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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第二节 曾经沧海难为水(中)

    不是生,就是死!这般的残酷吗?昕儿眨动着眼睛,也许在南荒生存不易,所以他才会这般残暴吧!想到在南荒生的痛苦,昕儿的心涌起一阵怜悯,不知他和那少女是如何逃出的南荒,想必他们是不想在那样的恐怖之地继续生存下去了吧!
    用过野果,昕儿取出干粮,对他微微笑着,“要干粮吗?我不知下一个镇子在什么地方,这一路来,都是轻侯……。”
    “你叫什么名字?”少年接过干粮,用力扔到远处,“那少年是你什么人?”
    强忍住心里的不悦,“我叫昕儿,轻侯是我的朋友。”
    “朋友?”少年眼中闪烁着一丝怪异的光芒,他重复着,语气平淡,“朋友?”
    “是啊!”想到轻侯,便忘记了一切的不快,昕儿点头,加重了语气,仿佛这般就能确证一般,“是我的朋友。”
    “朋友是什么?”少年追问,“朋友是什么?”
    连朋友都不知道吗?或许他根本没有朋友,他在南荒的生活是怎样的呢?孤独一人?如同自己幼时在秦楼的生活吗?再一次的心生怜悯,也许如原祺哥哥所言,自己一直就是那种不能明辨是非的人,这个少年是陌生人,而且全然不将他人放在眼中的陌生人。
    “朋友就是能够相互托付性命的人,”轻声解释着,下意识移动着身体,尽可能的离他远一些,不知为什么,总觉得越来越怕他,怕得连看都不敢看他一眼,“就是你能够把一切都托付给他,全盘的信任他。”
    “是吗?”少年嘴角浮出一丝异常诡异的笑容,那笑容隐含着一种说不出什么含义的嘲讽,“能够全盘的信任?”
    他并不相信这世间有这情的情感吧!因为于他而言,这世上的一切都不可信,昕儿蜷缩在一旁,再不想理睬他,也许由小到大,从未这般厌恶过一个人,而且与他单独相处仅半天,为什么呢?他似乎并未做伤害过自己的事,可是在他身边,心里总觉得异样的厌恶。
    并未如预想中一般能够到一个小镇,连日的暴雨,连树枝都湿透了,连火都不易点燃,那少年坐在车辕上看了许久,昕儿忙得满头大汗都未点燃树枝,他厌恶的跳下车,不知洒了什么在树枝,树枝很快便燃烧起来。
    有了火,似乎并不那么冷了,火苗舔着洗剥干净的那串野鸟,籍着手中的忙碌,将身边沉默不语的少年全然忽略,渐渐的有香味溢出,这才觉得那般的饥饿,也许这一串小鸟并不够,那么……。
    “你饿了吗?”少年突然开口,吓了昕儿一跳,情不自禁的转过头,他提着一只洗剥好的兔子从林中走了出来,他什么时候离开的,完全不知道,以自己目前的洗筋经功力,不可能听不到他的脚步声,“那串鸟不够我们吃。”
    洒了香料的兔子在火上渐渐变成金黄色,不知怎的,看着那只野兔,竟然觉得满心欢喜,转过头,看见少年沾满泥污的双脚,适才忘记他赤着足,看他的白衣,他应该非常喜洁吧!取出水囊摇了摇,还有半袋水,“你的脚,要洗干净吗?”
    将那双有着连女子都无法企及柔润肌肤的脚洗干净,再撕开自己的衣襟,细细的包裹好,那少年突然仰起头,“又要下雨了。”
    不知他用了什么方法,只觉得眼睛一眨,已经回到了车厢中,手中拿着那只已经烤熟的野兔,少年坐在她身边,“为什么中土的雨下得这般频密?”
    野兔撕成两半,但将两条后腿都给了少年,他吃完野兔,将手伸出车窗洗干净,拿了水囊,放在车窗边,暴雨如注,水囊很快便灌满了,他将水囊递给昕儿,“我的名字是蛮蛮。”
    蛮蛮?这般奇怪的名字,吃完野兔,少年已经合衣躺下,没有那双奇特的眼眸,他与中土普通的少年别无二致,昕儿如他一般在窗边洗净水,从行李中找出一件外衣,搭在他身上,一日已过,再过六日,便能与轻侯他们相遇了。
    睡至中夜,突然惊醒,暴雨停歇,月光从乌云中落下,昕儿喝了两口水,突然听到一串奇异的声响,似乎是鸟叫,又似乎是一群蜜蜂从远处飞了过来,蛮蛮翻身坐起,“他们来了。”
    正要跳出车厢,蛮蛮伸手拉住昕儿,“别动,他们暂时不敢靠近,现在飞过来的,是绝情蛊。”
    蛊?原祺哥哥曾经说过,南荒的人擅长用蛊,而且中了蛊之后,中蛊的人,往往痛不欲生、生不如死,绝情蛊?是什么东西?
    “红色的虫子,”蛮蛮伸指在车顶和车窗边画了几下,坐在车厢中,“你怕吗?”
    怕?当然,非常怕,昕儿垂首看着自己不停颤抖的手,中了绝情蛊,会忘了轻侯吗?最怕的结果,便是这个,小心翼翼的蜷缩成一团,仿佛这样就能保护自己一般,蛮蛮眼睛里充满了冷笑,但面上却没有一丝表情。
    听声响,绝情蛊已经将马车包围,奇怪的是,它们并没有进入车厢,只是在车外不停的盘旋,昕儿下意识的想要靠近蛮蛮,可是抬首看见他冰冷的面孔,中途又顿住。
    那嗡嗡的声响越来越大,昕儿恐惧的盯着马窗,车帘在夜风轻轻飘扬,看得见窗外快速流淌的红色,那就是绝情蛊吗?忍不住将剑气凝到指尖,蛮蛮冷冷道:“你若破坏了车厢,绝情蛊会立刻飞进来。”
    慢慢散去剑气,惊恐的瞪大眼睛,不知过了多久,一丝晨曦终于从车窗外透了进来,不知什么时候,绝情蛊已经散去,昕儿惊恐的转过头,蛮蛮看到她近乎痉挛的神情似乎很愉快,欣赏了许久,这才缓缓道:“绝情蛊只能存活一晚上,天明的时候,它们就会化为灰烬。”
    不敢离开车厢,看着阳光一点一点的爬进车窗,雨季里难得的好天气,马车外应该阳光明媚,用短剑挑开车帘,车外什么都没有,应该安全了吧!
    跳出车外,马车旁是一层厚厚的灰烬,还有几只绝情蛊正在阳光下慢慢的化为灰烬,昕儿长出一口气,“蛮蛮,我们……。”
    风声,异样的风声,难道是另一种蛊吗?转过身,一个装束与蛮蛮同伴的少女一模一样的年轻女子站在树林旁,她的头发是妖异的蓝色,眼睛却与玫瑰一般的颜色,与蛮蛮惊人的美貌相若,她也是一个万里挑一的美女,“大人,您在车里吗?”
    大人?惊讶的转过身,蛮蛮已从车中跃出,“夜叉,你终于赶来了。”
    这般美的女子,竟然有这样可怖的名字,转过首,夜叉已经跪倒在地,“属下来得晚了,请大人恕罪。”
    “起来吧,我正需要一个赶车的人。”
    坐在车厢里,看着夜叉生疏的挥舞着马鞭,心里充满了疑惑,被玄火教众追杀,又有这般怪异的属下,蛮蛮究竟是什么人?
    午间的时候,终于到了一个小镇,沐浴更衣,心中满是疑惑和恐惧,独自坐在房中,昕儿细细的回想着昨日所发生的一切,越想越对蛮蛮的身份感到可疑,也许自己和轻侯根本没有涉入其中,只是那个女子想要骗自己保护蛮蛮而已。
    离开!立刻离开去找轻侯,这般想着,昕儿提着行李,走到窗边,不及伸手,夜叉已经跃进房中,“不要开窗。”
    又是蛊吗?昕儿疑惑的看着满面惊惶的夜叉,“这一次,比蛊厉害得多,这镇上的人,除了这间客栈,所有人都死了,快下来。”
    跟在夜叉身后,走到大堂,蛮蛮坐在大堂当中的一张桌边,看着门外阳光如水,夜叉在身后推了推昕儿,“你出去。”
    出去?握着短剑,昕儿走出客栈的大门,几乎是离开的刹那,夜叉关闭了大门,大街上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声响,正午如同深夜一般的安静,昕儿没有回头,她知道,即使自己回过头,那紧闭的门也不会打开。
    慢慢的向前走,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的左顾右盼,四周始终没有一丝声响,那条街就快要到尽头,一个人影摇摇晃晃的从一旁的房中走出,他似乎喝醉了,走得跌跌撞撞,昕儿下意识的停住,手中的短剑缓缓抬高。
    那个人越来越近,近得几乎可以看见他惨白的脸,昕儿轻声喝道:“站住。”
    一阵奇怪的笛声传来,那个人突然站直了身体,飞速的冲了过来,昕儿手中的短剑挥出,那人的手断成两截,血流如注,可是他连看都没有看自己的断手一眼,一任血流如注。
    涌身后退,第二剑挥出时,那个人被斩成两截,仍然在地上爬了一截才停止不动,昕儿不敢上前查看,她站在原地犹豫了片刻,正准备向前走,一条红索迎面袭来,昕儿飞身后退,手中的短剑急挥。
    还未站定,红索已经如影随行,刚才驱动那人的笛声突起,无数的人从屋中涌了出来,从走路的姿势看来,他们和刚才那人一般模样。(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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