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知道时瑜很难受,毛球看见阮知秋抱着时瑜走进家门时,难得没有骂骂咧咧地和阮知秋“大战”一场。它蹲在自己的窝前,默默地看着阮知秋的身影消失在房间门后,门被合上的那一刻,偌大的房子里又恢复了最初的宁静。
阮知秋刚刚把时瑜放在床上,时瑜便悠悠地睁开眼睛,看着阮知秋目光慢慢地聚拢。
“阮知秋。”他小声地嘟囔了一句,睫羽微颤。暖黄的灯光落在他的脸上,连双颊上的绒毛都清晰可见。
阮知秋温柔地替时瑜擦去头上的汗水,另一只手紧紧地和时瑜十指相扣,“没事了。”
“我今天吃了很多爆米花,还吃了一个冰激凌,喝了一杯可乐。”时瑜微阖着眼睛,“虽然你不让我吃,但是我难得方式一次,你不会怪我吧。”
时瑜抿嘴偷偷笑了一下,随即又撇了撇嘴,“还有电话我不是故意不接的,那部电影实在是太好笑了,我忘了看手机。”
“你不准怪我。”
“好,我不怪你。”阮知秋轻柔地拨开时瑜额前的碎发,最下面那层的头发已经被汗水濡湿,贴在额头上,显得有些凌乱。
“我姐呢?她没事吧?”时瑜努力地睁开眼睛,似乎在阮知秋的眼神里找到肯定答案。
阮知秋点点头,“时瑾没事,我已经让陆清河送他回去了。”
“我们没碰到时峰,也没人找我们的麻烦。”阮知秋低头,用干涩的嘴唇碰了碰时瑜的额头,落下了一个浅尝辄止的吻,“别担心了。”
阮知秋还想再安慰时瑜两句,可是时瑜已经沉沉地合上眼睛,钻进被子里,没过过久,呼吸就变得均匀起来。
阮知秋给时瑜掖了下被角,看着时瑜的睡颜,目光晦暗不明。
*
“时峰是什么时候来北安的?”半夜,时瑜睡熟后,阮知秋在阳台上吹着凉风,指尖罕见地夹着一只烟。
尼古丁的味道散在风里,气味被吹得很淡很淡。阮知秋只抽了一口,便把烟头摁灭了。
“应该就这两天。”电话那头的陆清河亦是睡意全无,“他在北安这边有一处新楼盘,近期要举行开工仪式。”
“他为什么要找小鱼和时瑾?”阮知秋迎着风眯起了眼睛,“时国川已经进去了,他心里应该有数吧。”
“嗯。”陆清河喝了一口酒,“听说这次没捞出来。”
“他也快了。”阮知秋捏了捏酸胀的眉心,声音又低又沉,“我听说他的建筑材料有质量问题,只是现在证据没有那么充足,我已经派人去查了。”
“应该八九不离十。”
“好。”陆清河应下了。
“小鱼摔伤的那件事有头绪了吗?”阮知秋沉默了一会,突然开口问道。
“小鱼想就这么算了,但是我不想。”
陆清河沉默了许久,就当阮知秋在怀疑他是不是把电话挂了的时候,陆清河突然开口道:“其实到底是谁做的,你我都心知肚明,不是吗?”
阮知秋将烟头狠狠地在瓷砖地板上戳了两下,烟灰落了一地。
“是啊。”阮知秋深吸了一口气,“但是没有板上钉钉的证据。”
“其实我们可以换一个思路。”陆清河又沉默了许久后才接着道:“如果没有证据,我们为什么不让时珊珊自己承认呢?”
阮知秋目光微动。
突然,客厅的灯亮了。
阮知秋猛地一回头,发现时瑜光着脚在厨房找水喝。
“先挂了。”说完,陆清河那边只剩下了忙音,他一脸黑线地把手机扔到沙发上。
“怎么醒了?”阮知秋一路笑跑过去,一把抱起时瑜,“不是说了不能光脚吗?着凉了怎么办?”
时瑜没有搭理他,埋头大喝几口水后,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饿不饿?”阮知秋心头微微发紧,“我给你下点面,好不好?”
“我想吃小馄饨。”时瑜舔了舔嘴唇。
缓过劲来后,时瑜只觉得又渴又饿,全身上下的骨头就像是散了架似的,从卧室到厨房,就这么几步路,他走起来脚底都打飘。
“又让你担心了。”时瑜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眼底透着浓浓的疲惫。
阮知秋把他放到沙发上,又把客厅的暖气调高了几度,“什么担心不担心的,看会电视,待会吃夜宵。”
“阮知秋。”时瑜忽而叫住了他,“时峰来北安了。”
“我猜他可能想把他的产业往北安迁移。”
“据我所知,他的公司和知逾的业务有一部分是重合的。”时瑜轻轻地喘了几口气,“我觉得他可能会给知逾下套。”
阮知秋盯着时瑜看了好几秒,最后轻轻地点点头,“我知道了。”
他站在原地,过了两秒突然上前两步,俯身吻住了时瑜的唇。
阮知秋吻得激烈,时瑜虚搂着阮知秋的脖子,睁大了眼睛,在那一瞬间,大脑一片空白。
情到深处时,阮知秋却没有加深这个吻。他放开了时瑜,眼睛里却含着绵绵情绪。
“小鱼,你怎么会这么好?”
阮知秋搂着时瑜,心底掀起了惊涛骇浪。
明明害怕的是他、受伤的是他、被刁难被恐吓的是他,到头来时瑜却在担心知逾。
阮知秋一时间不知道是心疼还是高兴。
他胡乱地抚摸着时瑜的后背,几乎要把时瑜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第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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