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运昌赤着上身靠近谢立,伸出另一只手臂,把他圈在身体和衣柜之间。施加在脖颈上的力道也越来越松。
他戏谑地在谢立脸上拍了两下,对着谢立的耳边小声说,“不同了,谢立。”
他语气怜悯,似乎压抑着什么。他低头又对谢立喃喃道,“生活可不是电影,不是每个人都能越狱。”
陶运昌说完立刻松开了谢立,他把干净t恤穿好,又找了一件米色毛衣,恢复了往日的疏远。
谢立瞪着他,竟然脑袋发懵无话可说。
陶运昌若无其事地穿戴整齐坐到床边,开始把玩那个被谢立打乱的魔方,他手指动的很快,谢立都有些看不清动作。
陶运昌边拼边说,“谢立我劝你很多次,放弃喜欢我吧。这么多年还这样,没意思。”
谢立闻言脸都白上几分。他羞愤又不甘心地追问,“凭什么你要我放弃我就放弃?”
“凭我只喜欢聪明的。”陶运昌咔嚓一声,将最后一块错位的颜色复位。
他把玩着六面都拼好的魔方,皱起眉有些烦躁,“这事你又不是第一回知道。”
第5章 5.
陶运昌房间里吸顶灯越发亮了起来,冷白光将桌椅,床柜和秘密都一览无余地浮现,勾勒。
衬的窗外的夜更深更暗了。
谢立望向窗外。又听见了很轻的落雨之声。
“还是不讲情面。”他苦笑了一下,从口袋摸出烟盒。谢立手有些抖,他努力维系着正常,面上满不在乎,好像陶运昌只是在讲玩笑话。
当他掏出打火机的时候,一只大手横过来,把打火机抽走了。
“老规矩,我家禁烟。”陶运昌收完打火机往楼下走,“我是为了你好。”模糊的声音飘上来,不知道是在回应谢立的责怪,还是表达维护健康的态度。
谢立希望是后者。
下了楼。新泡的红茶已经变温,谢立起身想端去加热,陶运昌却先一步拿起杯子,把温水倒了灌进开水,重新递给谢立道,“小心食道癌。”
“别多管我的事。”谢立低声抱怨。
陶运昌看了他一眼,说,“你别多想。”
“不会,知道你不是故意记的。”谢立看着茶包的颜色在水中扩散开,直至把一切透明都染红。他发着呆自言自语道,“不知道什么值得你刻意去记。”
“很多。”陶运昌摊开从二楼拿下来的笔记本,戴上了那副谢立高中就见过的银边眼镜,拿着笔说,“我记得的都是琐碎,实际用处不大。关键信息得提取。”
谢立闻言百无聊赖道,“那我的事在你眼里就完全是琐碎吧。”
“你可以尝试做别人的珍宝,不必强求。”陶运昌写下标题,示意谢立,“图纸。”
“这么快就办公啊,好久都没面对面说过话了。”谢立翘上一只腿,笑得散漫,“你刚才也说了,我很惦念你的。”
“不办公那我们做什么?”陶运昌把眼镜放下。手肘撑在桌面双手交叉地审视道,“你是想玩游戏?还是想叙旧?”他冷笑了一声又问,“还是想我睡/你?”
“说什么呢,糙”谢立红着脸拍桌起身骂道。
陶运昌漠然地抬头,那双眼让谢立想起阴暗怪异的溶洞。他表情玩味地靠近谢立的脸,“你要是能学会不谈感情的话,其实我也可以答应你。”
谢立被暧昧的话语牵引,身体后倾,脸红了又白。
陶运昌玩笑开够,退回去喝了一口茶,气定神闲地说,“不过你又做不到。”
“糙。。。”谢立试图掩饰难堪,忘了顾忌态度,“你是牢里呆久了吧,什么烂话都说。”
“我一直这样。”陶运昌无所谓地靠着椅背观察谢立,像在看一场马戏表演,他讥讽地感叹,“也就你会一直追着烂人跑。”
谢立心下五味杂陈,不知道烂这样的形容何时开始按在陶运昌头上。
“我们就像过去那样相处不行吗。”他迟疑道。
“过去?”陶运昌挑出字眼,像听到什么新鲜事。沉默片刻,他还是叹着气摇摇头,“谢立,我回不到过去了。”
“我对你从来没有任何要求。”谢立少见地言辞恳切,“今天偏要来你家,我就是。。。”
他鼻头一酸,偏过头小声道,“想你了。”
谢立没看到陶运昌的表情,但他看到那只灰棕色的手突然发力按住桌面,青筋和骨骼都突兀地显现了出来。由于只有眨眼的功夫,谢立就想,可能是自己看错了。
陶运昌的左手中指指节微微弯曲,轻叩着桌板。
一下,两下,三下。仍是游刃有余的模样。
“我没法回应你的感情,我们还是少见面最好。”陶运昌望着他面貌冷淡,又说,“你家的项目我可能会接手,陈阿姨对我有恩。但是,”他顿了顿,语气变得郑重。
“自此往后,谢立,我们就算了吧。”
这次陶运昌的眼里没有戏谑和冷漠,流露出一种过去常有的,无辜的认真。谢立还是摸出一支烟,在手背上反反复复地敲,他没接陶运昌的话,只问他,“我妈对你有什么恩,能值五万块?”
“出狱后,陈阿姨借过我一笔钱。”陶运昌想了想说,“她和我也经常一起吃饭。算朋友。”
“啊?我妈借你钱?”谢立茫然道,“从来没听说过。”
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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