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张良的声音轻轻的,带了些鼻音,有些困倦。
“两场比试你也做了手脚吗?”怀瑾闭着眼睛又问。
过了一会儿,张良才慢慢道:“只有取玉盘的时候帮了忙,我让他带了蜜胶过去。”
怀瑾含糊的应了两声就再没有言语了。
张良抱她在怀,困意袭来,他也随着一同睡去。
南越族的新族长这就算选出来了,三天后他们将在山坡上举行继任仪式,张良和项伯分别受望栗和娲拉之邀,于是怀瑾和项籍也不得不过去。
那是一个清晨,曦光将整座山镀上了梦幻的色彩,山坡上放满了南越族人们摘来的鲜花,人们立于花丛中神色肃穆。
三位巫师举着玉盘,站在石头上向天祝祷;望栗穿着最朴素的服饰站在最高处,静静的等待着。
巫师们唱完,然后将玉盘郑重的交到了望栗手上。
族人们排着队挨个上前给予新族长祝福。
怀瑾和张良坐在花丛中远远看着这场仪式,怀瑾笑道:“他们对天地的敬畏,远胜中原人。这样原始淳朴的情感,真让人觉得美好。”
项伯不置可否,叼着根草笑道:“淳朴?别忘了这个新族长的位置是怎么来的!是靠子房的老谋深算得来的,这可跟淳朴不沾边!”
“我只是把那片桃林给弄死了,后面的两场比试,都是他自己赢的。”张良淡淡说。
怀瑾一只手挡在脸上,侧目看项伯:“怎么,为你心爱的娲拉打抱不平了?她老子都一把年纪了,当什么族长,合该在家颐养天年才是。况且望栗不也是他们家的亲戚吗?挑来挑去族长还是他们家的人。”
“小姑奶奶,你可别胡说,我和娲拉没什么!”项伯嘴硬道,但脸上却有点发热。
项籍在旁拖长了调子:“对,没什么——”
怀瑾哈哈大笑,项伯眼一瞪,手扬了起来。
项籍连忙跑到了怀瑾身后:“姐姐,小叔恼羞成怒了,要打我!”
“你个浑小子!”项伯在地上捡了块小石子砸在项籍脚边。
山坡上,望栗开始带着族人们歌唱,无非是感谢上苍感谢天神之类的。
他们这几个外族人则远远的坐在花丛中聆听,显得格格不入。
项伯看向张良:“所以子房,望栗承诺了你什么,能请动你帮他。”
张良眼神悠长,声线平淡,大大方方的承认道:“我本就是带着目的接近他,他请求我帮他,是意料之内的计划。”
“你要做什么?”项伯好奇的追问。
张良的唇扬起来,带了些慵懒在草丛中躺下,不知在思量些什么。
他并没有马上回答项伯,但项伯却耐心的等待他的回答,不光是项伯,怀瑾和项籍也都等待着。
他慵懒的把玩着怀瑾的一束头发,答非所问:“等他们百越的花期歌会结束后,咱们就可以启程回去了。”
于是他们仨明白了:张良一定是为了花期歌会。
花期歌会是在春天举行,百越所有部族的人,只要愿意都能参加。大家会带着帐篷和足够的食物一同赶往百越人心中的神山——日月山。
可花期歌会张良一个外族人又图谋什么呢?又有什么可图谋的?大家便不得而知了,张良也没有再继续透露。
入春时,项伯和张良在吊楼下闲聊:“上一次的花期歌会是三年前,当时选出来的大首领是骆越的族长,不知这次会花落谁家。”
“你倒是知道的很清楚,是娲拉告诉你的?”怀瑾揶揄道。
她动不动就拿娲拉打趣,项伯现在已经习惯了,他哼了一声以示肯定。
怀瑾便和项籍偷偷交换了一个眼神,暗笑不已。
张良正在煮着青梅,小瓦罐中咕噜咕噜冒着泡,他淡声回答:“大首领的位置么,自然是落在新任的南越族长这里。”
项伯有点不太相信:“你这么肯定?”
张良微微笑道:“那是自然。”
“你帮望栗坐上南越族长的位置,是因为我们在这里生活了一段时间,你对这里的环境和人都有一定了解。但是其他族的族长你肯定不了解,你又怎么这么有把握呢?”怀瑾都表示半信半疑:“况且我听黑珍珠说,骆越和西欧的族长可都凶猛的很,身量足有十尺,望栗能干得过对方吗?”
张良耐心解释道:“夫人有所不知,他们选大首领的法子直接得很,谁先猎到兽王谁就是大首领。”
“兽王?”怀瑾想了一瞬,道:“老虎?那不是容易得很!”
“一群人猎虎自然容易,可是他们是不允许带自己的侍从的,只能单枪匹马进山。”张良给他们几个一人倒了一杯酒,温言道:“这是一件险事,听说有一年花期歌会,百越□□族的族长们全都死在了兽王的口下。”
怀瑾支着下巴,心道,要是请外援的话,可以请武松。
项籍在一旁比划着一把短刀,心不在焉来了一句:“望栗连举鼎都费力,还打老虎?”
“蛮力不一定能杀虎,巧计却可以驯兽,我自有办法。”张良端着小杯子,嗅了嗅酒香,然后虚敬了怀瑾一下,而后一饮而尽。
他们并不知道张良究竟有什么办法,无论如何追问张良也不再说了,只是胸有成竹的微微笑着。
但从这日起,张良便时时和望栗一同进山狩猎,往往一走十多天。
第5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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