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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剑上有着蓄势待发的剑意,就像要破笼而出的猛兽,让魑魅魍魉也不敢妄动。
    “姑奶奶有些累了,速战速决的好。”
    一道红光闪过,如血溅在空中,划过完美的弧度,那魑魅魍魉瞬间被大卸了八块,它甚至都没来得及有任何防御的举动。那柄血色长剑随即消散在空中,气息却残留着巨大的威慑力。
    楚离歌踏前一步,河里的鬼物不敢再战,乖乖让开。河边的石板早已长满了青苔,甚至还有鬼物留下的一些污秽之物,黑色的,发出恶臭,楚离歌差点没忍住把河里的鬼物都劈了。
    她的一双赤足,一身红衣都未曾沾染到地面上的一切。她用灵力掬了一把幽冥河水后便离开了。不过她并未离开幽冥之地,而是在这座上古酆都内走了一圈,想要看看这曾经也繁荣过的地方。
    街道上满满都是点着鬼火灯笼,却不再做生意的店铺,破旧的桥,破旧的墙,吹来寂寥的风。幽冥之地的风是带着一种莫名的寒意的,就像逝去的那些鬼族留下的叹息,在诉说着一段又一段旁人无法再知晓的前尘往事。
    楚离歌来到一座庙宇前,看着那破败的焚香鼎,看着倒了一地缺胳膊缺腿的不知名神像,打翻了的信仰,早已不存在的庇护。不过,庙里头那位主神,楚离歌还是认识的,那座神像也是唯一一个没有被破坏的神像,经历万年,祂依旧庄严而伟大。
    “女娲娘娘。”
    楚离歌朝着人首蛇身的女神微微鞠躬,这是天下万物都该尊敬的对象,因祂是大地之母,亦是他们所有人的母亲。
    说起来,女娲捏土造人,创造了生命,也因祂多吹了几口气,从而诞生了比人更强,且拥有异能的‘人’。仙族、妖族、魔族,神族和鬼族便是这些拥有异能的‘人’,经历过几个世纪的轮转,才有了各自的称谓。
    据洛飞书说的,当时因有女娲娘娘在,因此各族相处得还算和谐,可后来不知为何天崩地裂,天空穿了一个大洞,女娲娘娘不得已炼石补青天,这才拯救了万千生灵。
    再后来,因神族和魔族太强大,导致天地失衡,灵力紊乱,万物又再一次面临崩溃死亡的危机。女娲娘娘牺牲了自己,让失衡的道律回归正轨,为天地万物博得了生机。
    严格来说,任何族群都是‘人’,都是女娲娘娘的子民,而女娲娘娘是他们最敬重的神。
    这才是真正的神。
    楚离歌走到女娲神像下靠着坐下,准备在这里休息。神族应当不会再回来幽冥之地,仙族和妖族对幽冥之地也不感兴趣,因此在此休息,能够免去很多麻烦。
    当她闭上眼睛,恍恍惚惚间,她又想起了荆颜,那人的眉目,那人的鼻,那人的唇,那人的指……
    她又陷入了梦中,这一次她好似在就在一张床上,她的身下有一个人,可画面模模糊糊的,她什么都看不清楚。
    “一夜春宵值千金,不知人间岁岁为何物。”
    楚离歌听见自己说了这么一句,而后她好似与那人行了云雨之事,靡靡之声不绝于耳,真实得不像一场梦。
    画面一转,她只着一件薄薄的里衣站在窗前,看着窗外那轮血月,心却感到一阵惆怅。
    为何?
    这是为何?
    床上那人又是谁?
    楚离歌从梦里醒来,心脏又是一阵剧痛,那种被抽离的感觉十分清晰,也把现实和梦境撕裂开来。
    楚离歌捂住自己的心脏,转头仰望着女娲神像,好像想从祂那里得到心灵上的平静。女娲神像慈祥端庄,即便经历了万年,祂的容貌依旧清晰可见,一如她的伟大,至今流传。
    楚离歌稍稍平静下来,伸手抱住女娲神像叹了口气,压住体内一股翻涌的恶心感和心慌。
    那个梦不同于之前在黑暗中与人拥吻的梦,这个梦虽然春色无边,可她却觉得恶心想吐,好像本能驱使着自己去厌恶刚才的一切。
    为何她会做这种梦,梦里的人又是谁?
    楚离歌的脸靠在女娲神像上,触上的是一丝冰凉,驱散了自己心中的烦躁与恶心。这一瞬间,楚离歌是相信神的,至少女娲的慈悲与伟大是亘古不变的,祂爱着祂的子民。
    众生平等。
    这一瞬,楚离歌想起了荆颜,想起那人的每一个神情,每一个欲动却不敢动的探知欲。
    是了,她从未在自己面前笑过。
    她心念一动,识海中竟莫名地寻着了荆颜的身影,那人竟是在火焰山。
    她居然能感知到荆颜?
    火焰山与幽冥之地隔得不远,可也不是用神识就可以探知到的,莫非……
    楚离歌摸了摸自己的心脏,随后站了起来,准备离开神庙,却还是忍不住回了头。
    她朝着女娲神像深深地看了一眼,那一眼仿佛穿越了时空看到了祂慈祥地看着自己。
    而后,橘红色的残阳中,有一抹红雾飘过,如一道赤色闪电。
    **
    今日已是在秘境中试炼的最后一天,还有两个时辰秘境传送口就会开启,届时所有人都会被传送出去。
    这次神魔会武死了多少人尚未可知,只是厮杀还在继续。当楚离歌来到火焰山时,那熔岩硫磺味也盖不过血腥味,可见这里发生了一场如何激烈的厮杀。
    她撑着无常腾空而起,站在高处,想要于高处取得最佳的视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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