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夏一脸纯真:“没啊,伯母和我说,是你的一些旧教案旧课本,这些能有什么可好奇的?”
杜若瑶:“就是一些旧教案旧课本,还让你帮我留了这么久?”
娄夏:“我是觉得吧,你妈妈没征求你的同意就决定要把你的东西扔掉,这个决策太冲动了,对你不公平。从另一方面讲,这也是你的隐私,我怎么好随便打开看呢?”
杜若瑶:“照你这么说,我是不是还改夸你是个刚正不阿的好公民?”
娄夏:“嘿,你这夸得真是深得我心——所以里面是什么让你这么挂念啊?是不是课本里面夹了现金?”
杜若瑶:“不是,里面夹了顾老师和卫柏给我写的情书。”
娄夏眼睛都瞪大了:“啊?!在最下面吗?我怎么……”
杜若瑶挑眉看她。
娄夏:“……咳,你留这干什么。”
杜若瑶:“还说没翻。”
“!你听我狡辩,唔……”娄夏举起双手,思忖半晌挠了挠头,“算了……对不起嘛,我、我原本真的以为全是旧课本的,那个塑料箱是透明的盖子,隐约可以看见英语书的封面,我想起你的书总是满满的笔记,就突然很想再看一眼……你的字迹。”
“我好像从来没当你面夸过你的字吧?但从小开始,我就很喜欢你的字,喜欢到背不进的单词,只要你誊写一遍,我就看得顺眼一点儿,慢慢就记进脑子里了。”
娄夏语无伦次地表达着,黑色短发被天台的风吹得凌乱,削瘦的手指扣在一起,不自觉地摩挲着。
这次再见面,娄夏变了很多。
尽管之前已自家人口中有所耳闻,也零零碎碎看过一些生活照,但真的见到真人时还是不由得感叹。
比镜头里明显的是,她真的瘦了很多,这种瘦并非单纯地清减,而是有种脱胎换骨的感觉,比起脂肪减少,更像是一部分脂肪转换为了骨头,就像是把原本很柔和的框架给拔高了撑起来,让原本懒洋洋的人透出一股锋利。
除此以外,也有镜头里看不出的变化,或者说,镜头中只能看到表象的那些——
比如看起来只是从鼻梁上拿走了一副眼镜,但相处起来时却觉得褪去了稚气,五官也更突出,特别是她脸侧的肉又清减了不少,就显得更干练,同时也更淡漠。
又比如看起来只是从长卷发剪成了短发,但此时此刻就好像……带着她回到了十年前,学校的天台,女孩的发丝在风中飞舞着,发梢细软,扫得她心头发痒。
多么神奇啊。她是变了很多,可是变得再多,对杜若瑶来说,也还是熟悉的她。
是那个只要她肯主动靠近,就会乖乖放下心防的孩子。
杜若瑶看着面前滔滔不绝翻来覆去解释的人,伸手轻轻拍开她纠缠在一起、快要抠出血的手指:
“你刚才,一共问了几个问题?”
“啊,没数……”娄夏向来是一个对数字敏感的人,可今天她的心思完全集中在别的事上,哪里有空分心来数个数?可是对面的杜若瑶眼神持续透出探寻的意思来,她不得不给出一个答案,“大概……十来个吧?”
杜若瑶点点头,朝她迈了一步:“那——我回答得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娄夏心里浮起一丝狐疑:“挺……挺好的啊。”
杜若瑶又迈一步:“让你满意吗?”
这话说的……看着她面上莫名其妙浮起的笑,娄夏不由得后退一步:“满意呀……”她当然满意,今晚之前,从来没见这名杜姓女子这么坦诚过。
杜若瑶还在往前走,而娄夏却在退两步后以后背撞了墙,她无措地看着面前的女人一步步逼近,薄唇勾起浅浅的弧度:
“那就算十一个吧。”
“什么十一个……”娄夏的心脏开始不受控制地躁动起来,背靠着冰冷的墙砖,她却觉得很热,心头生了一把怎么也浇不灭的烈火,她已经分不清自己是在惊慌抑或是期待,又或者是……有些急躁。
老生常谈的明知故问,杜若瑶再熟悉不过了,她低笑一声,一只手撑在娄夏身后的墙上,另一手捏住眼镜腿,缓缓将冰凉的无框眼镜拿下:
“去掉刚才那个,还剩十个。”
“什么啊……不懂你在说什么……”呼吸困难,娄夏感觉整个视野都朦胧起来,只剩下正中央清丽精致的人脸越来越清晰。
“还不懂么?傻瓜。”杜若瑶不可能看不出她在装傻,可还是陪她演着,“不过没关系……老师教你。”
杜若瑶毫无保留地贴过来,距离一点点被挤走,唇瓣已经近在咫尺时,偏偏还要征求她的同意——要学吗?
深吸一口气,娄夏被她身上的淡香味迷得七荤八素,她周围也有其他人喷香水,可是她从来没觉得别人的香水这么好闻过。
好长时间没人说话,娄夏以为自己默认得足够明显,所以当脑子一根筋的某人叹了口气往回缩的时候,她真有点儿着急,伸手拽住她的衣角。
“别走,”她说,“教我。”
这句话后,几乎是话音刚落的瞬间,娄夏只觉得眼前一暗,被一股无名力抵到墙上,唇角就传来冰凉的触感。
杜若瑶吻上来的动作做得义无反顾,生怕她反悔似的,可是真亲上以后却又像是僵住了似的一动不动,娄夏被她整得也有点紧张,两只手朝后死死扒着墙,姿势非常扭曲,还好她近俩月勤勤恳恳练习攀岩,否则非把自个儿手臂给拧脱臼了不可。
第3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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