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闻此言面色无甚变化, 坦荡的同他目光相交,声音还带着几分柔软:“你同她说什么了?”
赫峥从这张芙蓉面上看不出半点心虚。
他知道自己并不了解云映,纵然两人已同榻而欢多次, 他仍不知她脾性如何过往如何。
但在他眼里, 云映纵然不太讨人喜欢,但她并不是个心机深沉又不择手段的人。
当然, 云漪霜的话在他这里算不得什么。
云映知道那是**又如何, 她一个弱女子, 孤身在深山木屋里, 云漪霜走后熟知又发生了什么事。
她有一万种可能被迫饮下此药。
那种事于谁而言都意味着羞辱, 被迫灌下情药, 又被迫与人交欢, 被药物支配,丧失理智。
这不是什么好事, 所以就算他不喜欢她, 也不想这么恶意的揣测她。
所以到最后, 赫峥还是没有与她直说。
他只是道:“她说她也不是那么十恶不赦,还知道回来替你找人。”
云映轻声啊了一声,道:“说这个啊。”
那件事已经过去这么长时间, 早就该尘归尘土归土了, 这么长时间里赫峥都没有一一去查那日细节, 故而今日大概是云漪霜主动提起的。
这不重要, 且不说提起“那碗**”的可能性有多小,就说到底是她自己喝下去的,还是被灌下去的,根本就不是云漪霜这随口一提能证明的。
赫峥看起来没有要质问她的意思,她也不知道赫峥有没有怀疑她。
她不知道赫峥怎么想的,也猜不到,去琢磨一个她并不了解的人的心思,实在是一件令人苦恼的事。
但是如果可以,她希望赫峥可以一直相信她。
赫峥的拇指移到了她的下巴,问她:“所以对于那天,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云映面色不改,平静应声道:“没有。”
赫峥仍注视着她,瞳仁漆黑,望不到底。云映问:“怎么了。”
男人道:“没什么。”
他收回手,在少女沉静的目光中并未就此追问下去,而是转而随口说了一句:“那日之事,关键并不在裴衍,而在你家里人身上,是吧。”
云映仍靠在他怀里,没有半分要起来的意思,她垂下眸子,应声道:“大概是吧。”
赫峥道:“可云安澜在,他们对付你要冒很大风险。”
他瞧着云映这副柔软无害的模样,道:“你应该还不至于让……”
“我确实不至于。”
云映耐心补充道:“但云漪霜怀孕了,所以为了云家脸面,他们就想我赶紧嫁出去。”
她伸出手,手指攀上了赫峥的胸口,指尖隔着衣服有一下没一下的戳弄着他的胸口,继续道:
“他们想把我送到裴衍床上,届时生米煮成熟饭,我必须得嫁。其实这件事之前就有几分苗头了,那段时日,他们总变着法的跟我说裴衍是个多好的人,我不愿意,他们就想强来逼迫我。”
这好像是云映头一回这么正经的跟他说话,不知为何,这感觉有些新奇。
赫峥没忍住仔细去看她,她神情冷淡,好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也并不认为,称得上自己亲属的人对她这样算计陷害是一件令人难过的事。
云映把话说完,又心血来潮的看向赫峥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好可怜。”
赫峥避开她的目光,道:“你可怜什么。”
“你若是真的可怜,你这辈子都不会来到京城。”
云映手指顿了一下,这倒是她没想过的角度。
她总觉得自己一无所有,毕竟回顾她这短暂的十几年,她似乎从未被命运眷顾过。
所有人都有来路也有归处,但她没有。
她一直控制着自己不去想那些伤心事,但事实就是,有人生而不养,养而不爱,这些阴影注定永远笼罩她。
她不承认自己可怜,但每次这样自我安慰时,她都觉得自己像一个嘴硬的小丑。
所以她总是非常讨厌云施彦,因为他说了真话,而真话总是很难听。
云映叹了口气,惆怅道:“可是没有人爱我。”
赫峥道:“这很重要?”
他的样子取悦了云映,因为他的安慰没那么假惺惺,当然,这男人可能也并不是在安慰她。
云映唇角翘起,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道:“夫君,你爱我吗?”
赫峥甚至懒得搭理她。
但隔了片刻,他还是看着她道:“喂,你不会不懂吧。”
云映:“什么?”
赫峥少见的劝慰旁人:“你非得去执着你没有的东西,你不可怜谁可怜,有这功夫,你还不如看看你有什么。”
云映抿了下唇,面上情绪不改,也不知听没听进去。她轻声笑了下,然后心情还算不错的开口道:“有你,算吗?”
好,她又开始胡言乱语了。
在男人生气之前,云映又连忙道:“好啦好啦,我不说了。”
她又重新提起裴衍道:“你们京城人还是太重脸面了,他们难道就没想过,就算我与裴衍真有什么,我也不会嫁他吗”
众目睽睽,流言四起又如何,她好歹也是个小姐,总不至于带她去浸猪笼吧。
名节与旁人眼里的清白,实在是个一文不值的东西。
赫峥握住她还贴在他身上的手,问道:“那你这么说,意思是我当初其实也不用娶你?”
云映衣襟散开一些,锁骨深陷,胸前一片雪白,她没有抽回手,而是柔声问道:“夫君,你后悔娶我了吗?”
赫峥看的晃眼,他面不改色的将她衣服合拢一些,蹙眉道:“说了不要这样叫我。”
云映却在这时按住了赫峥的手,让他与自己紧紧贴合。
“?”
赫峥没想过云映大胆到这个地步,亲两口就罢了,现在光天化日之下她在干什么。
他想收回手,手指下意识的蜷了一下。
结果这样反而正好拢住,云映就趁机在他怀里直起腰,像是乞求一般道:“下回你不要再跟云漪霜说话了,好吗?”
赫峥侧眸看她,漆黑的眸子里带着点审视:“怎么?”
云映解释道:“我不想让你跟别的女人说话。”
赫峥终于从她胸前收回手,嗤了句:“发什么疯。”
云映总能从赫峥身上发现点乐趣,她闻言也不恼,就这样乖顺的闭了嘴,靠在他身前。
她像一只粘人的小猫,在他身上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闭上了眼睛。
赫峥低头看她,然后手臂从后面撑了下她的腰,让她睡得舒服一些。
回府以后,赫峥没有跟她一起回房间,而是去了书房,云映正好有几分困顿,便没缠着他。
过段日子赫延要出趟府,去的地方远在京城西侧,跟裕颊山离得不远,这一行一来一回少说也要四个月,再加上他中间停留,兴许再回府的时候,大概就已经是冬天了。
赫延一走,不管是府内事,还是官场事都要做好交代,赫峥作为赫家的嫡长子,他便自然而然的担下了大部分的责任。
那也就意味着,他以后兴许会更忙。
但那跟云映关系不大,她回房后跟往常一样,歪在软榻上睡了一会。
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她模糊的梦见了许多东西,都在那座永远走不完的大山里。
最后,她又梦见了赫峥。
不是被她幻化为宁遇的赫峥,而是赫峥自己。他实在跟那个梦格格不入,因为梦里他没穿上衣,只有他有那么好看的胸腹肌肉。
再睁开眼的时候,日光便暗淡了许多。
泠春走进房门,道:“姑娘,您醒了。”
她见云映脸色不好,便问道:“姑娘,可是做噩梦了。”
虽然前半段属实不太愉快,但赫峥的胸倒不算噩梦,她按了下太阳穴,道:“没有。”
云映穿上鞋子,想起前天她做的香药果子来,以前那些原料都要云映自己去摘,如今倒方便的多,需要什么,叫人去买就是了。
“你把我前天弄的小坛端过来。”
小臂高的黑坛子置在桌上,云映一打开盖儿便一股混杂着中药的香味扑散而出,泠春吸了一大口,道:“好特殊的香味啊。”
云映拿着小勺从中捞出了一个给泠春,道:“你尝一尝。”
泠春受宠若惊,她小心接过,然后咬了一口。
入口冰凉,丰沛的酸甜汁水混杂着浓郁的配料香味一下在口中迸散开来,她只轻咬了一口,那味道便强势占满了她整个口腔,泠春捂着唇,道:“姑娘,这是什么,好新奇的味道。”
云映道:“香药樱桃。”
“奴婢第一次听说樱桃还有这般做法,好好吃。”
云映是第一次做樱桃,以前都用梅子或者杏子,因为他们那儿不种樱桃。
上回她吃了颗樱桃后便起了心思,左右也是闲来无事,便做了点儿。
“比外面卖的还好吃!”
云映道:“是吗,那倘若有朝一日我落魄了,就去卖果子吧,我会做的很多。”
泠春笑道:“怎么可能,您还有国公爷呢,再说您生的这样美,姑爷疼您还来不及呢。”
云映不置可否,她思索片刻道:“长的漂亮的话,那我的生意应该会很好吧。”
她把里面的樱桃盛了出来,一盘给了泠春,另一盘打算给赫峥留着。
其实她一开始没打算把樱桃给赫峥,因为以前她做给宁遇的都是梅子。
但是今天大概是她心情还不错,就忽然想把樱桃送给赫峥。
他上回都答应了,应该会要吧。
云映随口问了句:“赫峥还在府里吗?”
春水摇 第5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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