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强迫自己对上伏黑甚尔的眼睛，手却不由得颤抖。
    伏黑甚尔有些意外，他没有想到小泉千鹤和天内理子还挺识趣的。不过这样也好，减轻了他的工作量，也不是不能留剩下两人一条命。
    夏油杰就算再不想承认也明白他确实没有办法打赢伏黑甚尔，刚才操纵咒灵的几次攻击连对方的衣角都没有碰到，要不是小泉千鹤替他挡了一下，他已经后背被捅一刀了。
    但是要让他用天内理子的命来换取杀害五条悟凶手的手下留情，他怎么可能甘心！
    “千鹤，你带着理子跑。”他背对着两人，最终还是做下决定。
    他面无表情地盯着伏黑甚尔，已经做好了两人同归于尽的打算。
    小泉千鹤不太理解这种想法，她一直奉行的是损失最小化的策略，在某种程度上她的想法和森鸥外的最优解差不多。
    不过她的最优是将自己的利益和生命放在第一位的最优，所以她更无法理解夏油杰所谓的强者要保护弱者这种舍己为人的想法。
    望着少年坚定的背影，小泉千鹤明白她现在是该跑的，或者最优的选项，将天内理子杀掉。
    很显然，天内理子也想到了。
    “你不是想要我的头发吗。”天内理子知道，只有自己死掉，伏黑甚尔才会放过剩下的人。经过这几天的相处，她当然不想看着他们死掉。
    而且，她的寿命本来就该在今天终止。
    她看着小泉千鹤平静的脸，露出一个假装轻松的表情：“比起被那个肌肉男杀掉，被你杀掉还算不错，你最好动手快点！”
    或许她确实无法理解。
    小泉千鹤看着夏油杰与对方的战斗，又转过头看着天内理子假装无所谓的表情想。
    但是她确实也不想动手。
    在夏油杰又一次攻击失败后，伏黑甚尔的身影从滚滚的浓雾中再次浮现，不过这个时候，金色透明的巨掌自他身后浮现。
    那是什么……？
    夏油杰瞬间瞪大眼睛。
    金色的巨掌是突然出现在浓雾中的，明明本身散发着微弱的光却根本无法照亮周围一丝一毫，它携带着千钧之力朝着伏黑甚尔拍去，呼出的掌风将烟尘都吹散了。
    伏黑甚尔下意识抬起了手中的武器去抵挡，但在武器与巨手接触之时，武器居然开始溶解。
    他一愣，当机立断放弃武器，往旁一退。
    金色的巨掌直接拍下，一排建筑就直接成为了废墟。
    “敢说出去的话就杀了你们。”小泉千鹤的话让夏油杰瞬间回头，当看到她眼中的冷意后不由得一愣。
    她穿着咒高的制服，手中拿着匕首往前走去，背影一如既往地纤细却坚毅。
    伏黑甚尔擦了一下脸上的灰，若有所思：“这是异能力？”
    小泉千鹤没有解释，而是直接举起武器迎了上去。
    *
    夏油杰感受着远处的动静，从来没有一刻感受到自己的渺小，他没有想到小泉千鹤会那么强。
    他本想操纵咒灵上去帮助小泉千鹤，却发现咒灵根本跟不上小泉千鹤的速度，绊住伏黑甚尔的同时也会绊住小泉千鹤。
    他只能在一旁观战。
    金色的巨掌接触的地方会被迅速溶解，甚至巨掌还能够变换大小，力道惊人，伏黑甚尔只能躲避，一旦武器被碰到，就会被迅速溶解。
    灰烬与烟尘并飞，他只能看到两道身影迅速交接又分开。
    巨掌作为小泉千鹤力道与速度不如伏黑甚尔的补充，与被动的伏黑甚尔相比，小泉千鹤明显占了上风。
    但是两方僵持不下，不时传来建筑物坍塌的轰鸣声。
    好强，就算他想插入帮忙也根本不知道从何帮起。
    夏油杰有些沉默，他的拳头不自觉攥起，直至深入手心传来疼痛也没有察觉。戴着眼镜的黑发少女仿佛在这时毫无防备地解放了自己所有的能力与天赋，耀眼的样子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
    滚滚的烟尘，金色的巨掌与面无表情发起攻击的少女，深深地嵌入了他的视网膜中，他甚至没有眨眼睛。
    小泉千鹤有些烦躁。
    她一时奈何不了伏黑甚尔，而伏黑甚尔也一时不了奈何不了她。就这样僵持下去会对她不利，她的耐力不如对方，体力会率先消耗完毕。
    她配合着异能使出了自己的暗杀技巧，一开始有效，次数多了就被躲过了。
    又一次巨掌拍下，浓烟升起，一柄长刀刺穿了她的肩膀。
    “找到机会了。”
    小泉千鹤没有丝毫犹豫，抓住了肩上想要抽出的长剑：“你说的没错。”
    伏黑甚尔感受到了不对劲想要放弃武器，却发现自己的手黏在了武器上根本无法抽开。
    把异能覆盖在手上，她的异能是改变物质的物理性质，所以当然不只是溶解一种。
    这次的三枪正中伏黑甚尔的胸口，对方当即将武器折断恢复了行动跳入浓烟中。
    等浓烟散去，早已不见他的身影。
    伏黑甚尔本身当然是足够强的，但是有咒具在手的他才会发挥出绝对的力量。在刚才对战中，他的武器已经折毁了不少，还中了三枪，这对普通人来说致命的伤对他也不算轻松，聪明人都知道该怎么选。
    他逃走了。
    武器嵌入肩里面，现在不敢再贸然改变性质了。小泉千鹤的身上沾了不少血，不光有她的，还有伏黑甚尔的，为她染上了肃杀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