱼,你说我是咬还是不咬?”南心雪问。
“都听殿下安排。”魏则谙说。
第49章 49夜访
御书房里,韦焱和陆纪名一双君臣相对无言。
他已经知道了陆纪名私下联络辽国的事情,也知道陆纪名想得到南平的那封密信。
韦焱想不明白他的动机,但无所谓,陆纪名无论出于怎样的理由,做都做了,已经逃不开抄家灭族的命运。
但这些天来,韦焱一直佯装不知,和陆纪名相处的时候依旧跟从前一样——表面君臣相谐,实则各怀鬼胎。
韦焱也说不清楚自己为何迟迟不去责问陆纪名,而是在心里给了他一个期限。
在辽国恒王把证据送过来前,只要陆纪名可以交代清楚一切,自己或许可以饶他一命。
“陛下?陛下!”陆纪名看着发呆有一段时间的韦焱,清了清嗓子,“陛下,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心事,看着心不在焉。”
韦焱回神,看向陆纪名。
陆纪名当初的温润俊美已经被掩盖在了岁月之下,只剩无法改变的五官轮廓可以隐约看出些许英俊。
他年岁渐长,总是皱着眉头,故而眉心中间有道细微如刻痕的皱纹。
他老了,韦焱想,自己也不再年轻。
少时念书的场景,历历在目,似乎只是眨眼,便晃过了半生。
“看着陛下似乎有心事,那我今日先告退,待明日陛下有空了,再继续聊今天的事。”陆纪名拿捏着分寸,并不对韦焱私下有所窥探,一句话也不多问。
韦焱眨眨眼,恍惚想起了许多事,突然问道:“陆相……不,老师,你还记得从前吗?”
“天下事那么多,今日政务处理不完,明日便会有更多,微臣可没空去想从前。”陆纪名垂眸,规规矩矩回话道。
“我还记得,十几岁的时候在上书房,你说身为君子,必要辅佐明君成就一番事业,使天下百姓安居乐业。我那时说,如若你要做贤臣,我便要做明君。”
可惜君臣二人庸庸碌碌了一辈子,到头来都没能有半分同心同德。
一个拖着垂死的家族负重前行,瞻前顾后太多掣肘,做了快十几年丞相,也没能让天下真正河清海晏。
另一个勉强支撑着盛世的余晖,心里却明白,强大的外敌、死水一般的朝野、固化的阶级,即便穷尽自己一生,也无法再让大齐更进一步。
少时的空谈,也只是空谈罢了。
“是吗,陛下向来博闻强识,可我已经都不记得,也不敢记得了。”
韦焱的话似乎也让陆纪名有所触动,他说了句像是心里话,随后又赶紧描补道:“陛下自然是明君,我此生能辅佐陛下,已是死而无憾。”
韦焱看着陆纪名,冲他摇头,不知道是在否认他的话,还是让他不要再同自己虚与委蛇。
他们似乎已经很多很多年没有敞开心扉相谈过了。
对韦焱而说,陆纪名始终不过一场年少时的美梦,明知道荒唐可笑,可梦醒后却始终无法忘怀。
“前些日子,燕澈然跑来求我,说一直在他身边的侍卫不见了,求我帮他找找。”韦焱说着,轻声笑起来,像在嘲笑着什么,“我那时才知道,他竟然把一个普普通通的侍卫,放在心上十几年。”
陆纪名一时语塞,不明白韦焱突然提这个是在做什么。
韦焱目光停留陆纪名脸上,嘴唇几不可查地动了一下,像是把想说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
可他还不甘心,又张了张口,咬牙切齿道:“我实在羡慕。”
陆纪名垂眸,恭恭敬敬地朝着韦焱行了一礼:“陛下与……”
他卡了一下,想起韦焱没立后,又赶紧拿宫里最得宠的贵妃描补:“陛下与贵妃是佳偶天成,十数年来举案齐眉,是大齐臣民夫妻恩爱的典范,实在不必羡慕旁人。”
韦焱冷哼了一声:“我实是说不出来,你这话到底是没意思,还是太有意思。”
“微臣听不懂陛下的话。”陆纪名战战兢兢,生怕触到这位喜怒无常的陛下的逆鳞。
“陆绪平,你别装傻。”韦焱也垂下眼睛看着弯身行礼的陆纪名,睫毛遮住了眸子,落下一片阴影,像是眼睛的光彩突然暗淡了下来。
第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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