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八道!我这么热爱工作,当然要来。”卢米嘬了口泡面:“您赶明儿请我吃顿好的成吗?今天怪我不争气,但我明天就能好。”
“好好好,变着花样请我的卢大小姐吃,吃遍县城。”
“那成吧!”
卢米吃了泡面和药,简单洗漱就跟尚之桃躺到一张床上。她跟尚之桃说起涂明,朋友之间讲的都是真心话。
“他可是妥妥的怪人,明明不喜欢我,却对我也很好。后来我才知道大哥对谁都那样,没有特例。”
“即便这样,我很信任他。我觉得他靠得住。”
“那天乌蒙跟我说,有一段时间她租的房子出问题了无家可归,will和前妻把他们之前空的那个房子借给她住。”
“还说有男同事手术押金不够,他直接帮人付押金。”
“他是好人你知道吧?不喜欢我的好人。他态度特别端正,只想跟我做朋友。我呢,我态度不端正,只想走肾。”
尚之桃听她这么唠叨,摸了摸她额头,发烧了。起身给她找药,烧水,看着她吃药。卢米生病的时候像个小孩,仍然贫嘴,讲话却慢一点。尚之桃知道。两个人一起朝夕相处那么多年,她最了解卢米。认可谁就对谁掏心掏肺,也不在乎是不是会受伤。又或者受伤了她也不在乎,伤口养养接着上路。
那头乌蒙跟涂明汇报工作,说起卢米感冒的事,就说:“lumi被风吹到了,打了很多喷嚏,我有点担心她严重。”
“嗯好,我知道了。早点休息。”
乌蒙话说半句,但涂明依稀明白她的意思,让生病的同事撤回去是在情理之中的,何况这对她而言是机会,但涂明觉得她这样的做法太过急迫,于是对她说:“卢米是你的导师,设计跟进的工作是她主动分出来给你的,这是这个项目的重头戏,也是她一片好意。这一点我希望你了解。”
“好的,我知道了,老大。”
“加油。”
跟乌蒙聊完工作给卢米打电话,卢米没接。她睡着了。
这一觉出了好多汗,第二天睁眼就好一点。看到涂明的未接来电就给他发消息:“怎么着老板?才一天没见我就惦记我啦?”
“早知道出差能让你主动联系我,那我天天出差多好啊!”卢米有一搭没一搭的撩拨他。如果涂明说朋友之间不能这么讲话,她就把王结思给她发的消息给涂明截图过去,让涂明看看朋友之间怎么聊天。
但涂明只问她:“好点了?”自动屏蔽她乱七八糟的话。
卢米觉得他这句“好点了”还没有“多喝热水”有意思呢,就把手机丢到一边不理他。
又躺了会儿,忍着浑身乏力起了床,跟尚之桃出门吃拉面,这才去工地,看到乌蒙早就到了。
“lumi,如果你很难受,可以先回去,这边的事我替你盯着。”乌蒙看起来有点担心她。
卢米看了她一会儿,笑了:“那你盯着,我明天回北京。”
卢米多聪明,新人着急站住脚,想更深入做项目。既然你想盯着那你就盯着,我无所谓。
“不是,lumi,你回去我不知道怎么弄。我的意思是你好好休息,我替你跑腿。”乌蒙跟卢米解释。
“行。那谢谢你。”卢米说完真的找个暖和的地方休息。卢米不愿意争,目前为止乌蒙得到的是她主动让的,这没什么大不了。
她坐在那里看着乌蒙,她拿着图纸认真比对场地,有时自己拿尺子大概量,卢米竟从她的身上看到一点尚之桃的影子,她们都一样的认真。但也有不同,尚之桃从不急功近利,乌蒙呢,是有一点小心思的。但卢米不讨厌这样的小心思,在她看来,认真的人都值得尊重,乌蒙同理。
“你干嘛呢!周末出来坐坐?”王结思约她。
“不去。”
“你得给人机会,别人才能有机可乘。”
“我犯的着给你机会吗?滚蛋。”卢米骂他一句:“喝高了吧你?”
“我说正事,陪我去胡同看看院子。”
“什么意思?”
“我要把院子收回来开餐厅。”
“那行。”
卢米见王结思的时候还没好利索,鼻翼红着,嗓子哑着。王结思见她这副样子嘲笑她:“怎么?睡不到急的?”
“关你屁事。”卢米踢他一脚:“开什么餐厅啊?钱没地方花了啊?”
王结思嘿嘿一笑,手搭在她肩膀上,对她说:“卢米儿,我叔我婶知道你看上的那位离婚了吗?”
王结思嬉皮笑脸一句接一句:
“知道他净身出户没有房子了吗?”
“你知道离婚这么处理意味着什么吗?他是过错方,如果不是过错方,就证明他对前妻余情未了。”
“你见哪个男的离婚这么大方啊?现在这社会是不是要打的头破血流?”
王结思跟卢米一起长大的,俩人这么多年打打闹闹,无话不谈。他承认涂明在圈子里名声好,但他婚离的蹊跷,王结思不愿意看卢米一时脑热趟涂明这摊浑水。
卢米听他一句又一句的挺讨厌,把他手从肩膀上拍下去:“你再跟我动手动脚的我弄死你啊!”
“我说你怎么回事?你是不是活不明白了?别人离不离婚关你屁事!你那么热心怎么不去居委会工作啊?好歹做公司老总,也对那些家长里短感兴趣,累不累啊?”卢米一句一句训回去,反正她嘴上不能输。
“我惦记他是我的事,他惦记他前妻是他的事,这俩是不冲突啊…”卢米坐在门槛上腿伸出去:“感情你也不是让我陪你看院子的啊,你现在怎么学坏了?就刚刚那几句话打电话就能说完。”
“见面多好。”王结思坐到她旁边,两个人将这扇掉了漆的木门堵个严严实实。王结思拍拍卢米肩膀:“来,哥们给你演示一下草莓印怎么揪出来的。”
食指中指在脖子上捏起一块皮肉,咯噔一声,卢米吓的差点跳起来:“你丫有毛病吧!”
王结思不理她,又揪了几下:“红没红?紫没紫?”
“有点。”
“明天我给你拍照。刮痧也差不多,过几天散了跟草莓印似的。说真的,我觉得你对我有偏见。”王结思胳膊肘碰了碰卢米的:“你别跟离婚的will较劲了,你看看我行不行?”
卢米还真的认真打量他一眼,摇摇头:“你不行。”
“为什么?”
“我对你没冲动,兄弟。咱俩太熟了,我小时候还看过你光屁股呢,我爸还弹过你小鸡儿呢!”卢米准备掰开了揉碎了给王结思讲讲他为什么不行。
“这就不说了,我初中时候是不是帮你给我们班同学送过情书?我跟我高中那初恋约会,是不是你给放的哨?你放哨时候能不能听到我们干什么呢?亲的可热闹了,就这样你不别扭?”
“还有啊,你妈说想三年抱俩大孙子,那我可不行。我自己还没玩够呢。”
“还有吗?”王结思问她。
“就这些还不够?那你等我想想。”
卢米真的好好想了想。她站起身在门前踱步,影子一会儿罩在王结思身上一会儿走了,王结思觉得她就跟小时候一样儿,除了头发多点,人还是那么顽劣。他本想她分手了,他再等等,不着急,结果她扭头看上别人了,这可不能再等了。
“想好了吗?”王结思问她。
“没了。就这么着吧,反正不行。”卢米从兜里掏出纸巾擦鼻子,声音囔囔的:“咱俩做朋友多好?你别动那些歪脑筋了,我就算不想睡will也不会睡你。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
“我这么说你会不会伤心?那我换种说法,我可能临时起意想跟一个人怎么着,但跟你做朋友可不是。”
“遇到什么事儿你都选我是吧?”
“选呗。”能有什么事儿啊!您今天吃错药了吧?卢米嘟囔一句,忒奇怪!
“行吧。”王结思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灰:“走,吃卤煮吗?还去那家。”
“吃啊!”
俩人一拍即合,先串胡同。这胡同跟小时候不一样了,这两年城市改造,干净不少。俩人在胡同里穿行,像回到小时候,屁事不懂,每天穷乐呵。王结思突然认真的问她:“咱们认识二十六年了?”
“差不多吧。别往下说了啊,再往下说我不跟你玩了。”卢米哼了声:“吃完这碗卤煮咱们互相拖黑吧,等你结婚了再加回来。”
“你有病吧?你丫拖黑每一个喜欢你的人?”
“管的着吗?就拖黑你!”
两个人拌嘴到了卤煮老破店,卢米要了份足料的,淋了好多蒜汁儿。王结思看她甩开膀子吃,一点都不文静,又言语上刺激她:“will可不喜欢吃卤煮的。”
“那他喜欢吃什么的啊?”
“牛排咖啡吧。所以我说你俩尿不到一个壶懂么?话糙理不糙。”
“不喜欢吃卤煮的?那以后他不吃也得吃了。真可怜。”卢米不冷不淡一句,把王结思逗乐了。
卢米就是这么说,什么吃不吃的根本不重要,她生病这几天没什么斗志,除了群里汇报工作没单独跟涂明讲什么话。今天好多了,她觉得自己斗志又回来了。
于是问涂明:“干嘛呢老大?出来吃卤煮啊。”
“抱歉,有约。”
第28章
瞧瞧这话说的,抱歉,有约。
卢米撇撇嘴将手机丢到口袋里,抬头问王结思:“如果有一个女人约你三五次,你一次都不去,为什么呢?”
“不感兴趣呗!你要是约我,我眨眼就到。别人约我,我看心情。”王结思喝了口咸汤,开始嘲笑她:“我说兄弟,你怎么越活越回去了?男人这点事儿还用我给你上课吗?你不是号称闭着眼闻味儿都知道哪个男人什么德行吗?怎么了?鼻子坏了?闻不了了?”
“闭嘴吧你可!”卢米在桌下踢他一脚:“烦不烦人啊!”
“我教你一招怎么样?”
“什么?”
“别理他。你约三次都不出来的男人,甭搭理他了。不值当。”
跟王结思分开后,卢米真的用心琢磨起了男人。男人要真有那么一点喜欢你,大概会嫉妒。回到家坐到沙发上琢磨很久,食指中指捏住脖子上细嫩温热的皮肉,咯噔一声。
我操!
卢米疼的眼泪出来了,心中骂王结思王八蛋,也骂自己是个蠢人,她没怎么追过男人,除了满脑子坏思想就剩一腔热情了。可涂明这个人连个口子都不给你开,努力这么久还原地踏步呢!
卢米一咬牙,又给自己来了三四下,皮肉咯噔咯噔的,再照镜子,红了,脖子火辣辣的。
傻逼。她骂了自己一句,回床上躺着。第二天睁眼又想撩拨涂明,想起涂明每次都是:
抱歉,有约。
抱歉,不合适。
抱歉,不方便。
抱歉,不合规矩。
生生忍住了。
周一特意穿了一件阔领毛衣,光裸的脖子露出来,白净净的皮肤上赫然一个草莓印。她特意挑了涂明对面的位置坐下,这么久了,第一次开会坐在前面,坐在老板眼皮子底下。
会议室有点安静,daisy给她发消息:“这位朋友,你草莓不遮还坐老板对面。”
话痨小姐 第2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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