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话还未落音,流浪汉只觉得自己身形一轻,紧接着后脑勺着地,眼前倏地一黑,本就破破烂烂的睡衣随着一声巨响炸出雪白的棉花,天女散花般飘了整条街。
正坐在店铺喝酒的几名工人往这边看了看,咒骂着移开了视线。
“妈的,杨帆那夯货钱压着不给就算了,尽租些鸟不拉屎的地方给我们住,两个流浪汉都他娘的打到我们面前了。”
“别说了,工头发消息说刚拉了几车水泥过来,走吧弟兄们。”
说罢,几人摇摇晃晃的往黑夜深处走去。
被当作流浪汉的应柏云面无表情捏起手下人的衣领,微微用力,在流浪汉睁大的双眸中,应柏云自上而下哑声问道:“现在可以带我去了吗?”
*
流浪汉被收拾一顿后老实了不少,只是一双眼睛时不时往应柏云手臂上的肌肉瞟,应柏云见状面无表情拢了拢袖子,作势要扇人。
“你一个小偷,业务不好好练,练一身肌肉干嘛!”
流浪汉见状操着一口颤抖的声音,他加快步伐整个人“咻”的一下站直了身子,两人一下隔开两三米的距离。
眼看着应柏云不说话,流浪汉瘪了瘪嘴换了一个方向。
作为一个深耕在这一带的“本地人”他以前不在这个街道混,要不是前些日子不知从哪来的工地来这施工。
十里行街的流浪汉为了争废料不出一日都往一头涌,他也不至于被挤到这个地方来。
虽然从小他脑子被烧坏了有点不好使,但这个地方他也是知道不能来的。
离这几公里就有一个监狱,周围除了混社会的就是准备混社会的,要不是来的那天在半路上认了个大哥,他那穿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几件破衣都能被这些混混抢走。
他大哥刚出来没多久,虽然手下没几个人但十分讲义气,凭进去过这一“履历”吓走了不少打废料主意的流浪汉在
后来有人说大哥是因为偷了件女人的内裤进去的,这事做的不光彩,隔壁街的老大听了后不愿意再带着他们偷工地上的废料。
说他叫什么大张哥,叫丁字哥吧。
大哥一怒之下,抡起了拳头,一拳干翻了传话人的下巴。
两队人马因此结下梁子,今晚在两街接壤后的烂尾楼约架,可大张哥嫌他结巴,眼神还不好使,所以打发他来盯着,别让人好不容易把扛来的废料偷了。
——
工地上的人盯的紧,大张哥不敢在附近卖废料,临时将废料堆到了没主的房里,他想着这地方好估计没人偷。
谁知道还让他真遇上了。
流浪汉想到自己一脚被撂倒的样子情不自禁抖了一下,他偷偷看了眼身后比他高一个头的男人,瘪了下嘴往烂尾楼方向走。
应柏云看了眼颤颤巍巍的流浪汉,冷着脸揉了揉过度拉伸而酸痛的胯骨。
两人顺着路灯走了不知道多久,直到身前的流浪汉激动的嚎了几声,应柏云才抬起头打量着四周的环境。
这是两栋间隔十几米的烂尾楼,两栋大约都在十层左右,左边这栋像被刀削了脑袋般,呈斜角直直从最顶层切到四楼看台,右边这栋四楼上围了一层宣传标语。
两栋各自站着两队人马,听到动静后默契十足的看向楼下两人,在流浪汉大呼小叫中,应柏云顺着望去,
视线不由自主地放在了右栋烂尾楼醒目的标语上。
“男人那不硬,多半有毛病,柏云男科竭诚为您服务,重振男人雄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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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修)
应柏云看着这行标语足足沉默了两秒,作为一个半吊子医生,应柏云没想到能在这遇到同名的半个同行。
——
应家从他祖祖父那辈便开始学医,在旁人眼里应柏云理所当然的会继承衣钵,可应柏云从小对医学不感兴趣,尽管大学时期被父亲压着学了一年医,枯燥的医学生活没能让应柏云血脉觉醒。
在一个极其普通的在校下午他转了专业,瞒着家里人,弃医从文,转身投向了另一个深渊。
号称三大头秃专业、仅次医学生下的,法学生。
后来东窗事发的时候,恰巧赶上了父母闹离婚。
蒋敏女士拿着离婚证抱着他流了几滴的眼泪:“我儿长这么帅就应该当大律师,现在学医年过三十就没头发,人长得丑就算了,脑袋跟电灯泡似得看一眼就反胃。”
应柏云当时捏着科科飘红的成绩单,沉默了一会。
知道实情以及早早秃了头的父亲一脸黑线看着这对母子,争了半辈子的人哪能受得了这种气,一不做二不休离婚当晚就接回一个女人和一个孩子。
至此活了二十多年的应柏云这才知道,他那半棍子憋不出一个屁的父亲在外给他生了个便宜弟弟。
便宜弟弟在市一中读高中,离家不过几公里距离。
“嘭!”
突如其来一道响彻天际的声音打断应柏云的思绪,还没等他搞清楚情况,几声铺天盖地的动静从身旁传来。
在众人注视下过于紧张的流浪汉,左脚踩右脚摔了个惊天动地的狗吃屎。
“这谁啊?还没打就摔了,不是我们这边的人吧?”
应柏云听到有人这样说。
“这我认识,丁字哥的二把手,人称江湖顶呱呱。”
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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