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太见状,不由摇首轻叹道:“唉峨嵋二代弟子中,只你一个真算得上人材,可惜你冰清玉洁心比天高,却恋上这无用的张入云,真真叫人惋惜”
玉音开口便道破沈绮霞多年来心底秘密,张入云闻言大怒,知玉音如此纯为乱沈绮霞心神,虽说沈绮霞素日心怀宽广,为人柔善,但骨子里的心高气傲却是与生俱来,比谁都要来的刚烈些此刻玉音当着众人,尤其是自己的面前说破,只怕她一时难以容忍,做出不利于自己的事来
果然在张入云思忖间便见沈绮霞顿住身形,俏影一阵轻晃,玉坠儿一般的耳根似也做了胭脂色见此张入云暗道不妙,未想沈绮霞反倒还剑入鞘,抬首静心宁气与玉音道:“是这般又如何?这与弟子斗胆讨教师叔并无一点关系何况你三番四次害他,让张师弟这几年来历尽苦难,为此弟子应该向师叔讨还一个公道”沈绮霞说的此番话时,起先脸色还有些愠色,后来却重回了往日沉静,只单手轻按剑柄,轻移莲步款款步向老师太身前,再不见一些张扬
玉音见她为自己说破心事,只除一时显了些惶张,到如今一身煞气反倒敛去,无形之中自己周遭却又有一番震动,但觉身边危机环伏,自己心神稍一松懈,便可为对方暴起发难如此凌厉的杀气之下,偏沈绮霞身兼两般造化,道力远高出同门之上,行动起止,举重若轻,半日威逼自己,反倒令自己伤下忙于应付,佳人却得守先机,气定神闲,占足上风
玉音见不能乱其心神,对方反为自己言动,激起意气,要与自己清算旧帐,玉音向来心智深沉,自知沈绮霞恼将起来的可怕,无奈之下,只得笑道:“唉我只是为你可惜而已需知情之一关,实难渡破,你身为峨嵋首座弟子尚且不能勘透我门下拙劣弟子则是不堪的紧了”
张入云闻声便是将眉头皱起,果然老师太语毕,其身后便晃出一人影,纵身一跃,便已拦住了沈绮霞的去路来人身材高挑,即便是沈绮霞也是矮了稍许,只将眉头深皱,满脸的犹豫委屈,却不是姚花影是谁?
玉音于旁冷声道:“我这徒儿只怕比沈师侄还要堕落的深一些,你二人都单恋一个男子,倒真好相遇”
张入云见玉音竟让姚花影与沈绮霞相斗,恨其心肠歹毒,急怒道:“老尼姑,你还是不是人,她是你门下弟子,怎在人前如此轻贱”
玉音闻言冷笑道:“张入云,你是尴尬人,有什么资格开口说合,我多年苦心栽培的弟子便为你所害,最心痛的莫过于我这做师傅的,让你能留得性命活到今天害人,这才是我多年来最大的失误”言毕,遂又与沈绮霞道:“长久以来,贫尼都想看一看峨嵋首座弟子比之我徒儿到底如何,沈师侄你虽道法高强,却也不要轻看了花影,若论天份资质,我自信她可在你之上呢”
沈绮霞未为其言语所动,只目光平和,略带惋惜的看着姚花影道:“姚姐姐,难道没有别的办法……”
未待其说完,姚花影已是抢声说道:“不必再说了我已经想好了,沈师姐,你还是进招”
沈绮霞闻言不语,思量半日后方笑道:“也好其实妹子也早有心与姐姐请教一回了”
姚花影也不答话,反手便将青鸾剑抽了出来,翻腕之间便是六七丈的芒尾惊尽沈绮霞见此也不怠慢,一个凝神意动,周身便得裹的一层玉润,她自来未曾在人前显露过自己真实本领,今番打定主意再不容得张入云单独涉险,一经上手便出了全力,而再观姚花影只默默垂身,好似心神不在,但掌中青虹却是雀跃不已,威力越显越大,至最后已是如惊龙现身一般,直在空中嘶吟二女都是一般的心底坚决,累势多时再支撑不住竟同一时刻暴起发难,青紫二色剑光只一交接,便是惊天威力,又因她二人功行完备,内力精纯,力道不到处绝不泄漏,俱精擅藏匿,每一回合里都是生死较量,只看的一旁张入云心惊胆战,心跳不已
见二人相斗剧烈,玉音大笑道:“张入云,你可看见了,她二人相斗,算来却都是你一手造成的”
张入云看了看二人,就见剑光纵横,一时竟想展不开身法抢进二女身前,心中焦急再又回首看了看太行夫人,就见她仍如先时一般的明珠护体,雷镜在手,此刻玉音不在袭扰她,她竟也不再将雷光击出,两无不可,明是一副坐山观虎斗,想见自己双方斗的两败俱伤,好取渔人之利的意思而再见玉音也是一样环厮自己,虽不曾行动,却又一副随时要出手的气势,他方才为玉音所激,倾尽全力与其相较,纵然仗了乾坤镯威力,可还是不敌对方多年苦修,所受的伤要比玉音重的多如此首尾皆难,实令他心乱如麻,不得静下心神布置
可张入云终是多年打熬过来,只略有一番犹豫,便得展颜抬头与玉音高声叫道:“左右都是我对不住人,我张入云只有一条性命,死了也就死了只是真到了性命关口,怎样也要将你这老不死的一同带了去,我虽比你伤势重些,但若只想着同归于尽,却又另当别论了”说话间少年人,便已将身纵起,全不顾伤势,只往玉音方向冲去
玉音师太见他起了性子,竟不顾性命与自己争生死,眉头不由一皱,张入云这般不要命的打法确实可虑,何况对方到底年轻又是一身外门功夫绝顶高强,体力伤势恢复俱要比自己快得不少,当日万香自己曾败在他手里一着,此刻回想实在心犹有余悸见少年不要命一般箭冲过来,忙也挣动身体,不顾内伤,指定落雷,往少年人存身处砸去
谁知张入云动身拼命却是假象,只一待玉音起手,自己已展开经天身法,凭空不见,再显身时已是闪至歪斜一旁,几欲昏倒的段惊霆身边
玉音师太道法高强,见张入云显迹,旋又指挥群雷落下,再又见少年欲将段惊霆唤醒,知其心思,心上震惊,忙将群雷扫落,想同时至二人于死地无奈张入云手中乾坤镯是昆仑秘宝,一时虽得自己经意猛力下击,可还是进不得二人身前,只能指望那佛法业火将两人烧化就如此玉音也还是不敢倾尽全力,因为对面还有一个太行夫人在后窥伺,自己几番阴谋才得入这坐望峰秘境,实是紫嫣秋的大敌,这会子她不取雷光相袭已是行的大动,是以为安全计,自己不得不留些余力,以备太行夫人发了颠狂大举进犯而之所以玉音会有如此多顾虑,想来也正是恶人作恶多端的报应
张入云一挨至段惊霆身前,便先将乾坤镯扬起御雷,旋又拖动起段惊霆身体高声相唤欲将其叫醒,无奈段惊霆此刻虽还有些神智,但已是周身瘫软,再挣不得一些力气张入云近其身实指望他能帮得上自己,不想对方竟到如此境地,如今他与自己合在一处,为玉音惊雷包裹,自己不但不能得其强力相助,反还要分出精神护他,心中度料失误,不由皱起眉头,头皮一阵作痒,体内热血直欲爆出
可就在这一刻段惊霆却忽得将右臂抬起,取尾指在自己面前略作张扬,少年人不解,再看对方眼色,虽是沉静的几睁不开眼,但眼底瞳子仍不失一点星光,狡黠狠辣也与平日一般无二一阵念动,张入云才料得对方心意,双目一睁,已是伸出手握住段惊霆右手尾指,心下一狠,就听一声清脆,对方手指已为自己折断一旁少年也为之剧痛,身体一个起伏,额角上泛起豆大的汗珠,脖项间也是青筋直暴,眼中神光忽的暴涨,其人已是立起身来只是伧促间起身,脚下不稳还见虚浮
段惊霆见状,脸上作色,气愤不已,一怒之下,再听得一声清脆,他竟取掌将自己又一掰断,所谓十指连心,剧痛难挡之下,少年人再无一些痴迷即时身体抖的笔直,回首便与张入云骂道:“这老姑子使得什么玩意儿,竟能将我拘困成死狗一样”
张入云苦笑道:“其中道理实不足道,不过段兄还请小心,这恶人身上还藏有好些迷香,待会儿段兄斗敌时,可得多加留意”
段惊霆冷笑道:“不用你多口,这迷香药力惊人,这老尼姑要想再施故计,我指教她好看我知道你想我助你同讨这老贼尼,却又丢不下一旁那一对姐妹花先说好了,我本就没指望你能帮得多少忙,今即已到了此地穴之中,就全看个人运气本事”话音一落,便待将身蹿起,未料腰间一紧,已为张入云拦住,就见对方手上银光一晃,竟将乾坤镯交在自己手里道:“段兄才刚清醒,小弟恐兄多有不便,这镯子还是暂借兄一刻,以为应便”
谁知段惊霆闻言却得大怒道:“你当我是什么人?如你一般的优柔寡断,本事低微吗?这烂银镯你只留着护你自己这条狗命我若欲取,自有从你手里夺走的时候”即时振身将张入云手臂拂开,口中一声呼啸便得往玉音身前犯去段惊霆将方才失手于玉音师太,引为大恨,只一跃身而出,便是一道白虹贯走
他人较张入云狡诈,又兼取了龙臂,一身神力在其之上,此刻放起全部心思与玉音较量,好似恶龙出海,直打的老师太有些左右不及,连连皱眉
这时节只留下张入云一人空身孤立当场,相顾两旁,就见玉音与段惊霆,姚花影与沈绮霞都是一般的恶斗,自己到底该相助哪一方,当时竟委绝不下寻妖龙腾四海第五十三回遁仙径密探破法阵张狂拾壹
第五十三回遁仙径密探 破法阵张狂 拾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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