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出去。”安叙的声音冷得像冰,却因为酒精变得格外轻飘。
“好啊...”还是轻佻的尾音,却裹挟着并不动摇的强硬。
“......啧。”
安叙咬了一下舌尖,他甩甩仿佛装了一片浆糊的头,下一秒却突然暴起,毫无预兆地扯过面前那人散开的衬衫领口,力气有点大,扯得那人似乎都有点诧异。
“你....”安叙气息很重,呼出来的热气扑到另一片肌肤上,又反弹回来,其间夹杂着属于另一个人的气息,让安叙的情绪越来越烦躁。
“我怎样?”
近在咫尺的漂亮嘴唇吐出尾调打弯的话,安叙空着的另一只手捏紧拳头。
“....别得寸进尺。”
“我可没有....”
伴随着这句话出现的,是手中领口的主人猛然拔起的高度,安叙下意识身体后仰拉开距离,手上的力道不由地减轻,就这片刻的松懈,属于他的压制地位瞬间被扭转。
身后的墙壁镶嵌了黑晶墙砖,冰凉一片,还有点硌人。
安叙被压在墙面上,本来就因为酒精身上没力气,此时几乎动都动不了。
“放开!”安叙发力推动面前人的胸膛,但这胸膛仿佛另一堵墙,又热又难以撼动分毫。
“安叙啊安叙,你怎么能这么有意思呢...”
轻浅的呢喃仿若情人耳语,灼热的气息落在安叙没被衬衫外套领子遮盖住的半截脖颈与耳朵上。
安叙被激得打了个颤,本能地推拒,手上挣扎的力气陡然变大,结果下一秒双腕就被一只大手箍住,双臂被摁在胸前动也动不了。
“别乱动。”不同于之前的轻佻,这次的声音显然更低,满含强硬的警告意味。
安叙胸膛起伏,他愤恨地抬头,看向身前人那双藏在阴影之下看不太清却极亮的眼睛。
“你——”
“也别说话,不然我就亲你了。”
“你疯了?你——”陡然拉近的距离让安叙瞬间哑了火,他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但幸好那想象中的热度没落下来。
“你喝醉了,安叙。”
安叙觉得自己快要疯了,因为随着面前这人张嘴说话,他隐约能感觉到嘴唇上仿佛有东西不断擦过,虽然那触感比一片绒羽落到地面上还要轻微,却让他感觉到了丝丝麻麻的痒。
安叙抿住唇,莹亮的眼睛写满倔强。
“放开我...”他的声音似乎被酒精烧哑了,“我让你放开我,周亭翊——”
····
医疗车撞到床尾发出“哗啦”一声脆响,安叙缓缓睁开眼睛,眼前突然一阵天旋地转,他又赶紧皱眉闭上眼睛。
“对不起对不起,我吵到您了,实在是对不起...”小护士害怕地一个劲儿道歉,安叙艰难地吞咽了一下,缓了一会儿,等头晕的症状减轻一些,才哑着嗓子安慰道:“没关系,不用再道歉了...”
小护士如蒙大赦,站在原地狠狠自我检讨了一番,这才收拾好心情来给安叙换药。
小护士的动作很轻柔,安叙微微侧着身,望着窗外的夕阳,看到两只在天幕下竞相追逐的小鸟。
“周亭翊....”
“您说什么?不好意思我没听清,可以再请您说一遍吗安先生?”
回想起刚刚那段荒诞又离谱的梦,安叙下意识抿住嘴唇,犹豫再三却还是将话问出来了:“周亭翊他....现在还好吗?”
安叙之所以这样问,是因为何洛书告诉他周亭翊也正在这家医院治疗。
“啊,您说周先生啊,他还没醒来,不过他的主治医师说他的情况正在好转,现在只是太虚弱所以才没清醒,您也不用太过于担心。”小护士似乎很健谈,将周亭翊的病情从头到尾给安叙讲述了一遍。
“我知道了,谢谢你。”
“您不用客气的。”
肩背上因换药带来的刺痛令安叙微微皱起眉,窗外那两只鸟早就飞得不见了踪影。
他疯了才会担心周亭翊那个神经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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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小周不渣也不变态,他只是有点疯而已。
第3章 失忆其三
鉴于昨天做了那么个梦,安叙今天再见到何洛书后,纠结再三,还是将昨天一直藏在心底的疑惑问出来了。
“我跟...周亭翊,为什么结婚?”
何洛书今天没再穿西装了,穿了一身休闲服,头发也没打发胶,看起来就像个大学生。
他听到安叙这个问题之后,先是睁大眼睛愣了一会儿,然后才有点不情愿似的支支吾吾开口,一只手还在捻卫衣的帽绳。
“安总,我跟着您也有五年了,虽然不能说对您完全了解吧...但在某些事情上我对您的行动还是能预测一二的。”何洛书先没头没尾地开了个头。
安叙“嗯”了一声,安静等待下文。
何洛书看着安叙那双同以前相似的,但神色又不那么一样的墨黑的眼睛,纠结道:“您跟周先生是在三年前结的婚。我进公司之前就听说过你们两位是大学同学,有些说法是你们二位关系不太好,毕业之后除了会偶尔一起出席某些科技座谈会之外,基本上毫无联系,还是后来咱们公司跟他们公司有那么一点作为中介人的业务往来,你们才联络得多了一点,但据我观察也就是一些很普通很正常的商业交谈。”
听何洛书讲到这里,安叙在感到有些满意的同时又觉得有些奇怪,他满意的是听起来周亭翊这些年似乎正常了一点,没再作妖,但他觉得奇怪的点也在于此——周亭翊这人居然没搞幺蛾子。
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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