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墨想问他是不是故意的,但想起顾修铎当时的惨样,又觉得自己多想了。
“你没事就好。但你明知道自己对虾肉过敏,还不吃葱和香菜,为什么不告诉我?你觉得这样我就会很感动吗?”
顾修铎脸上没什么表情,“我要是每一样菜都点给你看,你一定会觉得我在挑事。我原本只是想多吃点鸭血,没想到它那么辣。更没想到你情急之下不是喂水,而是塞给我其他吃的。”
舒墨张了张嘴,又放弃了。
这件事谁都有责任,但也都不是故意的。
此时,顾修铎的嘴唇因为辣和过敏还微微肿着,舒墨笑道:“这样瞧着,你的嘴唇还挺性感。疼吗?”
“疼,特别疼,你亲亲我就不疼了。”婻砜
舒墨本想笑骂他一句“想得美”,但抬头看到顾修铎认真的神情,又觉得今天这事主要错在自己,他转头四周打量了一会儿,“先说好,我是为今天害你进医院的事道歉。”
顾修铎看着舒墨缓缓倾身,凑过来轻轻吻了一下他,就很快离开。
快到顾修铎都没反应过来,“这就没了?”
舒墨点点头,“这里人来人往的,亲你一下就不错了。我给你买了医院食堂的粥,先吃点吧。你吃完了我要回去。”
顾修铎指着旁边的空床,“这里又没别人,不能陪我一晚上吗?自从你养了狗,我们都多久没一起睡觉了?”
“单纯抱在一起睡觉你不会觉得闷吗?”
顾修铎“啧”了一声,“很显然我不想单纯抱在一起。舒墨,你还在生气?闹完脾气就算了,你知道我耐心一向很差。”
舒墨没搭理他,将粥放下后转身就要走。
但顾修铎紧急抓住了舒墨的手,“你这是什么意思?在生什么气?我说的有错吗?我让你在那间出租屋里带着,你第三天就找了桃花踹门,我凶你了吗?这要是3年前的我,早就把你关进房子里,连窗户都不会给你留。”
舒墨嘴角上扬,但眼底一片冰冷,“你觉得这是恩赐?首先,我是一个人,我需要阳光,需要奔跑,需要工作来维持生计,需要与人交流来沟通情感。顾修铎,你以为我还是3年前那个让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狗吗?”
“我从来没说过你是狗。”顾修铎死死盯着舒墨,他的眼神里是舒墨依旧无法理解的固执与偏执。
可能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比人和狗之间的差距还要大。
舒墨淡淡道:“我不想和你吵,顾修铎,你至今都不知道自己的问题出在哪里,那就没必要谈。我最近有事会先回公司一趟,回聊。”
舒墨觉得自己简直就是脑子有病。顾修铎这种偏执到认为囚禁是最长情的告白的男人,为什么自己还放不下他?
离开医院后,舒墨决定要暂时带砚砚回到自己的家,毕竟要给狗狗建档,有些事还是要自己亲自去一趟。
但他刚在出租屋内收拾好东西,就有人敲门。
破旧门框的猫眼早就坏了,舒墨只得转身开门,“你好,请问……”
门口站着的是阿朔,他的眼神局促地扫来扫去,见到舒墨后更是躲躲闪闪。
“舒墨,我是来找你的。”
舒墨原先想把人请进去,但阿朔不知道为什么一直不愿意进去。于是舒墨只好带着砚砚出门,顺便遛遛狗。
阿朔其实是个很知道上进的孩子,虽然自己没比他大多少岁,但舒墨总能在阿朔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
或许是一种寄托,又或许是一种拯救。
“阿朔,我上次不是跟你说了要好好学习吗?这次找我,该不会是因为钱不够了吧。”
“不是。”阿朔穿着运动服,利落的短发在阳光下晕染着年轻人的风采。
舒墨没催他,两个人沉默地遛狗。
路过大学门口时,阿朔问道:“舒墨哥怎么会到宁渊市?之前你不是说不喜欢这里,所以不愿意来?”
“有不得已过来的理由。”
“哦,是因为钟庭赫吧。”阿朔的脸上显露出无法忽视的艳羡来,并自动为舒墨想好了理由,“他命真好。”
前方人行道砖不平整,舒墨担心砚砚踩到不干净的积水,赶紧把它抱进怀里。
恰巧这时,大学校门前跑出来几个打扮精致的男女,见到阿朔不是打招呼,而是大呼小叫:“阿朔,这就是你对象?!他长得好好看啊,听说咱们学院那个好几万的励志奖学金就是他投资的!”
舒墨脸上淡淡的笑意瞬间消失,但他的表情仍然看不出什么愠怒,“阿朔,你跟他们说的?”
“他们自己发现的,舒墨哥,不是我说的。”
舒墨上下打量了他一遍,看到青年人眼底浅浅的笑意时,有些话就卡在嗓子眼说不出口了。
这大概就是年轻人的“自尊”,要依靠金钱筑立的底线。
殊不知,阿朔只是高兴于大家调侃的那句“对象”罢了。
舒墨自诩也是从敏感的学生时代过来的,他不可能因为“虚荣”责怪阿朔,只是到底还是心里不太舒服。
几位学生凑到舒墨身边纷纷扰扰,三句话没说完就想要微信号。
舒墨看着他们毫无心机的面庞,控制不住地回忆起自己当时站在这座校门下时是什么情景。
早年因为太过贫穷,他在这里穿过玩偶服发传单、给同学推销电话卡、卖过小夜灯气球……后来遇到了顾修铎。
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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