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此时此刻，岂能还有后退的道理？
    从前的洪一鸣，也如这芸芸众生一样，是个唯利是图的利己主义者。
    可当跟了白夜后，他发现自己似乎顿悟了。
    或者说，他找到了自己存在的意义，找到了所谓的目标。
    得道永生？
    洪一鸣从未奢望过。
    但他希望自己的存在是有价值的，能够被世人所铭记的。
    所以他愿意向白夜效忠，听从白夜的一切安排，哪怕是推翻命数。
    现在，就是付诸行动的时候。
    命数的强大，超越了世人的认知。
    这是真正意义上的神灵。
    若是连命都舍不得抛弃，何谈战胜命数？
    临近灭世神剑，洪一鸣直接献祭本源，将浑身能量裹住身躯，人如一枚炸弹，笔直的撞向灭世神剑。
    “不！”
    白夜发出凄厉咆哮。
    “大人，不要放弃……”
    洪一鸣最后的声音传来，随后其躯当场炸开。
    轰隆！
    恐怖的力量宣泄，疯狂撼动着灭世神剑的剑意。
    灭世神剑并没有受到多少波动，但那镇压在白夜身上的剑意，却是明显出现了松动。
    白夜双眼赤红，紧咬着牙，竭力的想要起身。
    但剑意虽有松动，却不能完全被推翻。
    然而就在这时，又一道身影冲了过去。
    是明骁！
    他也打算效仿洪一鸣，献祭自身。
    “停下，给我停下！”
    白夜歇斯底里的咆哮，整个人仿佛彻底失控了一般，硬生生的顶着剑意起身。
    最终，他竟是将灭世神剑的剑意给强行撑开。
    无尽的愤怒迫使他将体内的全部潜能爆发出来。
    而明骁绝不是最后一个，瑞泰山、狐幽冥甚至曾星，都在朝灭世神剑靠近……
    白夜知道，自己已经阻止不了这些人了。
    他们知道自己的力量是不能抗衡命数的。
    因此他们选择燃烧自己，为这一场终极之战献出绵薄之力。
    可下一秒。
    咣！
    咣！
    咣！
    咣……
    一阵梵音突然从九天之上倾泄而下，瞬间传遍了整个九天。
    而那些冲向灭世神剑的人瞬间被这股梵音包裹，紧接着是四周无数轮回域众，甚至梵音传进了轮回域，传进了神庭，传进了每一座资源山……
    无数生灵在这瞬息之间，全部灰飞烟灭，就此死去，不见了半点踪影。
    白夜得愤怒戛然而止，整个人仿佛石化了一般，呆呆的看着这一切。
    四周当即寂静无声。
    除了他。
    除了面前的灭世神剑。
    除了九天之上那代表着真理的双眼。
    便再也没有了任何所有……
    “这……怎么可能？”
    白夜张着嘴，呢喃而语。
    “一群蝼蚁，为何要在真神面前表演这样滑稽的场景？献祭？自爆？这不过都是徒劳无功而已，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你们就像桌面上的尘埃，一口气，便可吹飞。”
    命数的声音飘然落下。
    这一刻，白夜终于醒悟。
    哪怕他集结了整个九天的力量，也不可能抗衡的了命数。
    因为所有一切，在命数眼里，都渺小到不可言语。
    白夜缓缓的抬起头，双眼空洞的望着那悬浮于九天之上的双眼。
    仿佛世间所有真理都凝聚于凝那双眼中。
    前所未有的绝望，彻底将白夜笼罩……
    他曾以为自己能够挑战命数，曾以为凭借着自己的智慧和勇气，可以改写一切。
    但现在，他才明白，自己的想法是多么的天真和可笑。
    “屈服了吗？”
    这时，命数再是出声。
    简单的几个字，仿佛要将白夜那最后一点意志给击碎。
    “屈服？”
    白夜瞳仁瞪大，发出呢喃……
    第3879章 无数挑战者
    白夜矗立在这破碎的世界中。
    头顶的灭世神剑随时都会落下，让他粉身碎骨。
    他一动不动，低着头面色苍白，嘴唇嗫嚅，瞳仁狂颤。
    绝望、无助、彷徨、惊惧……一切的负面情绪，开始将他笼罩。
    而在命数抛出这句话后，这些负面情绪直接到达了巅峰。
    “你若屈服，你，可以活命，怎样？屈服吗？”
    命数的声音再度飘落而来。
    不带半点感情。
    白夜沉默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才缓缓出声，声如蚊呐。
    “历届的挑战者，有屈服的吗？”
    “自然是有，他们都活得很好，我是命数，我可安排一切。”
    “那像潜龙这样，纵然失败，依旧不屈而战的，还有吗？”
    白夜突然抬头询问。
    命数沉默了片刻，淡淡说道：“你继承了它的意志，等待你的，就是灰飞烟灭，永世无法轮回。”
    “不重要了。”
    白夜紧握着鸿兵神剑，沙哑道：“若这一生，被他人所操纵，那活着又有何意义？生灵的存在是自由的，是自我的，而不是你沙盘上的一枚棋子，不是你的提线木偶……”
    话音一落，白夜周身的气势突然暴涨，一股不屈的意志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直冲云霄。他手中的鸿兵神剑也仿佛感受到了主人的决心，剑身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剑意凌厉无匹。
    “你们这些挑战者的话术，大同小异，追寻着那缥缈而不存在的自由，找寻那根本就不存在的意义，可悲，可怜，如此，也罢，你不会是最后一个挑战者，你也只是平庸的那一个而已。”
    命数淡淡说道，随后四周的梵音开始急剧收缩，朝白夜靠来，准备将其抹杀。
    白夜自是不准备坐以待毙，手持鸿兵，打算做最后的战斗。
    但在这时，一个声音突然传来。
    “白夜，不能放弃！”
    白夜猛然一颤，急忙四望。
    “通神者？”
    可四周根本没有通神者的身影……
    “它摧毁了我们的肉身，你看不见我们，我们只剩下一缕神识，一缕残魂！”
    通神者的声音再度飘来。
    一缕神识？
    一缕残魂？
    如当初的潜龙那般吗？
    “白夜，不要放弃，命数已现，现在，就是颠覆它的最好时机！战上去，战上九霄！踏凌九天！告诉它这诸天万界生灵的意志，究竟是怎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