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扶桑抬头直视着薛隐幽若寒潭的双眸,字字恳切道:“薛大?哥,我现在能依靠的人只有你,所?以?我必须对?你坦诚以?待,但是请你替我保守秘密,不要让殿下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好吗?”
薛隐再次对?他刮目相看?。
扶桑虽是奴婢之身,但自打他出现在澹台折玉身边,就一直是一副柔弱不能自理的模样,犹如一株依附澹台折玉而生的菟丝花,美丽,娇软,不谙世事。
原以?为离开澹台折玉之后的扶桑会像无人照料的花儿一样迅速枯萎衰败,却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振作了起来,虽然他的外?表依旧柔弱又美丽,但他的内里显然变得不太一样了……薛隐想了半晌才想到一个还算恰当?的形容——他长大?了。
“好。”薛隐沉声道。
关于这个孩子,他与扶桑的想法?不谋而合,确实没必要让澹台折玉知晓,他相信澹台折玉一定能成?为启国的下一任君主?,到时会有无数后宫佳丽为他诞育子嗣,至于扶桑所?生的这个,就当?是个野种,让它自生自灭好了。
扶桑微微舒了口气,有种如释重负之感,旋即嫣然笑?道:“谢谢薛大?哥。”
薛隐问:“还有别的事吗?”他不惯以?病弱之姿示人,急于从扶桑面前离开。
扶桑想了想道:“薛大?哥,你的药估计得一会儿才能熬好,你要是觉得难受就去床上躺着罢。”他起身收拾碗筷,又道:“不如你今晚就睡在这里,我去隔壁屋睡就行,离你越近我越安心。”
薛隐有些犹豫,一抬眼撞上扶桑饱含恳求的目光,便低低沉沉地“嗯”了一声,扶桑立刻笑?逐颜开道:“那你先?歇着罢,等药熬好了我给你端过?来。”
扶桑出去了,玄冥也跟着走了。
薛隐在桌前独坐良久,将方才的所?见所?闻梳理清楚,而后起身来到窗前,推开窗户,凝眸扫视周遭,并未察觉异样,复又把窗关上,目光从旁侧的条案、梅瓶、木雕狸奴上滑过?去,顺便将这间简陋的屋子环顾一遍,最后向着床榻走去。
他合衣躺在床上,属于扶桑的气息立时将他包围,让他感到些许不自在,但这点?不自在和身上的疲病相比根本?算不了什么,他很快就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好像只眯着了一会儿,又好像睡了很久,薛隐在渐行渐近的脚步声中醒来,他毫不留恋地离开温暖的被?窝,佝偻着背坐在床边,脑袋疼得快要裂开,呼出的气息滚烫。
他已有许多年不曾病得如此严重,否则也不会让朱钰手下那帮废物逮着空子把扶桑带走。
闷咳两声,房门随之打开,扶桑端着一只青瓷碗进来,径直来到床前,道:“薛大?哥,药熬好了,你趁热喝了罢。”
薛隐抬手接过?碗,直接大?口大?口地喝起来,仿佛喝得不是苦药,而是烈酒。
扶桑被?他豪气干云的气势给惊住,待他一饮而尽,一只手接过?空碗,另一只手伸向薛隐,掌心平摊,上面放着一块饴糖,柔声道:“这药闻着就苦得很,吃块糖去去苦味罢。”
薛隐从小到大?吃过?太多太多苦,他苦惯了,也就不需要那一点?可怜的甜,但他还是拈起那块指肚大?小的饴糖,放进口中含住。他只是懒得和扶桑多费口舌,还是扶桑说什么他做什么来得便宜。
扶桑被?他冷淡却乖巧的态度取悦了,含笑?道:“那你好好歇着罢,有事叫我,我就在隔壁。”
薛隐没作声,也没看?他,扶桑不以?为意,转身出去,而后进了隔壁房间。
何孟春和何仲春都?睡在了老太太屋里,把这间屋让给了扶桑,何有光提前点?好了炭盆,将屋里烘得暖融融的。
扶桑坐在床边宽衣解带,先?将裹胸布解下来,再把里衣穿好,这才上床躺下,枕头和被?子上沾染着小孩身上乳臭未干的气息,不过?扶桑一点?都?不嫌弃。
他的手搭在自己隆起的腹部,轻柔地摩挲,久违地感到心安神定——托薛隐的福,他终于不再感到彷徨不知所?措,知道自己该怎么做,知道自己该往哪里去,他现在什么都?不怕了。
玄冥在屋里溜达了一圈,跳上床来,熟练地钻进被?窝,带着一身凉意卧在扶桑怀里,两条前腿搭在扶桑的手臂上。
扶桑忽然想,山长路远,道阻且长,要不就把玄冥留在这里,交给何家人照顾罢?
不过?转瞬就将这个念头抛却了,他侧身躺着,看?着玄冥在黑暗中幽幽发光的双瞳,轻声道:“我绝对?不会抛下你。”
玄冥不知所?以?,凑过?来用脑袋蹭蹭他,发出满足的呼噜声。
第172章
扶桑从沉睡中醒来, 嘈杂之声?不绝于耳。
掀开眼帘,屋内昏暗无光,显然天还没亮。
懵怔稍倾, 他?悚然一惊, 猛地坐起?,怀中安睡的狸奴受到惊吓, 窜出被窝, 警惕地站在枕边。
外袍就在被子上搭着,扶桑抓过来披在身上,旋即下了床,连鞋都顾不上穿就向外奔去。
打开门,愈显嘈杂, 左邻右舍全?都亮着灯火,街道上似有人来人往。
听?见下面有脚步声?, 扶桑扶着栏杆往下看,见何有光正穿过庭院往前头去, 忙道:“有光叔, 出什么事了?”
何有光驻足回头,仰视着他?道:“不清楚, 我正打算出去看看。”
第2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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