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瑶锁了车也跟在她后面:“在城市里待久了,稍微爬爬山也挺好。”
“啊?我们这是开车上来的,也能算爬山吗?”娄夏有些无语。
杜若瑶掩嘴笑:“不算么?”
娄夏被她调皮的神色感染:“当然不算!”
杜若瑶林黛玉似的往路边的电线杆上一倚,双手一摊:“你想爬就去爬吧,今天我是没力气了。”
“我不去,”娄夏眼睛瞪大了,“你把我拐骗到这半山腰来,不会就是为了让我单独去爬山的吧?”
杜若瑶赐她一个白眼:“瞧你说的,我可没强迫你来,我礼貌地邀请来着。”
“所以才说是拐骗嘛,否则就得叫绑架了。”娄夏视线打量过一遍,“唔,不说不知道,我发现你还蛮适合当人贩子的。”
杜若瑶眯了眯眼,并没接话,娄夏就自顾自继续说:“你看你长得这么漂亮,笑起来又平易近人,声音一出——‘小朋友,跟我走好不好?’——呔!妖言惑耳!”
“惑耳吗?我看看怎么惑的?”杜若瑶揪着娄夏一边耳朵,语气温温柔柔,声音却怪阴森的。
她看起来是愠怒地惩罚,又舍不得下重手,娄夏配合地让头跟着她的手摆动,但其实却一点儿也不觉得疼:“女王大人,惑我惑我,摩多摩多!”
杜若瑶一愣,松开手:“死样。”
娄夏眉毛耸成八字:“女王大人嫌弃我!”
“……”
娄夏看着她无奈的表情,戏瘾一下子上来了:“555——我那么喜欢你,你却嫌弃我!”
杜若瑶扶额:“我没有。”
“你有,”娄夏掰着手指头和她计较,“你看,我说我喜欢你,你都没有说你也喜欢我。”
短暂的停顿,杜若瑶看过来:“我喜欢你。”
“诶?”她突然的认真让娄夏有点接不住,“怎么……”
“我喜欢你,不是建立在你喜欢我的基础上,不是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杜若瑶的眼睛很亮,“是我先喜欢上你,然后一步步把你变成我的。”
其实暗示已经足够明显,只是那时候她还大病未愈,只是许多事还横在他们面前亟待解决,而且杜若瑶当时以叙事为主,把“她从很久以前就喜欢她”这件事作为一切的诱因,而非结局或高潮呈现,所造成的关注与冲击自然就少了很多,如今被她正儿八经、冠冕堂皇地说出来,这令当事人娄夏倏地就觉得脸上很热:“怎么突然说这……”
“你还记得第一次你对我说喜欢时,我回答了什么吗?”
“你说——‘你不喜欢我。’”
“是的,阻止我的从来不是我不喜欢你,而是你不喜欢我。”杜若瑶的睫毛垂下来,“是的,是我通过薇薇姐和娄尚重新筑起我与你的桥梁,但相信你也发现了,在又一次遇见你后,我躲你、避你、疏远你、冷落你……从未尝试过在你面前说爱你。”
“因为我希望你爱我不是因为我爱你,而是因为我是我,由爱而产生的爱很脆弱,由吸引产生的爱才是正解。
可是与此同时,我又想让你看见我。
我很矛盾,一边忍不住地靠近你,一边却又怕你被我的喜欢左右,怕你一旦认识到我也喜欢你就不再去好奇去探索陌生的我是什么样的,怕你的喜欢程度的递增……又只建立于和别人的竞争。”
这是在说黄珊珊了。娄夏感到头皮一麻,眼前的人太了解自己了。
“所以我设了一个又一个局,但目的只是帮助你认识真实的我。”
“我比你大五岁,又是你的老师,很容易就能够限制你的视野,只让你看见我漂亮的那一面,从而想象出更多理想的样子——但我从未想过假装拥用我没有过的特质来吸引你,这不仅对你不公平,也会带给我自身很大的负担,你明白吗?”
“……明白。”
娄夏点点头,她足够聪明,杜若瑶只是轻飘飘一点,她便知道她这是在说今天的事情了。无论是delora还是朴勋宇的嘴里,面对自己恋人的爱心餐,都是应该吃得很香才对,可是杜若瑶并没有那样的能力。当她勉强自己去假装时,娄夏并未感到高兴,而她的身体也并不能承受。
“那天我说,我有自虐倾向,其实并不全是谎话。我在压力很大时确实会暴饮暴食,用身体的痛苦来麻木自己。”
“我的胃不好,从小饿出来的。长辈们都说女孩子瘦了好,不该有口腹之欲。初中那会儿长胖了一些,就被父亲每天嘲笑、嫌弃,家暴的次数也就更多些。我在太小的年纪被灌输了太多身材焦虑,待到成年,已经到了病态的程度,吃多一些就会生理性呕吐。”
“……家暴?”娄夏的手握成拳头,“所以你身上那些伤——”
杜若瑶无力地摇摇头,又轻点了一下:“嗯,最严重的一次锁骨骨折,那时候他喝醉了。不过折得挺值,那以后,我妈就笃定了要和杜君离婚。”
娄夏快哭了:“你怎么还笑得出来啊?”
“我希望你能喜欢真实的我。”杜若瑶抬手揉揉她的发,接着刚才的话头说下去,“同样的,我也不希望你在爱情里扮演什么。娄夏,你算算我们认识多久了?我认识你十五年了,比任何一个老师都了解你。”
“你以为你在我面前还有什么需要遮掩的吗?”
第2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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