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宋玉看着面前的‘自己’，问出了一个极其深奥问题。这一刻，宋玉想到了很多，他想到了竹林，想到了大风游乐场，想到了【盖世英雄】……以及，宋玉想到了沈睿。虽不想承认，但宋玉知道，大风vr广告里的狱中少年正是面前之人。
    至于刚才的沈大人，他是沈睿在【盖世英雄】里的游戏影像。宋若谷和赵秀才只不过是游戏里的人物而已。
    “你为什么……和我长的一样？”问完后，宋玉又艰难的继续道。宋若谷要是游戏里的npc，那么他是谁？
    “你说呢。”宋若谷轻笑了一下，紧接着长袖一甩，身侧场景转换，两人出现在了一个白雪皑皑的雪山间，朝远处望去，能看到绒布寺上方随风飘扬的红绸。
    “这只是一个游戏剧情，是【无限重生】？我要退出游戏。”
    “我即是你，你即是我。而你我，只不过是【盖世英雄】里的npc。就像【大夏外传】里的孙传英，是一个寥寥数笔的虚构人物。”
    宋玉感觉这个剧情十分荒诞，他需要消化今天看到的。宋玉正准备离开，只听宋若谷缓缓说道。
    宋玉在竹林里读过【大夏外传】，【大夏外传】是一部的话本，孙传英是里面的人物，出场不过一百字。
    “这只是游戏。你是里面的人物，我不是！”宋玉在华夏生活了两个多月，当然知道npc意味着什么。他在听到宋若谷的回答后，直接打断道。
    宋玉父母身故，出生在异位面的竹林，和沈睿偶然相识，然后被沈睿带到华夏……自己的人生轨迹有血有肉，怎么可能是一个npc！
    只是内心深处，在见到赵秀才后，宋玉就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同。比如，他的身体为什么不会受伤？竹林究竟在哪？自己为什么尊称沈睿为沈大人？沈睿是用什么方法把自己带回来的？
    npc……这三个字母给出了所有解释。
    在只有一点点线索时，宋玉究其所有的想要了解真相。但现在和真相只是一张窗户纸，他不想再探究了。
    宋若谷并没有给他机会，直接长袖一甩。
    “我是谁？”
    “这里是一个话本，你是话本中的主角。”
    “荔枝，画轴，千里马……”
    “纸鸢！”
    “沈大人，我可以去吗？”
    “你可愿跟我出去？”
    “自然愿意。”
    ……
    面前场景再次切换，在雪地里的无奈挣扎，竹林里的不谙世事，知道离开竹林时的欣喜……
    宋玉看到了雪山之后，宋若谷的所有变化。等一切尘埃落定，宋玉面前出现一只竹蜻蜓，这是自己在竹林里编织的那支。宋玉低头接过，面前的场景静止，又回复成了雪山的样子。
    “若我们是同一个人，那为什么会同时出现？”宋玉握紧竹蜻蜓，艰难抬头道。
    宋玉知道自己无法逃避，从竹林里出生到离开的记忆，他是有的。在握住竹蜻蜓的那一刻，他也知道宋若谷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同一个人？不管我们再拟人化，也不过是一串数据而已。我是你记忆的一部分，这是你缺失的记忆芯片……”宋若谷闻言，轻飘飘的笑了一下。紧接着，一个巴掌大的椭圆芯片悬在了半空。
    整个【盖世英雄】的秘密和宋玉的所有程序都在这个芯片中。宋玉神色复杂的接过。一股熟悉的气息从芯片中央浸染到全身。宋玉的脑海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清澈。宋玉不再思索，直接选了芯片融合。
    一时间汹涌的记忆朝宋玉的脑海中袭去，宋玉眉头紧皱，不过还是努力接受着。身边的场景倒退，从雪山到大夏牢房，接着又到宋三元府邸……宋玉到赵秀才的经历就像按下了回放键一样。思索后，回放键停止，一切静止。
    宋玉睁开双眼，此时他的眼睛里没有了之前的犹豫和迷茫，反之是无尽清明。宋玉周边的雪山消失。雪山没有了，牢房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白雾。就像【盖世英雄】开场前的白雾广场一样。
    “匹配融合率100%。”‘宋若谷’看向宋玉，缓缓笑着道。
    “你的任务完成了。”宋玉长袖一甩，‘宋若谷’缓缓消散，最终化成一条红色的丝线，流入宋玉指尖。
    “数据啊……”宋玉看着自己的指尖，喃喃说道。眉眼恢复成最开始的深沉。
    既然是一个数据的世界，那么无论系统多么的严格，还是会出现微不可见的bug。‘宋若谷’正是宋玉留在【盖世英雄】里面的bug，也是宋玉意外时的补丁。宋玉在【盖世英雄】里存活了上万年，自然不会一点后手也不留。
    将‘宋若谷’的数据革新后，宋玉环顾四周，接着大手一挥，整个白雾广场又变成了熙熙攘攘的街道。宋玉将双手背于身后，从人群中穿过。街上行人并未发现宋玉的身影。
    宋玉出入仿若无人一般。
    “这是我刚买的荷叶粥，要不要吃点？”宋玉退出游戏，苏曼正在鼓捣餐盒，在见到宋玉后，苏曼放下手中的饭盒问道。现在晚上七点，大风店里除了两个在玩跳舞毯的游客外，并无他人。
    从中午的热干面到现在，宋玉已经在【盖世英雄】里呆了一中午。
    宋玉摇头，接着去杂物间里洗手。
    “作为一个高智能ai，每天扫地，刷剧，看店。你满意现在的生活吗？”宋玉从杂物间里出来，路过苏曼的时候突然顿住脚步，开口问道。
    苏曼疑惑的看向宋玉，她不明白宋玉的意思。
    “嗤，sae芯片关闭了呀……”宋玉有些自嘲的笑了一下，接着背脊挺直，朝外走去。苏曼看着宋玉的背影，她总感觉宋玉今天怪怪的。
    “啊啊啊，阿瑞斯真是太帅了，百看不腻。要是现实真有阿瑞斯这样的男孩子就好了。”
    “别花痴了，我们不是团了【笑剑江湖】？先去看电影吧，要不一会开场了。”
    “哎，玩惯了大风vr，我怎么感觉大风剧情比电影好看多了……”
    店内，跳舞毯停止，之前的游客玩完游戏出来。苏曼不再多想，一如既往的招待起游客，整个大风vr仿佛没有任何事情发生一样。
    ……
    就在【盖世英雄】发生变故的同时，罗海机场，沈睿也拖着行李箱到达了目的地。这次陪同沈睿的除了小助理之外，还有张权张律师。要是谈判顺利，合同也可以提前签下了。
    “沈老板！”沈睿刚刚走出机场，只听一道洪亮的男音响起。开口的是一个微胖男子，男子在看到沈睿后，拼命的挥手。在男子身旁还站着一个干瘦的眼镜青年。
    “石经理，风作家。”在看清两人后，沈睿推着行李上前招呼道。
    “沈老板，工作室这块已经订好了酒店。我们先吃饭休息一下，晚上再谈。”众人简单寒暄了一下，紧接着，石经理帮众人把行李搬上车。一边操作，一边开口道。
    现在石经理和风朝一起来接机，可见两人对大风游乐场的重视度了。沈睿不置可否，紧接着，一行人朝金陵大酒店走去。
    ……
    “沈老板，【仙道】一直蝉联零点原创风云榜的第一名，不仅是零点中文，就连在全网也是一个热门大ip。现在盛丰和万易都对【仙道】有兴趣，而且万易的报价已经提到了一亿五千万……”酒过三巡后，众人步入正题，石经理直接开门见山道。
    华夏游戏圈就这么大点地方，沈睿保不准跟万易老板认识，石经理对价格这块也没必要藏着掖着，他只是陈述事实而已。
    “【仙道】影视版权已经卖出，总导这块可能聘请张北北……”
    “【仙道】动漫周边一周卖出了八千万，叶风也网络票选最受欢迎的男主之一……咳，大风这块想怎么合作？”
    说完后，石经理又说起了【仙道】的优势所在，话里话外也是为【仙道】加砝码，等一切都说完后，才开口试探沈睿的底价。
    “张律师。”沈笑了笑，直接转向旁边的张律师。张权闻言，递上了一份十页左右的合同。
    “两个亿？”石经理还没来得及翻看，就被扉页的报价闪瞎了眼。【仙道】的游戏版权号称是两个亿，但那也只是号称，据游戏公司分析，一亿五千万的价格已经是业内最高价了。万易那边一亿五千万附加了不少限制条件，没想到沈睿这边一下子加了五千万……
    想及此处，石经理立马定神，然后朝后翻阅着。
    整个文件密密麻麻的有数十页，石经理翻看了一下，没有想象中的霸道条款。唯一的强制要求就是，大风要【仙道】的所有改编权。不过做游戏嘛，石经理也理解大风游乐场的考量。
    将整个文件夹翻看之后，石经理将其递给了风朝。两人小声讨论了一下，沈睿在旁边喝着清茶，没有打扰。
    “沈老板，【仙道】游戏改编权这块……游戏改编了，还会是原来的【仙道】吗？”十分钟后，风朝推了一下眼镜，对沈睿问道。
    两亿的诱惑很大，但和万易的考量一样，风朝不想让自己的心血被改的面目全非。
    “当然。大风游乐场想要【仙道】，也是看中了【仙道】的故事情节。要不是这样，大风也没必要选【仙道】。”沈睿将茶杯放下，陈恳道。沈睿现在不差钱，但也不是冤大头。他来之前了解过【仙道】报价，大多在一亿到一亿五千万之间，沈睿这多出的五千万就是想拿下他的绝对所有权。
    “我，可以应聘【仙道】的编导吗？”风朝继续道。
    “大风会将【仙道】的副本剧情发给你风先生，风先生可以提建议。大风会酌情考虑的。”沈睿点了点头。
    风朝哑然，不过思索后，同意了沈睿的要求。以华夏现有的游戏行业来说，风朝无法对游戏剧情指手画脚，这也是大趋势，不过和前面两家相比，大风诚意十足。而且有vr这个噱头，零点和风朝当然同意。
    很快的，合同签订。
    第143章
    在接下来的两天时间里，大风和零点又针对合同细谈了一番。【仙道】将由大风vr全权开发，零点中文网会在后期进行配合宣传。其实以大风vr现在的名气，零点中文网配不配合也无所谓了……
    沈睿在罗海呆了两天，比预期的晚上一些。第三天，待一切尘埃落定后，沈睿和小助理张权三人回往华阳。
    秋风拂过，现在已经九月底，夏天就这么不知不觉的溜走了。沈睿走出机场后，没有回公寓，而是直接前往了大风游乐场。
    现在学生们开学，再加上游乐场开张大半年，游客们的增长量趋近平缓。沈睿看了下，这两天来，大风游乐场的日均人流量在两万五到三万之间。
    将报表看完后，沈睿想了想，接着拿起电话，沈睿将【仙道】的合同以及大纲发送给谢真。现在一切谈成，剩下的就是开发了。
    “宿主大人，【仙道】属于s级游戏。游戏构建和剧情改编共计两亿星光值。这是全包价格。后续若有更改，会以情节大小，每处更改收取一百万到两千万费用。”邮件很快的被接收，紧接着，谢真回复。
    【奥运vr开幕】已经编写的差不多了，这段时间来，谢真一直呆在东湖鼓捣【恐怖美食岛】和荣耀vr眼镜。只不过，谢真刚刚清闲两天，就被张北北打电话催回了京市。张北北精益求精，之前设定好的开幕场景有几处更改。
    谢真不置可否，改就改吧。反正华夏奥运组的出钱，沈睿这边出星光值，改场景什么的只不过是一个程序的事情。
    此时谢真正一边录入【仙道】全文，一边编写邮件。
    “【仙道】大概多长时间完工？”两人将文件转换成了实时视频。鉴于之前良好的合作基础，沈睿思索后，出口问道。
    “预计三个月左右。宿主大人，【仙道】游戏属于s级游戏。程序相较于【恐怖美食岛】和【荣耀vr】稍显复杂。在下一个人可以研发，但这种行为会不符合华夏逻辑，宿主可创办科技公司作为掩护。当然，这只是建议。”两个人谈论了一会后，只听谢真提醒说道。
    沈睿先是诧异，转瞬间明白了谢真的意思。谢真是黑科技ai，奥兰星的科技水平迥异于现代。像是【恐怖美食岛】【荣耀vr】这些，虽然是谢真独立开发，但前者是建立在【恐怖美食岛】游戏的基础上，挂着legend公司的名头。后者则是和鹅企科技一起开发。
    谢真的编程技术在华夏算是天才。天才的有迹可循，但要是凭一己之力研发一个集美术，剧情，插画于一身的游戏，那就不是让人感觉天才，而是惊悚了。
    “我知道了。”思索后，沈睿摆了摆手道。现在大风游乐场都有了，那再来一个大风科技公司也无可厚非了。
    将一切工作忙完后，沈睿看了看时间，现在已经临近晚上八点。
    沈睿将文件整理了一下，接着拿着车钥匙外出。
    他在罗海呆了三天，除了第一天的电话外，自己和宋玉已经有两天没联系了。想及此处，沈睿莞尔，自己现在太有老妈子的潜质了。
    沈睿将小众达启动，挂挡，踩上油门后朝大风vr的方向驶去。
    “老板。”大风vr店里，苏曼正坐在沙发上翻看今天的报纸。
    “宋玉呢？”此时店内没人，沈睿环顾四周后，对苏曼出口询问道。宋玉虽然傻白甜了些，但该有的智商还是有的。沈睿以为他和苏曼在一起，但现在……人呢？
    “老板，宋先生在公寓里，这两天都没出门。”苏曼认真回道。
    沈睿诧异。
    晚上十点，大风vr关门，沈睿和苏曼回往裕华公寓。沈睿拿钥匙开门，客厅灯是亮的。沈睿朝里面看了看，宋玉的卧室是暗的。
    “你先休息吧。”沈睿对苏曼吩咐了一下，接着朝宋玉的房间走去。
    厚重的房门‘吱呀’一声打开。沈睿踩着拖鞋进来，宋玉的卧室灯没开，深色的窗帘被拉的密不透风，整个房间内除了压抑还是压抑。
    沈睿皱了皱眉头，接着朝床头的位置走去。因为设计原因，卧室的开关正好在靠里面的墙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