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袁隶,脸也低垂,与沈玲的脸不过两指之隔,沈玲能清楚的感觉到他一呼一吸的温热气息喷洒在自己的脸上,一双红眸半眯。
“我们…真的没有见过?”袁隶的印象中,好像是有这么一双眼睛,一双让自己印象深刻的眼睛,但此时看在眼中,总觉得既熟悉又陌生,好想跟印象中有不符的地方,可是,是哪里,自己一时间又想不起来。
距离过近,沈玲甚至能听到自己絮乱的心跳在狂跳着,怕是再多这么坚持片刻,自己的心神就要被掠夺。
受不了这么无力想要深陷的自己,沈玲猛地挥手,用尽全力的打开了他挑起自己下巴的大手。猛地退后一步,躲开视线,努力平复自己絮乱的心跳,脸上却是用怒意来掩饰自己的不安。
“殿下,请您自重!”有些生硬的说出了这么一句,沈玲张口猛地呼吸这终于解脱了束缚的新鲜空气。怕是刚才那么近距离的待上一会儿的话,自己就要因为闭紧呼吸而缺氧致死了!
被她挥开的手在半空中僵硬的停了片刻,薄唇轻抿后现出一抹微惊过后的笑意。
与他保持两步的距离后,沈玲还想再往后退,却已是到了这亭子的最边缘,抵住了亭柱,整个人陷入了亭柱的阴影之中。即使这样,似乎还是没有一点儿安心的感觉,背抵住墙柱人却仍然在向后施力,只想与它融为一体了。
此时的沈玲,为了平复自己的心跳,便是将已是尽力压抑的对他的恨意稍稍释放了出来。低下的脸色沉了几分,倒是有了些效果,也正是躲在阴影之中,沈玲才敢放肆自己的神情变化。可是,即使这样,这么近距离的接触他,还是让沈玲招架不住。然而,自己很讨厌这种会让自己失控的感觉,那几乎不像是自己了!
“你若当真不识我,却为何总逃避你的视线?”说着,袁隶又是往前欺了两步,来到了沈玲的实跟前,已是与她仅有衣料相隔。
这种,沈玲甚至能感觉到他身上温度的感觉让沈玲脸颊烧得越发的难受。一股羞辱感袭上心头,微沉了下呼吸,沈玲抬头与其直视。
袁隶眼前,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即使是夜间也能将其黑瞳完全的显现,那大眼眼底盛满的不只有强装坚强背后的那一丝被极力隐藏的脆弱,还有一股、一股说不上从何而来的愤怒。
就这么呆呆的盯着眼前的这双大眼,袁隶竟是有片刻的失神。那抹熟悉的感觉似是找到突破口似的,也跟着袭来。
就在这时……
“沈姑娘、九世子殿下!公主在殿中有请!”
一道打破这种僵持气氛的熟悉女声传来,沈玲猛然回头,正看见阿满站立桥头,行礼后恭敬的站好。
这一声如同救命声一般让沈玲绷紧的神经全都松懈了下来,趁着他转头向着阿满的方向看去时,横着挪动一步,从他与亭柱之间抽身,然后转身就走。似乎身后有洪水猛兽一般的逃向了站在桥头的阿满,脸上复杂的神色赶忙收起,除了那一时不能平复下来的红晕外,倒是没什么异样了。
不管怎样,此时的沈玲可是超感谢及时而来的阿满的。
看着远远将自己甩在身后的仓皇而逃的纤弱身影,虽然刚才还没来得及让自己回想起那熟悉的感觉是怎么回事,但……自己似乎发现了些有趣的事情了!
“阿满,我们先进去吧!”就算神色恢复的差不多了,但那紧张的心情还是残留的,不想与他同步,沈玲出声催促面前的阿满道。
刚才沈玲与袁隶那么近距离的画面阿满可是清楚的看在眼中的,虽然不知道两人之间是有什么事,但阿满知道这种场合,这种情况下不允许自己多嘴,于是便闭紧了嘴巴,只多看了一眼沈玲的脸色后,点头应声,随着沈玲的步子,朝着殿中行去。
到了殿中,沈玲先是与不知何时回来的公主殿下和坐在其身旁的二世子秦谷,也就是自己的姐夫行了礼,才是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
不过刚落座,便是听见前面关心的声音传来。
“小玲,你的脸怎么那么红?是出什么事了吗?”
沈玲抬头,正对上陆纤纤关切的视线,还有陆俊贤询问的目光。“没事的!大概是外面有些凉风,所以吹到了吧!歇会儿就好了!”
不知道自己的解释有没有让他们信服,但此事沈玲是绝不会对任何人多说半个字的,即使是对自己最好的陆纤纤也是!毕竟自己与九世子袁隶的瓜葛若真追溯的话,待是说到四年前去了,而当时隐瞒陆纤纤的在袁隶那里受辱的事肯定会被敏感的她揪出来的。既然决定不让纤纤姐为自己担心了,即使是到了现在,沈玲还是决定将此事瞒下,不然之前的谎话岂不都是白费了!
更何况,现在的九世子也就是对自己觉得在哪里有过一面之缘的想法,并没有联想到之前因为自己师父而让两人见过几次的不愉快的事情,或许忘记要比记得好多了吧!
虽然对于沈玲的解释半信半疑的,但此时的环境也不适合陆纤纤多问,也就应声后,视线若有所指的在沈玲身后站定的阿满脸上扫过,两人视线相交后,陆纤纤才是将身子转正。
当陆俊贤探问的视线也转正之后,刚觉得像是应付完两人了的沈玲深呼出了一口气,却是睁大眼睛看着眼前横过来了一只大手,消失在眼前后,却是感到了额头温热的触感。
那只大手在额头稍稍停留片刻后收回,沈玲则顺着大手的归处,看到了身侧的周晋身上。
“看来,不仅是脸红,就连额头也烫了不少,不会是发烧了吧!看来沈姑娘回去后待抓上一副退烧的药了!”周晋说着,摆出一副无公害的招牌笑容,温和的说道。
“恩!谢谢周公子关心!”看来他是信了自己的说法了!
沈玲牵强的笑笑,便将头转正了。想到什么,便是又重新将脑袋拨回,身子向后微靠,向着徐瑞的位置看去。
这么一看,的确是看到了徐瑞。只是此时的他无精打采的神情,不知其在想些什么,手抚在桌案上捏着银杯盏有一下没一下的转动着。
沈玲知道,他若是有这么个小动作的话,就说明他在犹豫,至于是犹豫什么,看来也只能等到回去了再好好的探问一下了!
今天发生的事情有些多,沈玲只想赶快结束这辰宴,让自己回到自己熟悉安静的世界里去,这样的场合加上遇见这些自己不好对付的人,只会让自己多死伤一些脑细胞,从而可能减短自己的寿命吧!
稍过了片刻,九世子的身影出现在了殿中,在一干人低头行礼的当下,便是径直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正如同他离席时的模样,这满殿中人,就连是今日主角的明月公主,似乎也并未在他介意的范围之内,一股唯舞独尊的特立独行样。
明月公主讨厌的也正是袁隶的这副模样,但却无可奈何。
直到所有人落座后,明月公主才是从座位上起身,宣布再次将人聚齐后的事宜。
“宁月宫父皇母后有命,让本宫邀几位朋友前去赴宴,凡是点到者,跟上便可!”
说完,明月公主从殿上下来,一身红火色镶彩凤的长袍衬出其高贵气质,头上朱钗微动,视线在两旁座位上扫过,落在了早就既定的人身上,出手一一点过后,便再几名丫鬟的跟随下,缓缓出了殿门。
虽然袁隶并没有在公主点名当中,但也在身边秦谷的做足‘思想工作’后,也是从座位上起身,走在了公主的身后。
随后便是被点过的人起身紧跟其后。
先是左含霜从位子上起身,还有在其身侧的一位沈玲并不认识的与左含霜年纪相仿的男孩儿,再有就是右侧的陆纤纤,在周晋身侧而坐的徐瑞,再有就是被陆纤纤牵起来的沈玲了。
虽然沈玲知道公主将自己唤上也不过是为了让徐瑞放松,为了让他更为坦然些,可是……这么重要的场合事事算上自己一个,那股面对这场合的精神冲击可绝不是盖的啊!
陆纤纤与沈玲并齐着走,徐瑞则是自己选择落在了最后,沈玲担心的频频回头,却是看不出他脸上的情绪,是在想些什么,不过似乎不是因为要去,面见圣上和皇后该有的紧张和害怕。看他的样子,应该是还未从刚才与公主一同回来后的思想中回过神来吧!
一行人出了这镜月殿,便在殿门口乘上了一直等候在此的软轿,四个手提灯笼的宦官在前面引路,另有两排侍婢左右而立,随着轿子,踩着无声的步子紧紧跟随在侧。
轿子沿着这偌大的皇宫七拐八拐的行了好一会儿,才是在一座宫门前匾额上镶着‘宁月宫’的门口停下,众人由身旁侍婢相扶下轿后,自觉按顺序等在门口,直到公主与九世子袁隶先进去后,才是随着两人的步伐,缓行而去。(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九章 辰宴(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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