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是不是不可能是路人甲了?”
卢道石抠鼻:“我不会认你是女神的。”
我:“他们最近没搞出什么风浪吧?”
卢道石嗯了一声,“不过我发现了一些有趣的现象。我们周边地区近两年农作物年产量的确飙升到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步,同样伴随着不可思议的暖冬以及全年性的传染病爆发。我觉得可以用自然界的大数据处理分析神族的动向。比如说,最近两周渤海海岸线浪高增幅50%,就能够推测出你室友很兴奋嘛,毕竟要做爹了。”
“……”
“对了,靳穆告诉我们章立天最近见过一个人。此前那人是个普通的摄影师,开影楼的,后来突然跑到非洲去呆了好多年,为ngo与红十字会拍摄饥荒儿童的照片,在国际上都很有声誉。”
我眯起眼睛:“什么意思?”
卢道石推了推新买的眼镜:“他总不会见普通人。老楚跟那个记者很熟稔。他们三个似乎是好基友。”
我们交换完信息,卢道石拍拍我的肩膀,“感觉你和你老公有仇,而且不是一般的仇。”
“会是什么样的仇?难道我室友那么宠我,是因为以前他做过对不起我的事,把我惹毛了?所以我为了报仇惹出那么多事?”
卢道石瞥了瞥嘴:“你知道神话故事里经常会提到莫名其妙的永恒对立,从根源上,两种神的属性无法调和,比如光明和黑暗,混沌与秩序。如果是这样,那可能你是无缘无故跟他杠上了。”
我呵呵一声,“你的意思是,我男人是至高无上的伟力,世界保护者,而我的使命就是破坏世界和平。我是大反派?”
卢道石嘶了一声,斜眼盯了我半晌,说不太像。“你又蠢又怂。”
我打了他半天,关门送客,进屋做饭。我室友最近很兴奋,我戕害小动物的时候他也在我周围转来转去看儿子,这次还抱着一只炸毛的猫,跟儿子说以后要爱猫,这神经病。
“我要给他们取名字。”他突然认真地看着我。
“取吧。”老子正心烦意乱呢,老子可能跟你有仇,说不定生了儿子就分道扬镳了。而且反正你是主神嘛,你肯定取不出狗剩儿这种名字,我还是比较放心的。
结果柳无空居然说:“老大,叫大于;老二,叫等于;老三,叫小于。”
我操!我他妈一开始还以为老大叫大禹,去治水呢!结果尼玛还大禹呢!我室友直接蘸着水在流理台上画起了数学符号。是亲爹么!是亲爹么!我捡来的还好歹有名有姓呢!我拿起锅铲打了他半个晚上。
我室友又奇怪我为什么要打他:“必须用逻辑符号命名。否则在这个宇宙中能适用,在其他宇宙中就不能适用了。每个宇宙的规则都是不一样的,甚至连数字都不代表同一个含义,但是逻辑是永恒不变的。我大于你,在另一个宇宙中我不是我,你不是你,但是我大于你这一层逻辑还是存在的。这是通用名。”
我去你妈!我反正不要我儿子以后上学了,作业本封面写着柳>、柳=、柳<,我还得给他们签家长名。我签成>o<~信不信?
当天晚上我心累,一早就睡了。但是睡下之后睡不着,心里惴惴不安。我太他妈想知道我是谁,曾经做过什么了,我室友又瞒得那么紧,我要起疑心了。
就在这个时候,我发现柳无空居然悄无声息地起床了。我去,他每回睡了都跟猪一样根本闹不醒好么!我正在怀疑你办过坏事儿,你不要那么猥琐又奸诈呀喂!
我装睡,看他要干嘛。
他悄无声息地离开,又悄无声息地出现,站在床头看了我半晌。然后我感觉到他悄悄动手,把我的睡衣解开了。
我艸!他什么时候变得那么有情趣了!
我继续装睡,看他学会了什么花样。
结果我肚子一凉,他在我肚子上轻轻比划了一下。
然后我就感到我肚子里的东西爬出来了,它还兴奋地叫,“吱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啊——”
“嘘——”我室友似乎点了一下他的头,“沉默。”
它咕唧了一声,不叫了。
我室友在塑料袋里掏掏,窸窸窣窣的,掏出一个蛋糕来。我闻到一股腻人的奶香味。
“小于,拿着。”
我感觉被蹬了一下。绝逼是我三儿子为了吃蛋糕不顾一切地撅着屁股凑上去了。
然后我身边一沉,室友在床边坐下,没有了动作,大概是在看着小孩吃蛋糕。妈逼我肚子敞着,落满了蛋糕沫子,还要装睡。
我室友前前后后往塑料袋里翻了十来次,最后说,“没有了。回去睡觉。不要告诉妈妈。以后少吃垃圾食品。”
我三儿子怒了:“吱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啊——”
我室友直接把他按回我肚子里,又比划了一下,躺下睡觉。
我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才想起一个严重的问题,“柳无空,奶油蛋糕外面那个蛋糕杯,你给小于剥了没有?”
我室友一脸纯洁:“啊?”
我他妈掐死他了:“混蛋啊!他把蛋糕杯随便扔在我肚子里怎么办啊?!”
我室友眼看骗不过我,只好老实说,“没事,老大会吃的。”
神经病啊!受不了了!这教育方式绝逼有问题!弟弟吃蛋糕,哥哥啃纸杯,能不能好了!老二呢!
他呆道:“睡觉。”
“我看你儿子熟的差不多了,赶紧给我接生了吧。”算算日子也快考四级了,我在这个虚假的空间里闷得慌,我要回去考四级。
柳无空想了想,说好吧,去厨房截了一段保鲜膜放在手心里。我他妈还没回过神来他直接手插到我身体里逮了个出来,放在保鲜膜上,包好。我看着那一滩血淋淋长得乱七八糟的东西,我他妈就晕过去了!
醒来的时候我室友躺在我身边,侧身搂着我。我刚想亲过去,闭着眼睛一嘟嘴,距离不对,尼玛我和他之间的枕巾上放着三个乱七八糟的东西,都用保鲜膜包着,那血淋淋的表皮加塑料膜的组合,真是要多恶心有多恶心,比老楚他儿子还丑。我当即就不好了,“为什么会这样!”
我室友看我又要晕倒,把哥三直接藏衣服口袋里,淡定道,“小孩刚出生都这样。长几天就好了。”一脸是我大惊小怪。
我有点怀疑,因为这哥三完全就是没人看见、疯子一样乱长的状态。我心里真是太难受了。
当天我们就离开了海景房。我室友说要回深渊,我要打他了:“说好生完孩子跟我去人世的。还想赖皮。”
我室友不声不响垂头丧气地跟我回学校了。走到一半四下无人,突然跪在地上,把窨井盖掀开,然后从口袋里把哥三翻出来,解开保鲜膜丢里面。我当时就无语了,虽然丑了点,但是你直接扔下水道,是不是辜负我的辛苦劳动?是不是!
“你干什么呀柳无空?”
他又把窨井盖盖好,蹲街边,愁苦地拿手捂着脸:“上头太干净,怕养不活。”
我突然有点心酸了,淳朴的进城务工人员柳老汉你还能不能好了……
“要不你带他们回深渊?”
他坚定地摇摇头,“你考四级要紧。”
我真是个坏人,我受不了良心的谴责了!“不重要,孩子重要。”
柳老汉站起来,搂过我,“有下水道,没事。”
好吧,我算是明白了,我这便宜老公和那三个便宜儿子,我是管不了了的。但是我没法克制住管他们的*。“柳无空!你别捡地上烟头抽。”
我室友一指十米外的人:“他也在吃。”
我:“他讨饭的。他媳妇还旁边躺着呢,咱要不也这么上天桥?你跪我躺。”
我室友哦了一声,丢掉了烟头。走了会儿跟我说,“刚才那东西挺好吃的。”
我:“那是抽的。”
我带他去最贵的奢侈品店看了雪茄。看了zippo打火机。他自己变了根抽抽。整体形象就是一个淳朴的外来务工人员拿着zippo打火机当砖头敲掉了雪茄的头然后指尖升腾起一簇火苗点燃了,惆怅地开始一段一段地嚼。
柳老汉以及他的三个儿子已经救不回来了。
他悄悄瞥了我一眼:“不是这么吃?”
我摇摇头:“你喜欢就好了。”
他有点害羞、又有点黯然地夹着烟,蹲了下来,“你知道,我不懂。你不要嫌弃我。”
我蹲在了他身边,一点一点梳理他漂亮又浓密的黑发。“我知道的。”
他一只老海鲜,从持续七千年的梦里醒来,贸贸然放弃了他最爱吃的硫磺矿,上岸来找我。
他多*,这个星球上他谁都不怕。可是他在我面前,又局促又无奈。
他跟我说,他什么都还不懂。
就凭这句话,谁敢笑话我家老柳嚼雪茄,我就抄起啤酒瓶抡谁。
“我不嫌弃你。你可~萌。”
我家老柳害羞地笑了一声,“萌是什么意思?”
“萌就是你啊。”我凑过去,抵着他的额角,“喜欢。”
老柳亲昵地搂着我的肩膀,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你也萌。你最萌。最喜欢。”
我莫名湿了眼眶。我希望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我希望无论如何,不要让我们互相伤害。
我们蹲在街边幸福地挨了一会儿,捡起路人们丢在面前的好多硬币,回学校了。
☆、第56章
过几天就是四级考。我很忐忑,我室友温柔地告诉我不要愁。我摆摆手,“我自己来,你不用帮我。”话虽如此,考完四级的时候还是觉得要挂。这种感觉很不好:虽然我跟了这个世界上最牛逼的东西,但我果断还是个大傻逼。
我室友温柔地告诉我不要愁,他会帮我改试卷。我沮丧,“不用了,因为你的缘故我已经活得太舒服啦,我想靠自己真本事去努力一次。”
结果第二天我去上课的时候,意外发现我们英文老师居然分不清he和she了,而且满口的语法错误。她脱口而出的往往是正确且流利的口语,但是她总是一脸尴尬地改口,改得乱七八糟的,这样,课只上了二十分钟左右她就说她身体不舒服,表情奇怪地走了,让我们自习。
这时候卢道石打电话给我,怒气冲冲:“你老公干了什么,啊?!”
“我不知道啊……”
“我操,整个英语世界都疯了。我感觉英语跟以前有点不一样。现在的语法简直乱七八糟,但是我潜意识里似乎有一种更合理更简单的语法存在。你快去问问他!”
我室友还在上数学课,等打了铃,我去找他。他推着自行车正准备去洗盘子。我追上去跳坐在他的后座上,搂着他的腰,“柳哥,你对英语做了什么?”
他很认真地跟我保证,“我没有碰你的试卷。”
我不依了,“那你干了什么!”
在我软磨硬泡之下,我大柳哥终于老实说,“听力,完型,阅读,我还能改题目,但是你的作文……我只能按照你的四级作文,改写了整个英语语法体系。”
怪不得我老师居然开始she、he不分了,这样真的好么!
我扑上去把脑袋靠在他背上蹭了蹭:“你把题目和语法都改回来吧。”
柳:“嗯?”
我:“你改我的试卷去吧。否则大家都要考不及格了。”
柳:“嗯。”笑吟吟的。
我室友宠爱我的时候,无法无天。
但是当天我就打算和他离婚。
因为他带我去下水道看儿子。
第3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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