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果然还是对你太好了一些。”男人突如其来地说了一句余窈听不懂的话,随后淡淡地移开了视线。
余窈分不清他是喜欢还是不喜欢,心底忐忑地坐了下来,捧着一碗粥小口小口地喝。
普普通通的客栈之中,男子华美优雅,少女端庄艳绝,不知迷住了谁的双眼。
褚家三郎匆忙驾车赶来,看到两人一前一后从楼梯上走下来的画面,一时失了魂魄,久久不言。
心中原本的猜测被快速推翻,他立刻认定海匪覆灭一事非他们所为。
“郎君,那人一直在看我们。”余窈吃了整整一碗粥都没听到未婚夫嫌弃的话,慢慢地,她变得开心起来。
此刻走下楼梯被人盯着,还是一个模样俊秀的青年人,她的话中隐隐带上了一分炫耀与得意。
就说她的装扮不会有错,有人目不转睛地盯着看呢。
萧焱听了斜睨她一眼,目光冷沉,“他是褚家的人,被他多看一眼值得人特地说出来吗?”
一听是未婚夫讨厌的褚家人,余窈顿时不吭声了,绷紧了粉唇。
褚三郎回过神,迎了上来,“这位郎君,娘子,我乃青州褚家三郎,不知你们昨日可有收到家父派人送来的书信?”
他说话的时候风度翩翩,不卑不亢的态度很容易博得人的好感。
可惜,面前的人是萧焱。
“书信自然是收到了,多亏了褚家主的提醒,否则我回了京城还真不好向陛下交代。”萧焱冷冷一笑,弯起的唇角充满了恶意,“褚家三郎,按照辈分,是陛下的表兄弟吧?”
褚三郎浑身一僵,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张口闭口就是天子还那么了解他们家和天子的关系,这个人不是他们以为的世家公子?
“怎么?我的部下忘记和褚三郎说了?”萧焱轻轻牵起旁边少女的手,“本郎将带着家眷回京,在青州城遇到海匪,当真是意想不到啊。”
“你是?郎将?”褚三郎不意外少女和男子的关系,他惊讶于男子口中的郎将自称。
“我家主子正是现任武卫军郎将,宵小之徒胆敢冒犯,已经于昨夜全部斩杀。”常平看不出面前的青年相貌上和陛下有相似之处,垂眸解释。
一石惊起千层浪,褚三郎面色已经不能用僵硬来形容,他握紧了拳头为自己方才的推脱而耻辱。
武卫军郎将,竟然是残害了上百大臣的武卫军!
海匪作孽可恶不假,可武卫军更加可恨!
一时之间,褚三郎的心中因为海匪被除去的欢喜也变淡了,他一板一眼地朝着萧焱行了礼,“海匪既除,三郎替青州城的百姓谢过郎将。”
“谢倒不必了,你父亲既然请我到府中做客,你就带路吧。”萧焱面无表情地盯着他,“刚好有一桩事,陛下命我问一问褚家主。”
俊美不凡的世家郎君骤然变成了杀人如麻的武卫军郎将,褚三郎原本已经打算婉拒萧焱到府里做客,然后就听到了他说起天子。
天子有旨,他自然不能拒绝。
“……郎将请,夫人请。”褚三郎弯下了腰,脊背却挺的很直。
不是还没有过门的未婚妻子吗?怎么就唤她夫人了?
余窈动了下唇,有意按照未婚夫昨夜的设定解释一遍,她刚偏头看向褚家三郎,纤腰就被一只大手握住了。
“夫人,快上马车吧。”萧焱温声提醒她,话音落下才恍然大悟般含笑摇头,“看,我忘了,马车这般高,夫人一个人怎么上得去。”
下一刻,他强硬地扣着少女的腰,将人抱起塞进了马车里面。
将这一幕看在眼中,褚三郎眸色微暗。
果然,外表装的再好,骨子里还是一个粗人。
而马车里面,余窈的小脸已经红透了,方才,未婚夫的手不仅碰了她的腰还不小心托住了……那个地方。
触感很清晰。
第27章
余窈的心思全在这突如其来的碰触上,倒是忘了那个“夫人”的称呼。
等到她微微回过神才发现,她和未婚夫似乎乘错了马车。
这辆明显宽敞雅致的马车是褚家三郎的,车厢里面不仅熏了淡淡的梅香,还放着用绢布折成的红梅。
而她昨晚乘的马车显然是临时从青州城寻来的,就没有这么多讲究,也不如他们现在乘的这辆舒适。
余窈有心和未婚夫说这件事,却见未婚夫嫌恶地打量了一眼那只精致的鎏金铜制的熏炉,冷冷道,“一团浊气,难、闻、死、了。”
“郎君,这辆马车是褚家三郎的。”闻言,她立刻开口。
“那又如何?”萧焱随手拎着那座熏炉,扔到了车窗外。
也不知是不是巧合,熏炉刚好擦着褚三郎的身体咣当落在地上,虽然没有伤到人,但洒出来的香灰将他的外袍烫出一只大洞。
褚三郎低头看着自己被烧坏的外袍,脸色一时极为难看,他哪里有这么狼狈的时刻。
时人在外,极重衣冠。
“不知郎将这是何意?”他心中憋着一股火,侧过身朝马车中的武卫军郎将看去。
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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