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中心高级健身房。
“对于建筑业改革,相关工作人员认为挑战与机遇并存……”
主持人有条不紊地播报着滨海的地产新闻,今年有好几个公建项目都落到盛远实业头上。原本对于萧条的建筑行业来说,可谓是场甘霖,但恩泽被一家独吞,很难不叫人眼红。
联想到靳燃那日的殷切,石羚不由挑眉,当中定有文章。
“喂喂,看新闻也这么认真?”苗珠撩高马尾,擦拭汗水。
她拧开瓶盖,从屏幕上挪开视线:“政府搞公建也不稀奇,但今年格外多哦。”
“盛远实业嘛,我听说滴水湖的别墅群前段时间出了问题。”苗珠想了想说,“八成是有人从中牵线搭桥。”
果真是在圈子里泡大的,一猜就中。
石羚捋了把碎发:“怎么想起约我出来?”
“不为什么,就莫名觉得…咱们挺合得来。”苗珠托腮认真道。
她轻笑:“书证的事还要谢谢你,等会我请你吃饭。”
“好啊,再来一组平板!”
苗珠精力出奇旺盛,又折腾了半小时。二人驱车到餐厅,恰好赶上饭点。
是家法式小酒馆,门匾上只挂着一个单词Solitude。中文意思是寂寞的,孤独的。
苗珠摘下墨镜,眉峰一挑:“你怎么知道这家店?”
“朋友推荐的。”石羚眨了眨杏眼。
“聂二以前常来……”她神色微动。
石羚偏过头,催促道:“走吧,我订好位子了。”
主厨水准一流,白酒田螺、鹅肝酱煎鲜贝惹人唇齿留香。
摸过方巾,石羚擦拭嘴角:“没胃口?”
苗珠将刀叉撂到一旁,直勾勾望着她:“我减肥。”
“早说给你点盘草算了。”
“上回忘了问,你和聂二怎么认识的?”苗珠捏捏耳垂。
石羚眼光忽闪,下意识抠起指甲说:“我也是河州人,以前办案时候认识的。”
“什么案子,要私联法官?”
“我哪敢,聂法官出了名的铁腕。”她嘶了声,故作沉思,“应该是哪场饭局见的,我给忘了……”
苗珠晃了晃小腿,小口抿水,但笑不语。
吃完饭走出来,天幕已然低垂,浓郁夜色点缀星光,衡山路这条酒吧街的灯火亦次第闪现。
“石羚。”
她缓上几秒才回眸:“嗯?”
苗珠从车窗探出头,食指轻点太阳穴:“怎么每次叫你名字都要愣半天?”
“……走神了刚刚。”石羚摸鼻子转移话题。
“哦。”她意味不明地嗤笑,脚下一蹬,踩油门跑远。
石羚阖眼,暗自叹息。
再试探也无用,就算承认自己是聂宝言,恐怕也不会有人信。
好容易扫到辆共享单车,她转身瞥见辆明黄色跑车,车身印着主人的性格字母ISFP,还是那股子骚包味。
只见高庭申左拥右抱,踉跄着上车,右边的金发高妹朝他侧脸印了个香吻。
石羚蹙眉,掏出手机点录制。
***
莲樟小区最近在修路,外边一整排都坑坑洼洼,周围拉了横条警示路人。
这个点郊区冷冷清清,见不到人影。
车骑得极慢,石羚边蹬腿边翻看相册,犹豫半晌,也没个结论。临到大门口,轮胎硌了下石子,颠得她屁股一弹,差点跳起来。
石羚掉头,余光掠过长街,似乎瞄到个人影,转眼又消失不见。
正疑惑,手机嗡嗡震动打断她思绪,低头一看,向奎的名字在屏幕上跃动。
他前段时间跟着导师翻译人物传记,顺道出了趟国采访心外科专家Andrew,机缘巧合下认识了Andrew的小外孙女梁安娜,这才有之后的事。
“出什么事了吗?”石羚接起电话,刷脸穿过门禁。
向奎喘了喘,为难道:“光靠梁安娜还不够,微博那些大小V都需要打点……”
石羚一拍脑袋:“是我忘了,需要多少?全都我出。”
“我托人找了些关系,想持续曝光,大概还要十来万。”
“好,卡号发来,我尽快转你。”
揿断通电刚好进家,她卧倒沙发,划拉手机。调出几张银行卡,不禁瞪大眼珠。
她,石羚,全身上下,大写的穷。
————
「现在可公开信息」
革新派:盛远实业陆家
向奎借由采访认识的梁安娜
石羚,大写的穷
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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