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小侯爷瞪了我一眼后,恶狠狠地说:“元宝,你回头去看看吧!”说完,转身就跑了。
我的心里立刻升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莫非……宁非白就站在我的身后?我稳下心神,用食指掐灭了香烟,将只抽到一半的香烟扔到地上,然后微微仰起头,吐出了口中的烟圈,随手整理了一下凌乱的短发,并深吸一口气,扬起唇角,露出自认为比较迷人的笑容,缓缓地转过了头。
不想,竟然看见一位戴着红袖标的大妈,冲着我缓缓地伸出了那只代表了劳动人民的手,十分开心地说道:“小子儿,随地扔烟头,罚款十元!”
我大受打击啊大受打击!虽说我的头发很短,面容清秀,满身痞气,但好歹我胸口还是有二两肉地!再者,为了与宁非白来场美丽的搭讪,我还特意打扮了一番,擦……擦了……一点点儿的唇膏。
我颤巍巍地挺了挺胸脯,说:“大妈,你错认了我的性别不要紧,但也不能坐地起价啊!谁不知道,随地扔根烟头,明码实价罚款五元,怎么到了你这儿,就涨价了?”
大妈瞄了瞄我那毫无分量的胸脯,笑开了一脸的皱纹,没什么歉意地说:“是大妈眼拙了。不过,这可不是大妈乱收费,你不知道现在的柴米油盐都涨价了吗?这消费品涨价了,人工自然也涨价了;这人工涨价了,如果罚款不涨价,那怎么能保证收入与支付的平衡?如何能有利于社会的稳定和经济的繁荣呢?小子儿……丫头,如果我这么说,你听不懂,那我就从头给你仔细地说说。”
我立刻摆手,表示自己已经完全明白。然后装模作样地摸向自己的裤兜,做出交罚款的样子,脚尖却偏向了一侧,准备随时逃之夭夭。
大妈眼神儿瓦亮,了然地一笑,说:“我年轻的时候,可是国家长跑队员。”
我听后,心中一惊,忙在不动声色中收回脚尖,然后开始悄悄地活动起自己的肩膀,想要以武力解决问题。咱是流氓,就要有当流氓的样子。不能够太尊老爱幼了,这样不符合我的气质。
大妈眼明手快,抬手一指,说:“看看,那是我家老头子。”
我顺着大妈的手指看去,但见一位年近半百的老大爷正站在梯子上修剪着树枝。他手中并没有拿电锯,而是拎着一把西瓜刀,但凡看见不符合他审美观的树枝,便一刀挥下!那力道,那速度,那手法,那……那……那叫个渗人啊!
老大爷好像知道我和大妈在看他,竟然侧过头,冲着我俩咧嘴一笑,露出了两颗参差不齐的黄板牙。
我立刻堆起笑脸,冲着大妈说:“大爷的身体够结实的哈!”
大妈自豪道:“我家那老头子啊,年轻的时候,是少林寺的俗家大弟子。”
我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然后从容不迫地蹲下,将那半截香烟捡起,叼在嘴里,点燃,用力地吸了一口后,站起身,笑嘻嘻地说:“大妈,我和你说,其实我并没打算扔掉这半根香烟,只不过是想将其掐灭,然后留起来,等烟瘾犯了再接着抽。”
大妈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好几眼后,说:“丫头,不要脸的人我见过不少,像你这么不要脸的,还真是少见。”
我讨好地笑道:“物以稀为贵么。大妈就高抬贵手,放小女子一把吧。”
大妈冲我摆了摆手,神秘兮兮地一笑,说:“先放过你,走吧。”
我得令,忙转身离开。后来一想,大妈当时说得话很有玄机啊,什么叫“先放过你”?不过,等我回过味儿来的时候,已经是一脚踏进了大妈的圈套里,过起了一段令人匪夷所思的生活。话说当时,我可没这种认知。当时,我只想着快点儿离开,别站在这里继续丢人现眼了。结果,还没等我走出五步,便看见宁非白正懒洋洋地坐在跑车里,笑吟吟地看着我的热闹。
他身穿黑色衬衫,胸前的两颗扣子没有系,露出了小麦色的性感胸膛。他的发丝有些长,其中几缕垂在了眼前,使他看起来有几分的轻佻。他的眼睛微眯,像是喝醉了一样,带着几分若有若无的醉意和一点点儿勾人的艳色。说实话,是个女人就受不了男人的这种眼神儿。这种眼神会让你觉得,你就是他的宝贝,你就是他的唯一,你就是他渴望拥吻的那名女子!
我知道,宁非白不是个好人。甚至可以说,他这个人很滥情,甚至偶尔会同几个女人一同鬼混。也正是因为知道这一点,所以当我看见他车里坐着两名衣衫不整的t大校花时,压根儿就没有一点儿惊讶。
人是个奇妙的东西,虽然我明知道他这个人的私生活混乱到令人发指的地步,但我却挺喜欢他的。至少,他很真实,不会刻意低调,也不会故意装出高姿态。他很真实,真实到放纵自己的一切快乐,不顾任何人的感受。
流氓对大众情人,我觉得我和他会合得来。
我放慢脚步,快速思考着,在这种尴尬的情况下,要怎么开口和他说第一句。
我是应该先露齿一笑,说:“呦,你车里的那两个马子挺正点啊?”还是说:“哥们儿,有烟没?给一根?”或者说:“车不错,让我搭个顺风车呗?”
想来想去,我觉得第二种搭讪的方式比较容易让人接受。刚想张嘴,却觉得眼前红光一闪,宁非白的莲花跑车已经嗖地一声跑远了!
我这个气啊!我还没来得及表白,你跑什么跑?哪里跑?!
我撒腿就追!在追出去大概有八千米的路程后,宁非白终于良心发现,停下车,笑吟吟地看着我像条土狗似的趴在他的车门上喘着粗气,并打趣道:“你还真能跑。”
我跌坐到地上,大口喘息道:“我……我跟你……说……说个事儿。”
宁非白打了个响指,“说。”
我努力酝酿出一点儿口水,然后咽下,这才慎重其事道:“你这人真不是个东西!明知道我在车后面追,不但不停车,还溜着我跑!”
宁非白很无辜地耸了耸肩膀,说:“我没让你追。”
我笑道:“你别介意,我就是发泄一下而已。其实,我想和你说,我这个人挺好的,咱交个朋友呗。”
宁非白指了指他身旁那两名不停娇笑的校花,问:“这样的朋友?”
那两名校花立刻扭动着身体,挺了挺浑圆的胸脯,一边用轻蔑的眼神儿打量着我的胸脯,一边互相嬉闹着。
见此,我摇了摇头,很认真地说:“我不做妓女。”
两名校花齐齐变色,伸出爪子,就要下车来挠我。
说实话,就她们两个,都不够我练手的。虽说我不是什么黑带七段,但打小我就是混街边的孩子,从小到大经历过的战役,就算没有一百,也有八十。我下手够狠,够黑,专往敌人最脆弱的地方发起猛攻。如果那两名校花和我对打,我一准儿会用皮鞋踢她们的脸,让她们既肉疼,又心疼。哦,对了,忘记说一点,我喜欢穿军用皮鞋。
宁非白拦住两名校花,似笑非笑地扫视着我的身体,说:“其实,我一直很好奇,你到底是由男人变性成为了女人,还是由女人变性成为了男人?无论是哪种情况,都足以证明一点,为你做变性手术的医院,很不成功。”
他这话说得阴损,我不由得脸色一变,皱眉道:“宁非白,你这话说得忒不地道了!”
宁非白指了指那两名校花,“你不也说她们是妓女么?”
我挑眉,问:“怎么,你介意?”
宁非白坦白地点了点头,回道:“他们现在是和我玩的,你这么说她们,不就是在侮辱我嫖妓么?你看看我,像是需要嫖妓的人么?”
我哈哈大笑,笑得那两名妓女,哦,不对,是笑得那两名校花的小脸阵阵发青。笑够后,我再次建议道:“宁非白,你这个人还真不赖。要不,咱俩凑合一下得了。你多接触接触我,就会知道,我这个人除了某些较为固定的缺点,其实还是能挖掘出一点点儿的优点的。”
宁非白冲着我温柔一笑,说:“你的性格我很欣赏,但你的外形不是我哈的那一款。等我玩够了,也许找你试试。”
我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看似不在乎地说:“成,你慢慢玩。我这也不过是打算先广泛地撒些种子,然后看看哪里长势好,最后在决定要守着哪块儿土地混日子。”丢人不丢面子,我死撑。
宁非白风流倜傥地一笑,将手伸向自己的名片夹,看样子是准备给我留一张名片。
我抢先一步,说:“我的鞋子确实是因为你而跑坏了,但你真得不用负全责,给个一千两千的,就成了。”
宁非白微微一愣之后,露齿一笑,非常上道地放下名片夹,然后打开了自己的钱包,从中抽出一叠钱递给我。
我伸手接过,然后冲着他摆了摆手,示意他好走。
宁非白送了我一记飞吻后,便一脚油门跑没影了。
我轻叹一声,一边数着钱,一边往回走。
啧……出手还是这么大方。一甩就是两千二百元!
哎……看来,宁非凡是真得不记得我了。
哈……为什么我还记得他呢?是因为我的身体里,流动着属于他的血液么?
第一章:姐是流氓姐怕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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