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这时,裴渡才将将插了手,从后面握住闻秋的肩膀,“好了,不值得跟这样的人生气。”
他其实不介意闻秋再多羞辱关晴彩一会儿,但也心疼闻秋太动肝火。
关晴彩越想越心酸,禁不住落了泪,精心化的妆都花了。他这辈子难得这样一片苦心地想替儿子做些什么,就落了这么个结果。
“我不管你了,你也管不了你了,就当没你这个儿子!我从小都是怎么教你的,怎么把你教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他拿手背擦了擦泪水,拎起包扭头就往外走,高跟鞋都踏出门了,还听到闻秋讽刺的声音从后面跟出来:
“我所做的全部努力,就是为了忘记你给我的教育,不要活成你这个样子。”
“砰——”摔门声格外响亮,越发衬得屋内一片寂静,闻秋缓缓深呼吸了一口气,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叼在嘴上。还未等他摸到打火机,裴渡便递来了火,替他点燃了。
在缭绕的烟雾里,闻秋打量着他不甚清晰的面目,缓缓开口道:“一点家事,让裴总见笑了。”
“我知道你不希望我出现在这里,但我很庆幸自己能听到这些事。”裴渡邀请道,“这一桌好菜都没怎么动筷,我们继续喝两杯?”
闻秋喝得不多,但感觉有点上头——可能是被气的。他呵呵笑了一下:“喝什么?把我灌醉,然后方便你为所欲为吗?”
“那我喝,”裴渡拉着他的胳膊,用了点力气,带着他坐下来,“你陪我。”
“凭什么?”闻秋问。
“凭我最近带孩子带得还不错?”裴渡坦然道。
闻秋心里很认可这一点,不过嘴上并不留情:“我把小知了交给你,并不是你做得有多好,而是孩子需要一个alpha父亲。”
他可以教孩子许多事,但有些东西却不太擅长,比如体育,比如社交,比如如何成为一个合格的极优性alpha。很多时候是闻知尧在迁就自己,陪他蹲在家里长蘑菇,闻秋能感觉自从有裴渡后,闻知尧的性格都开朗多了。
裴渡笑笑,没有反驳,“至少能帮你分担一些压力,我很高兴——为什么要拒绝关晴彩的提议?其实他的思路没有错,要对付谢广明,我会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谢了,但没必要,我妈看不起我,但我看得起自己。”
“没有一个母亲会看不起自己的孩子。”
“是吗?可我无论做出什么成就,在关晴彩眼里,我永远都是一个要靠alpha为生的omega。”闻秋冷笑道,“他根本对你一无所知,可是他偏偏相信你能给我解决所有问题,就因为你是个天生优越的alpha。”
裴渡心里很清楚闻秋在意的点是什么,他那要强的本性所对抗的是整个世界的偏见,连自己的存在都仿佛是证明他“不行”的一部分。
所以他并不反驳,而是另起话头道:“如果说,我本来就是要拿谢广明开刀的呢?安家和谢家是死对头,我这几年在雁市布局,很大程度上就是想和安家联手吃下谢家。谢广明非常狡猾,而你比我更了解他,秋秋,我们完全可以合作。”
“你做你的,我做我的,”闻秋不客气地反问道,“为什么非要在一起?”
“在我看来,合作取得更好的成果,与你是个独立的人并不矛盾,”见他油盐不进,裴渡依然非常有耐心,“就像你把小知了交给我一样,你本来就不必自己承担所有事。”
闻秋若有所思地打量着他,他或许可以坦然地利用别人,但唯独裴渡不行。依赖他是一种不自觉的惯性,过去的教训太惨痛了,他怕自己重蹈覆辙。
自回来后,他接触到的裴渡都是温和有礼知分寸的,连所谓的追求都如春雨一般润物无声。好像一只藏起了獠牙的野兽,只在自己身边不远不近地徘徊,制造一些若有若无的存在感。
和过去一样,他仍然看不透裴渡的真正想法,所以时刻不敢放松警惕。
闻秋的心思一转,忽然主动拿起酒瓶,替裴渡的杯子里斟满了酒。
裴渡之前已经被关晴彩灌了许多酒,望着酒杯一点点满上,便笑了笑:“再喝我可就醉了。”
“怎么,关晴彩敬的酒你来者不拒,”闻秋掀起眼帘瞧他,“我倒的你就要拒绝吗?”
“你说得对,”裴渡接过酒杯,“我从来都没法拒绝你。”
他拿着酒杯一饮而尽,然后将空空的杯底朝闻秋晃了晃。那枚戒指依旧安稳地呆在他的左手无名指上,熠熠闪光。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没多久闻秋成功地把裴渡给灌醉了。这家饭店的楼上就是豪华酒店,倒是方便,闻秋去前台开了间房,就带着alpha往楼上走。
裴渡喝酒丝毫不上脸,也不发疯,但别看他走路四平八稳,其实早就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了。闻秋扯着他的手,就感觉他的手心很烫,像个发烧的孩子,好像无论拉着他去哪,他都会义无反顾地跟着走下去。
上楼,刷卡,闻秋把人推进房间。裴渡茫然地环视了一圈陌生的总统套房,很快眼神又飘回来。那幽黑的眼瞳里散落着星星,一个劲地盯着他看,好像他是那天上唯一的月亮。
闻秋合上房门,“咔哒”落了锁,然后才不紧不慢地转身,迎着他赤.裸裸的目光,微微笑道:“看什么?”
第130章 旖旎
“看你。”裴渡带着十分朦胧的酒意,试图用目光将他捕捉清晰,“看了那么久,依然感觉像是在梦里一样……”
第2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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