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芳愉看得又讶异了那么一瞬。
被皇上敏锐地捕捉到,于是便耐心给她解释:“方才那么多人,朕总不好表现出对保清有多么重视和喜爱,以免得……”话到这里,他顿了顿,“你也知晓,如今宫里尚还有人盯着你呢,小心一些总是没错的。”
后宫诡谲,人心阴暗,他幼时便经历过许多,早已经习以为常。
可那拉氏不一样,不然也不会在经历过被人陷害,幽宫禁闭三月后,依然懵懵懂懂,所思所想皆写在脸上,纯洁得如同一张未着过墨的白纸一般。
思及到此,皇上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看了叶芳愉一眼,扭过头就把此时还蹲在地上磨磨蹭蹭脱鞋的小娃娃抱在怀里,生出指节勾了勾那惦念已久的肉下巴,又飞快在他脸上轻轻一戳,继而心满意足地欣赏起了指尖下出现的小小疙瘩印。
保清原本还在跟复杂难穿的鞋子做着斗争,猝不及防身子悬空,下一刻就进入到一个充满好闻香味的怀抱里。
他反应飞快,好似已经知道了即将面对什么,于是想也不想就抬起小手熟练地捂住脸颊肉,谁知汗阿玛却根本不是冲着他脸蛋来的,反而是在下巴的肉肉上勾来勾去。
好、好痒啊。
小娃娃“咯咯”笑了几声,又伸手去遮自己的下巴,然而汗阿玛的动作永远比他快一步,几乎是小肉手贴上下巴肉的一瞬间,软软糯糯的小脸蛋就被袭击了。
好在脸蛋肉不痒,保清气鼓鼓地想着,后来就干脆躺平了任摸,毕竟阿玛力气太大了,他还小小一只呢,也没有办法呀。
……
皇上就这么爱不释手地“玩弄”了许久,直到外头传来宫人给两位老祖宗请安的声音,才恋恋不舍地停下了手,给小娃娃整理起了衣裳。
一边整理一边心想,同是小娃娃,怎么保清的手感就要比保成好上许多?难不成是因为大了一岁的缘故?
那等保成长到三岁的时候,是不是也可以……
咳咳,不行不行,保成是储君,总要给他留点面子,最多就是私下没人的时候偷偷摸上几把,过过瘾就行了。
想着,心中微微有些遗憾,对怀中躺平任摸的小娃娃倒是越发喜爱了一些。
皇上心情好,便干脆大发慈悲,用极其温柔的语气问向保清,“你难得回宫,可有什么想要的?朕允你一个条件,你大方说,只要不太过分就行。”
小娃娃闻言,圆眼睛登时就亮了,“什么都可以吗?”
皇上点头,大方笑道,“都可以。”
他答应得很是大方,殊不知此时的叶芳愉,心中不知为何,突然隐隐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下一刻,预感成了真——
“我要额娘跟汗阿玛换房子住!”奶娃娃毫不客气,说得大声又响亮。
叶芳愉闻言,眼前顿时一黑!
而已经走到屏风外的两位老祖宗,讶然对视一眼,保清方才说了什么?
……
第10章
当天,叶芳愉是一个人回到延禧宫的,保清则是被皇上直接带回了乾清宫。
她才刚跨过延禧宫大门,就看见纳喇庶妃从正殿疾步走出,朝她身后望了几眼,随后好奇地问:“大阿哥呢?”
叶芳愉顺手挽住她的臂弯,一边走一边淡淡回道:“去了乾清宫。”
“乾清宫?”纳喇庶妃本来想问为何会去了乾清宫,转瞬又想到这定然是皇上的主意,于是便改问:“那大阿哥今儿还回来吗?”
“不知。”叶芳愉摇摇头,一边回答,一边忆起不久前,慈宁宫里发生的一幕,继而表情一点点变得复杂起来——
“换房子住?”听完保清的话,皇上不敢置信地重复了一句,笑容缓缓消失,眼神难得迷惑。
他拧起眉宇,开始重新打量起怀中的奶娃娃。
想他年幼登基,遇到过无数棘手的事情,不论是当年被鳌拜保持朝政,亦或者是眼下的三藩之乱,都不如此刻他怀中奶娃娃说的话更叫他不解。
什么叫换房子住?难不成他是想要那拉氏住到乾清宫里去?
简直荒谬!
皇上都无需问过叶芳愉,就知晓这必然是保清自己的意思。
于是伸手在保清脑门上不轻不重弹了一下,“你可知你在说些什么?”
奶娃娃被弹脑门,明显有些不服,小肉手胡乱挥舞两下,捉住他汗阿玛的食指就牢牢握在了掌心——给人的感觉就如同一指头戳进了糯米糍粑里,软乎得要命。
皇上脸上的微愠之色霎时间退却得干干净净。
他低头看了奶娃娃一眼,心道罢了,不过是个还未启蒙的孩子,有什么可计较的呢?
只怕他听都听不懂。
“这种话,以后不许再说,知道了吗?”
保清抿着小嘴不肯回答。
皇上倒也不恼,瞧见两位老祖宗已经绕过屏风走回内室,便把怀中小娃娃放回到地上,穿好鞋后站起身,“下午还有几位大臣要见,朕就先回乾清宫去了。”
说完欲走,走之前不知想到什么,又回过头来朝叶芳愉脸上看了几眼,温声说道:“前段时间御膳房来了几个新厨子,朕让他们明日各做一道拿手菜送去延禧宫,你挑着喜欢的就留下吧。”
这是要给她开小厨房的意思?
叶芳愉闻言有些惊喜。
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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