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时宣带着一大队的人浩浩荡荡朝坊市的客栈走去,乍看上去很是壮观。
陈掌柜的一边走一边向时宣介绍情况:“犬子本是一介散修,筑基期三层修为。上月不知在何处得到一张地图,非说是藏宝图,不听劝阻,执意与友人一起去探险。结果也不知道遇到什么危险,差点拼上一条命才跑回来,身上防身的法器全都用了,也还是昏迷至今。他那友人到现在还下落不明,生死不知。”
卢文星听到这里,叹道:“他胆子也是够大的,筑基期两个人就敢结伴去探索一张不知真假的地图。”
“哎,”陈掌柜十分无奈:“他平常也不是这样冲动之人,行事还算谨慎,谁知这次就像是魔怔了似了,怎么劝也劝不住。说是有人已经去过,没有凶险并得了莫大的好处。”
时宣越听越不对劲,皱起眉头开口道:“若真是没有危险且有那些好处,哪里还轮得到他,怕是早已被人搬空了。”
第46章 中了什么毒
“哎,谁说不是呢,只是有时候人一旦钻了那个牛角尖,想给他拉出来也难啊。”
的确,有的时候一旦认了死理,真是八头牛都拉不回来。
陈掌柜又道:“为了救他,我已经找遍了我能找的所有医师和丹修,花光了多年存下来的积蓄,甚至连宝善堂的活计也丢了,但到现在为止仍然毫无起色。对了,老朽名为陈吉,现在已经不是掌柜的了,以后大师直呼其名就好。”
也难怪短短不到两个月时间,他却感觉苍老了好几岁。
“那便称呼你陈伯吧。”
几个说着话,就到了陈掌柜的房间,为了节省房费,他只定了这一间房,晚上便在儿子床边打地铺。
“这便是犬子陈胜君,如此这般已经整整二十三天了。”
陈胜君是个瘦削的年轻公子,看骨相应该长得还不错。只是如今躺在那里面色泛着青白,眼窝深陷,闭着眼睛一动不动,似是没了呼吸一样。
时宣上前查看,观察他的体表中毒特征,翻看了一下眼皮内侧与牙齿和口腔。皱眉思索了片刻,似是有些疑惑。随即取出一个银碗给他放了些血出来,血色偏暗红,里面似乎还夹杂着丝丝缕缕的青黑。
这毒中的还挺复杂。时宣取出一片子,想了想,只撕了一小块扔进盛血的碗中。心中感叹,这要是从前,哪里还需要考虑一片叶子掰两半来用。
那叶子见了血就像被烧焦了似的,从四周开始发黑,迅速扩散到中间,直到最后完全变黑。
“如何?”陈吉见时宣抬起头来,忙不迭问道。
这可能是他们最后的机会了。
时宣陈吟片刻,道:“他这毒中的有些复杂,目前我看到的,有三种,离阳、绝世和蚀灵。离阳是一种能够吞噬人体生气的毒,若是单独中了这毒,这么长时间怕是早已被吸尽生气身亡了。
绝世的毒性不大,作用是隔绝人的神识,使之在一段时间内无法使用神识。
而蚀灵,顾名思义,能够侵入修士内府,腐蚀其中灵力,中毒者会灵力耗尽,浑身无力。
现在看来,大概是正好同时中了三种毒,让他们有了微妙的平衡,毒性反而被限制了。”
“可有解法?”陈吉激动的有些发抖,这么久以来,还第一次有人这么精准的说出陈胜君中了什么毒。此时的他仿佛在一望无际的沙漠中看到了一棵绿草,期望着前方能有一片绿洲,那是他唯一的希望。
“有些麻烦,”时宣表情有些凝重。
此话一出,陈吉的心情好像跌到谷底,绝望将他紧紧缠绕住,难道真的就完了吗?最后一个有可能救活儿子的希望也没了吗?儿子没了,他这一把年纪的,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然而时宣的话还没说完,她只是在思考解决之法而已。
“倒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只是麻烦了些,恐怕要多费些时日了。”她接着说道。
一句话又将陈吉自绝望中破开一扇窗,他长舒一口气,大悲大喜之间,眼泪似乎有些控制不住。
有办法就好,哪怕希望再渺茫,也比完全无望要好。
“大师还请指示……”他也有些忐忑,希望是有了,但如今他们身无长物,若是救人所需的灵药太过贵重,他们可能支付不起,也不知大师容不容许欠债,只要能将人救活,付出再大的代价他也原意。
时宣已经将治疗方案理顺,她瞥向血碗里那片焦黑的叶子,道:“毒性过于复杂,不是一朝一夕能解决的事,你们俩先同我回去敛锋剑宗吧,住在敛锋剑宗山下,这样方便我长期为他做治疗。”
“好,好,好,”陈吉连声答应,随后他又有些为难,敛锋剑宗山下应该有民房可以租用,但既然说很麻烦,那治疗的费用应该不低……
“大师……”陈吉犹犹豫豫不知如何开口,若说他们付不起灵石又怕大师拒绝给儿子做治疗,但他们如今也的确是穷途末路了。
“嗯?还有什么问题吗?”时宣问。
陈吉看向时宣,半晌,狠了狠心道:“我们怕是付不起灵石。”说着竟忍不住落下泪来。
为儿子奔波劳累至此,倾尽全家财物,这其中心酸岂能与外人道也。
原来如此。时宣想了想,他在来客栈的路上就曾说过,为了给儿子治疗,他什么都没了。
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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