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因为如此,石菘蓝才特别害怕姜蜜会误会她与谢知让的关系,尽管她同那位谢指挥使话都没说过两句。
石菘蓝擦擦眼泪,笑道:“娘,那位谢夫人人可好了……她没欺负我,还帮了我呢!这些银钱,就是她借给我的。”
“哎,没欺负你便好,没欺负你便好。”石母这才放下心来,而后语重心长道,“谢夫人大恩,咱们是一定要还的;但是那位谢世子,你万万不要同他多接触,只去谢夫人那里便好。还有曲大人……”
想到此处,石母又是忧愁万分。
“你同曲大人身份悬殊,你……蓝儿你同娘说,你到底是如何想的?”
石菘蓝想到曲怀英,心头一阵隐痛。她捏紧裙衫,沉默半晌才道:“宁当寒门妻,不做贵族妾。”
石母看女儿眸光坚定决绝,心中一时悲哀。
她的女儿那么好,是她投错了胎,是他们做爹娘的不够好,才叫她有情人难成眷属。
就在石家母女二人深陷哀伤情绪之时,一道充满活力的声音自屋外传来,划破满室悲戚,令人不由心情明媚起来。
“石姑娘!石姑娘!开门啊!我回来了!”
曲大人回来了。
石菘蓝一愣,嘴角的笑连她自己都未察觉,匆匆跑出屋子去迎他。
临到门口,她揉揉嘴角,使笑意变淡,这才打开柴门,放曲怀英进来。
“曲大人。”石菘蓝给他行礼。
曲怀英笑得灿烂,拎起一提糕点向她邀功。
“小蓝儿,你瞧我给你带的什么?我一进城便往芳月斋去,可巧还有最后一份云片糕,我立马就付银子买啦。你瞧你,运气多好,最后一份都能叫你吃上。”
石菘蓝笑着接过糕点,“多谢曲大人。”
“我说了叫我怀英便好,曲大人曲大人的,多生疏啊。”曲怀英故意压下眉头,有些不高兴道。
石菘蓝看他这副模样,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张张嘴,到底还是闭上不说话。
曲怀英见状,便岔开话题,“我没在的时候,有没有人欺负你?你和我说,我这就上门去把他打得连他爹娘都不认识他。”
石菘蓝见他表情夸张,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
“没有,每日都有锦衣卫去我那里喝豆花儿,没人敢闹事。”她顿了片刻,接着道,“只是我母亲突发病急、急需用钱,我便去宁安侯府找世子帮忙。那日他不在,是世子夫人帮了我。他们是你的朋友,我需得感谢你才是。”
她去宁安侯府,走的是曲怀英的门路,合该和他说一声的。
“什么?你母亲病了?”曲怀英大惊失色,“快带我去瞧瞧!”
“她现下好多了,你不用担心。只是害你欠你朋友一个人情了。”
曲怀英满不在乎地摆手,“兄弟之间,什么人不人情的?没那么多事儿。你还是带我去瞧瞧你母亲身子可好吧。”
……
曲怀英一回来,便意味着漕运一事该有结果了。
谢知让将证据整理好上报给皇帝。
皇帝在御书房摔了两套茶具,宣内阁大臣密谈数个时辰,最终下令,命谢知让去抄家。
那份抄家名单里,有黄家,却没有曾家。
谢知让冷笑,心中对这结果并不意外。
“大人,黄伯山的妻子任氏一直在喊要见谢小公子。”
谢知让刚想让人不用理会,眉头忽然一动。他沉默片刻,道:“先不理她。”
第75章 母子
谢知让将任氏的请求告诉谢邈,谢邈犹豫再三,还是答应要去见她。
大牢内昏暗压抑,就连墙上点的烛火都散发着冷清火光。
任氏抱着小儿子,几乎无法忍受这脏乱、恶臭的环境。墙角忽然蹿出去的老鼠,更是令她尖叫连连。
黄伯山被妻子搅得心烦,冷脸一脚踹在任氏身上。
“闭嘴!”
黄老夫人也看她不顺眼,跟着咒骂:
“你这个丧门星!娶了你,我们黄家就没一天好日子过!我看你那个前夫,也是被你这贱人给克死的!现下又把我们克进监狱,还敢吵吵嚷嚷?你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我……”
“吵什么吵什么!”
狱差紧皱眉头,拿着刀一脸不耐烦地拍在监门上。
这两日被关在这儿,黄家人起初还敢耀武扬威,可是被狱差毫不留情地打了几次之后,便再也不敢对着他们吆三喝四。
故而这会儿,牢里一个个安静得和个鹌鹑似的,并不敢和狱差顶嘴。
狱差稍稍满意些,环视一圈,指着任氏道:“你,出来。”
任氏先是不敢置信,随后想到什么,眼中迸发出明亮光芒,噌一下就站起来往外走。
狱差刚想让她把孩子放下,可是想到她毕竟是谢家小公子的生母,犹豫再三,还是闭嘴。
任氏抱着小儿子跟狱差走进一间空的牢房,果然见到谢邈站在里面。她激动地跑进去,对着谢邈潸然泪下:
“邈儿……娘就知道你是心疼娘的……我都差点以为你不要娘了……”
谢邈见到母亲痛哭流涕,心中也不好受,低声道:“您是我母亲,孩儿怎会不要母亲呢?”
任氏听到这话,哭着笑了出来。
“邈儿,娘对不起你,娘怀胎十月生下你,却没能将你带在身边。娘真的好后悔……我是快要死了,可你弟弟还那么小,娘真的舍不得带着你弟弟一起死……”
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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