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面相觑,众人均知要回应即墨轻侯,便会自暴其短,过了许久,息衍淡然道:“没有,其实火蛇也是玄火教的禁忌,传说数百年前,南荒的碧海之中突然生出一种奇异的蛇,它不惧水火,独怕冰雪,它们出现之后,南荒的哀鸿遍野。
那时,玄火教与大光明宫势同水火,但这种异蛇出现之后,玄火教和大光明宫从未有过的同心协力,都以消灭这种异蛇为已任,终于在数年之后,将这种异蛇逼回了它们最初出现之处。
那一天正是满月,两教的人远远的看见异蛇出现之地开出一种色如鲜血的红花,那些蛇穿行在红花之中,似乎吸取了红花的精华,结果……。
驱赶异蛇的人都是两教的精华,在所有人都折戟沉沙之后,局势本无法挽回,幸好大光明的冰龙在那一年苏醒,当时的圣女冒着危险下到冰海之处,请冰龙消灭异蛇,冰龙拒绝了圣女所求,只是说在极南之地有一种晶石可以镇压异蛇,随后,冰龙冰冻了异蛇所在之地方圆百里的海面,令异蛇暂时不能离开。
为了镇压异蛇,两教的人开始寻找冰龙所说的晶石,结果玄火教早于大光明宫找到了晶石,玄火教将晶石运到异蛇所在之地,结果发现晶石在那块土地之上,慢慢的累积,直到数十年后形成山峰。
在日积月累之中,玄火教的人发现只要那种异蛇不食用血肉,便不会发狂,于是,玄火教便将总坛设在那山峰之上,以异药克制异蛇,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直到有一个祭司发现了不老不死的秘密。
对于不老不死的人而言,这世间没有什么可怕的东西,他抛弃了凡人的躯体,虽然有血有肉,却非凡人的血肉,当他大功告成的那一日,他突然觉得南荒太小了,小得不能填满他空旷的心和永恒的生命。
于是他开始征战南荒,战火所及之地,皆成焦土,他的祸害更甚于异蛇,于是大光明宫派人与那人交战,却屡战屡败。
玄火教中有一卷除了祭司之外不能翻阅的天书,是为玄火教最大的秘密,可是无论那祭司如何钻研,都看不懂天书,直到有一日,他的大军到了一个叫碧梗礁的小岛之上,他发现了一个小男孩,那小男孩竟然看懂了天书。
于是,他便样了那男孩的父母,带着那男孩回到玄火教中,为了参透天书的秘密,他放弃了征战,于是,南荒又得到了和平。
那个小男孩满心的仇恨,他住在被称为孤峰的顶端,日日夜夜看着峰顶的红花千秋万世的招摇。
虽然是那小男孩的师父,但祭司从未真正信任过他,他每日都会将撕成碎片的天书拿给小男孩,让他翻成寻常的文字,傍晚之时,他会准时取走。
天书的文字极晦涩,而且每一片碎片前后都不相连,而且祭司没有给小男孩任何可以记录的机会,包括他睡觉之时,都会受到严密的监视,所以他觉得万无一失,却不知道小男孩以一种独特的符号将那些文字刻在一个又脏又破的水壶之上。
如此过了两年,那个小男孩已经将天书中七八成的内容融会贯通,修习出一门极厉害的武功。
那个时候,小男孩其实已经掌握了所有天书的秘密,于是,他不着痕迹的将天书的内容颠倒,甚至扭曲,祭司深信不疑,仍然按照小男孩所译的内容修习,有一天晚间,趁着祭司走火入魔之际,那个男孩子将他击败,并锁于蛇窟之中。”
众人听得目瞪口呆,这便是玄火教与火蛇的渊源,但不知息衍道出自己的往事有何用意,他从昕儿手中接过银壶,缓缓饮了几口水,“你们应该知道,我便是那个男孩,自从我当上玄火教的祭司之后,便一心想要除去异蛇这个大患,可是无论我想什么办法,都无法完全消灭火蛇,而且经过百年的繁衍生息,火蛇的数量已经远远超过了我的想像。
上一次我离开之时,在蛇窟之上下了一个禁止,当我回到教中之后,我发现那个禁止被破了,破那个禁止的,并不是教中之人,而是火蛇,它们之所以能够破了那个禁止,是因为数量太多。
而且我发现火晶石已经渐渐不能镇压火蛇,昕儿才到教中之时,除了灵蛇粉之外,还因为晶石的效果已经在消退。
我发现之后,为了避免引起恐慌,便悄悄的寻找撤离之地,当我们从大光明宫回来之后,我就下令迁教,没有人怀疑我的用意。
就在火儿出生之后,我曾经偷偷的回过一次孤峰,我发现晶石的能量进一步消退了,更令我恐惧的是,我发现孤峰之侧的海面有浓烟冒出,我记得在天书之中曾经有一段记忆,海面出现浓烟之后,大海如同被煮沸一般翻滚,水中的鱼虾尽数死尽,岛屿四分五裂,沉于海底,那是海神的愤怒。
我回到教中,本想立刻道出真相,与你们协商对策,没想到因为过于心急,所以走火入魔,到现在,你们应该明白,其实你们眼中无所不能的大祭司也有恐惧,也有无能为力之时。
即墨轻侯,现在你了解了前因后果,你也应该明白其实我对目前的情势无能为力,我们也没有办法可以阻止火蛇之祸,中土人多,不乏能人智士,因此,我想这个时候,应该召集各种能人,共同解决火蛇之祸。”
一席话毕,无人说话,过了许久,朱雀扶着音婆一同跪倒在息衍脚下,异口同声道:“大人,无论如何,都是我们唯一认可的大祭司。”
随后修罗和夜叉也跪倒在地表示忠心,息衍面无表情,火儿突然哇哇叫着,他的手臂在空中挥舞,不时做出抓捏的动作,昕儿微微一笑,“火儿,你想想,成千上万的火蛇涌到近前,咱们有多少的时光可以将火蛇抓死?而且,每个人的武功修为不一样。”
一众人坐拥愁城,连即墨轻侯都心事重重,正相对而坐,只听窗外轻响,音婆欣喜莫明的起身,“妙舞,是妙舞吗?”
推窗而入的,正是妙舞,她狼狈而憔悴,一见息衍,几乎哭出声来,一下子便扑倒在息衍脚下,“大人,大人,教内发生异变……。”
不及说完,妙舞已软倒在地,不醒人事,息衍示意修罗将她放在床榻之上,即墨轻侯犹豫片刻,“此事已非小事,我们必须与秦王相商,他足智多谋,许有妙计可以缓解燃眉之急。”
得到修罗传过的消息,李世民很快便与顾原祺、红萼一同赶了过来,静心听完一切,李世民也大惊失色,他沉吟许久,“如此说来,火蛇之危暂时无计可解?”
无人回应,火儿傲慢的看着李世民,他嘟着嘴,似乎在斥责他的无知一般,然后转身扑到昕儿怀里,昕儿突然心中一动,“适才提及,火蛇害怕冰雪,而茫茫的雪原岂不是它们的葬身之地?”
“火蛇本惧怕冰雪,但既然有人驱赶它们,便有人为它们准备好穿越雪原的工具,”息衍伸手与昕儿的手相握,“此刻已然入秋,再过月余,中土便会下雪……。”
“下雪?”红萼突然冷冷一笑,“你适才说过,既然有人可以帮它们穿越雪原,那下雪又能阻止它们吗?”
“大胆,”修罗和夜叉横眉怒目,“竟敢对祭司大人无礼。”
只见夜叉衣袖微动,顾原祺大惊,伸手将红萼拉到身后,手中的长剑轻轻一挥,将暗器击落,不承想他用力过大,转动间竟将红萼的衣袖拉破,红萼大怒,伸手便掴了顾原祺一掌,随后匆匆掩着衣袖夺门而出。
看顾原祺面露尴尬之色,昕儿微微一笑,“原祺哥哥,你说我们如何阻止火蛇?”
李世民本在心中暗怪红萼不明事理,在这样的时刻还使小性子,此时听昕儿将话题引开,忙轻声咳嗽,“火蛇之祸已迫在眉睫,我必须立刻上奏父皇,令朝庭想好万全之策,做好应对的准备。”
“秦王,”直到红萼离开,才从帐后现身的即墨轻侯淡然一笑,“此事不宜太多人知晓,否则会引起其他的祸端,而且火蛇这般厉害,我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延缓它们进入中土,我有一计,不知祭司和秦王可否一听?”
听他将息衍放在自己前首,李世民心下微觉不快,面上却笑容可掬,“轻侯请说。”
“我想既然火蛇害怕冰雪,而它们穿过雪原又需要两月的时光,那么我们就有充裕的时间来布置,”即墨轻侯对息衍微微一笑,“两月之后,入冬虽不深,但天气已寒冷至滴水成冰,我们将水泼洒在山道和城墙之上,水凝成厚厚的冰层,滑不留脚,任你武功高强,也寸步难行,即使有那异人,咱们人多,也能阻止他,这般一来,至少有数月的时光可以让我们想办法找出消除祸端的方法。”(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二章 第二节 酒醒已见残红舞(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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