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点,面团太稠,摊出来的饼子就不够薄,不够细,影响口感。”林淡指挥两个小丫头和好面,然后取出封存了一冬的猪油,用来炒制菜丁。猪油在锅里化开,发出兹啦兹啦的脆响,另有一股浓香扑鼻而来,引得众人连连吞咽口水。
“娘的,这猪油怎么如此香?”罗铁头抽吸着鼻子问道。
林淡用锅铲把慢慢融化的猪油搅开,温声道:“炼制得法,猪油自然便香。我熬制猪油时会加入清水,这样可以防止肥膘发焦发苦,也能让熬出的油脂更白亮更浓稠。放入坛罐储存时,一斤油再加一勺糖另几颗花椒,可有效防止酸败,吃上四五个月都不成问题。”
说话的空档,油已经热好,林淡先后投入笋丁、香干丁、蘑菇丁、芥菜丁等食材,用锅铲搅拌均匀,再撒入芝麻和食盐。
“中午吃得太重口,晚上咱们就吃清淡一点。”她徐徐说道:“三鲜分地三鲜、水三鲜、树三鲜,咱们这道菜便是春三鲜。笋尖、芥菜、蘑菇,都是一等一的鲜物,只需用猪油伴着飞盐炒制一二,便足够适口。春日吃的什么你们可知道?”她转头去看名唤芍药、杜鹃的两个小丫头。
芍药、杜鹃挠头傻笑。她们流口水都来不及,哪里有功夫想别的。
林淡翻搅着菜丁,柔声道,“春日吃的便是一个‘鲜’字。这是万物复苏的季节,一切都是新的,也都是鲜的,你们闻闻这充满花香的空气,是不是也是鲜的?”
“鲜!”两个小丫头笑容烂漫地点头,随即又问,“那夏日吃什么呢?”
“夏日吃的是一个‘爽’字。天气越炎热,吃食便越得清爽,那样肠胃才偎贴。早上一碗甜丝丝的绿豆粥加几块薄荷凉糕;中午用鲜红的辣子油和翠绿的黄瓜丝、葱丝拌一碗凉面;傍晚喝一壶清酒加几个凉菜,入夜再饮一碗酸梅汤,一天就这么清清爽爽地过去了,多安逸?”
两个小丫头舔唇追问,“秋天吃什么?”
林淡把炒制好的三鲜菜丁装入陶盆,继续道,“秋天吃的是一个“补”字,早上一碗花生薏米粥,补血益气;中午用晒干的板栗炖一锅烂熟的老母鸡,板栗的甜糯渗入鸡肉的咸鲜,齿颊留香久久不散;晚上把老南瓜切成段加入豆豉蒸熟,香甜的滋味能蔓延到梦里。秋天吃得甜、吃得补,把夏日劳作流失的精力全都找回来,就能好好过个冬了。”
“这就是贴秋膘的意思吧?”两个小丫头恍然大悟,随即又问,“那冬天吃什么呢?”
“冬天吃的是一个‘暖’字。”林淡把五个巴掌大的平底锅架在火上,用切成块的肥猪肉擦了擦锅底,缓缓倒下面糊,手腕轻轻一转,不到两息就摊好一张饼,又把锅倒扣在干净的陶盆上,薄饼便自己掉下来,嫩白嫩白的,一张一张堆叠在一起。
林淡手腕上下翻飞,五个锅陆续擦油,陆续摊饼,片刻功夫就已做好数十张饼,大小、厚薄几乎一模一样。与此同时,她还徐徐说着话,“冬天酷寒,吃进嘴里的食物必须是暖的,那样才舒坦。过年的时候一家人挤在一块儿包饺子,说说笑笑、热热闹闹,把煮好的饺子从沸水里捞出来,趁热吃一口,胃暖了,心也暖了。油炸的丸子、红烧的猪蹄、清蒸的鲥鱼,呼啦啦地冒着热气,香的哦……”
林淡想到那场景,自己也忍不住笑了。
两个小丫头已经捂着嘴跑开了,生怕自己的口水流进锅里。
三名壮汉不知何时已围拢过来,一边听林淡说话一边看她做饭。这林掌柜不仅厨艺了得,说话也十分顺耳,张口闭口全是美食经,叫人听了有如享用了一顿盛宴,心里格外满足,当然肚子也就更饿了。
俊伟男子盯着林淡看了很久,目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当林淡看过去时,他又若无其事地低下头。
须臾,薄饼摊好了,林淡把野葱洗净切成段,又取出自己腌制的甜辣酱、蒜蓉酱、香辣酱等,用小碟子一一装好,招呼道,“行了,开饭吧。”
众人一面欢呼一面挤到陶盆边来抢食。巴掌大的薄饼白生生的,裹上菜丁往嘴里一塞,味蕾便被浓郁的香味充斥。笋丁清脆爽口、香干丁软糯咸香,芥菜和蘑菇的汁水融合在清甜的饼皮里,汇成一股浓浓的鲜。若觉滋味偏淡,还能裹上一点野葱段和酱料,咸的、鲜的、甜的、辣的……统统在舌尖化开,好似把整个春日都含在嘴里一般。
三名壮汉只吃一口便愣住了,然后飞快把余下的卷饼塞进嘴里,紧接着再卷一个,又卷一个……舀菜丁的勺子毫不停歇,堪称风卷残云。
第10章 厨娘9
虽然林淡特意多做了一些晚饭,但大家依旧没怎么吃饱,主要是三名壮汉胃口太大,卷饼的速度也太快,人家刚吃完一个,他们已经连塞了三个,看着着实气人。
林淡依旧吃得很少,一入夜,她的咳嗽就会加重,喝过药后便钻进马车里睡觉,大家也都自觉放轻手脚,生怕吵着她。
三名壮汉找了一处视野开阔的地方坐下,替车队守夜。他们似乎早已习惯了这种风餐露宿的生活,车队里的人全都撑不住睡了,他们还很精神。
“难怪沈老头离开的时候那么舍不得林掌柜,还说林掌柜病了,他吃什么都没滋味,原是这个缘故。”罗铁头平躺在地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肚子,“刚才那春三鲜卷饼太他娘的好吃了,可惜有点少,我没怎么吃饱。”
“你是不是又饿了?”赵六拿着一根木棍拨弄篝火。
“饿了,”罗铁头翻了个身,一边砸吧嘴一边呢喃:“不知道明天早上会吃什么,我还想吃卷饼。”
想到那卷饼的滋味儿,赵六偷偷咽了一口唾沫。他也想吃卷饼,那么鲜的卷饼,连续吃上三个月也不会腻。
“别说了,你们睡吧,我来守夜。”俊伟男子沉声开口。
首领向来说一不二,赵六和罗铁头也没推辞,很快就睡了过去。少顷,暗夜中响起一阵腹鸣声,所幸大家都已熟睡,无人知晓。
翌日,林淡的病又比昨日好很多,天没亮就爬起来给大家做早餐。掌柜都起来了,伙计们自然不能偷懒,陆陆续续爬起来打水、烧火。
“你守了一夜?”看见坐在火边的俊伟男子,林淡略有些意外。
男子点点头,张张口,却没说话。
林淡看出他的欲言又止,主动询问,“你有事?”
“无事。”男子迟疑片刻,终是忍不住问道,“今天早上咱们吃什么?”
林淡不由莞尔,“早上我熬一锅白米粥,煮一些面条,再做几个小菜。你们想喝粥的喝粥,想吃面条的吃面条,且随意。”
男子点点头不再说话。躺在他身边的两名壮汉却醒了过来,咕哝道,“林掌柜,为啥不吃卷饼?白粥面条哪里有卷饼好吃。”
林淡笑着摇头,“再好吃的东西也不能见天吃,每餐总得换个口味。”
芍药走过来,笑嘻嘻地道,“师父,面和好了,粥也熬上了,您去炒菜吧。”末了看向赵六和罗铁头,语带调侃:“两位大哥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我师父可以连续数百天做不重样的菜,我们吃还吃不过来呢,你们却嫌弃。”
“不嫌弃,不嫌弃,林掌柜做什么我们吃什么。”被首领一瞪,两名壮汉再不敢发表意见,心里却格外想念昨晚的卷饼。白粥和面条也就是那个味儿,能有春三鲜好吃?
但很快,林掌柜就用实际行动告诉他们,只要手艺了得,简简单单的白粥和面条也可以成为无上美味。她把封存在罐子里的油渣取出来剁碎,放入锅里翻炒,再把焯水的香椿切成丁,汇入碎油渣。香椿的汁水和油渣的油脂互相渗透,化成一锅浓羹,伴随着每一个沸腾气泡的炸裂,爆出一股股奇香。待油渣熬得软糯,香椿的香味也被彻底激发后,林淡迅速倒入生抽、飞盐、胡椒等调味料,翻炒数次,出锅。
“好香好香!”芍药和杜鹃一块儿把装臊子的陶盆抬走,边抬边吸鼻子。
原本还不想吃面的赵六和罗铁头,这会儿都快兜不住满嘴的口水了。
林淡犹觉不足,炒完臊子又蒸了一大碗咸鱼,弄了一道凉拌马兰头,还从罐子里取出一些腌菜一一装盘,这才开始做手擀面。手擀面煮熟,白粥也熬得差不多了,大家伙儿连忙拿出各自的碗筷,等待开饭。
“行了,快吃吧,吃完我们好赶路。”林淡洗干净双手,慢条斯理地放下袖子。
三名壮汉不愧是练家子,眨眼间已捞上来三碗热腾腾的面条,用臊子搅拌均匀,唏哩呼噜地吃起来。香椿和油渣均是香味浓郁的食材,二者融为一体,越发香得出奇,而香椿的鲜嫩综合了油渣的焦糯,滋味堪称绝妙。面条也做得十分筋道,每一根面都吸饱了臊子的汁水,满满嚼上一口,既软又弹还咸香无比的口感瞬间便征服了三人的味蕾。
好吃,太好吃了!三人眼睛齐齐一亮,吃面的速度不由加快。他们快了,旁人自然不敢慢,营地里顿时只剩下吃东西的呼噜声。
林淡还在病中,口味不佳,只喝了一碗白粥便罢手。
俊伟男子抬头看她,语带关心,“林掌柜,你可是身体不适?”
“我身体已经大好,只是有点乏,想去马车里躺会儿。你们吃吧,不用管我。”
男子仔细打量她,见她面色红润,眼眸清亮,的确不是病情加重的模样,这才放心了。坐在一旁的赵六和罗铁头连吃三碗面条才放缓进食的速度,虽然已有七分饱,却还是舀了一碗白粥清清肠胃。
白粥果然只是白粥,并没有特别的味道,吃进嘴里寡淡得很。两人顺势夹了一点腌菜拌入粥水,浅浅一啜,顿时惊为天人。这腌菜是用切碎的水芹做的,里面掺了苦酒、芝麻和茴香,口感爽脆酸咸,略显浓郁,但若配上淡甜的白粥,味道立刻就中正平和起来,且馨香扑鼻。慢腾腾地喝上一口,周身的毛孔似乎都顺畅了,胃囊更是无比服帖。
还有一道配粥的菜是豆豉蒸咸鱼,也不知林掌柜是用什么秘法烹制的,原本口感略硬的咸鱼被她蒸得又软又糯,丰富的汁水缓缓从肉里渗出来,与豆豉的香味混合在一起,令人垂涎三尺。不禁鱼肉软糯,连那鱼骨都是糯的,夹起来直接放进嘴里嚼,越嚼越有滋味。
咸鱼味浓,白粥味淡,咬一块咸鱼喝一点白粥,口里的食物既保有大米的香甜,又存有咸鱼的香咸,二者简直珠联璧合。
赵六和罗铁头一吃就停不下来,连喝了两大碗白粥才意犹未尽地抹嘴。看见他们疯狂抢食的举动,俊伟男子自然不会错过美食,看似优雅,实则飞快地舀了一碗粥,各种腌菜夹了大半,又把剩下的咸鱼全都干掉,吃完犹觉不足,将咸鱼的汤汁连同豆豉倒进一碗面条里,嗦得一干二净。
小竹早已看呆了,万没料到这三人一个比一个能吃,好在他们没答应留下押镖,否则定会把自家车队吃穷。
“娘的,这小日子过得也太舒坦了!”吃完早餐,赵六和罗铁头躺在一块大石头上揉肚子,神情很是餍足。
“歇会儿我们便出发,争取后日赶到京城。”俊伟男子依旧站得笔直,劲瘦的腰腹平平坦坦,仿佛没吃过一般。
“好嘞。”两名壮汉刚满口答应,就见林掌柜的一名仆从拎着两只野兔和一只榛鸡从林子里跑出来,兴高采烈道,“掌柜,昨晚咱们设下的陷阱和网兜逮住几只野味,这下午餐有着落了。”
“逮着什么了?”林淡掀开帘子一看,顿时轻笑起来,“好,咱们中午就吃红烧兔肉和爆炒榛鸡。榛鸡肉质细腻,素有‘天上龙肉’的美称,无论用什么方法烹饪都美味无比。把榛鸡肉、仔姜、泡椒、酸菜分别剁碎,先后投入锅中爆炒,再汇入半碗清水炖煮片刻即可成菜。用此法炒制的榛鸡,口感鲜嫩,剁碎的骨头流出浓稠滑腻的骨髓,与酸辣的汤汁完全融合在一起,无需勾芡已十足入味,拌着白米饭吃,滋味再酣畅不过。”
伴随着林淡的叙述,刚吃饱饭没多久的众人又开始频频吞咽口水,恨不得时间快点过去,下一刻就到中午。
“把兔子和榛鸡关起来吧,咱们上路。”林淡看向三名壮汉,温声道,“三位大哥,咱们就此拜别,感谢你们一路上的关照。”
“林掌柜客气了。”赵六连忙把满嘴的口水吞下,笑容讪讪。
“告辞。”俊伟男子跨上马,略一拱手。
罗铁头脱掉靴子查看,似乎里面进了小石子,眼角余光却贼溜溜地盯着野兔和榛鸡,不知在打什么主意。
林淡屈膝拜别,这才缓缓去了。
罗铁头慢腾腾地穿上靴子,跨上骏马,状似忧虑地道,“头儿,要不咱们再护送林掌柜一程吧?前面密林遍布,地形险要,说不定会有土匪。她那些仆从均为南方人,身量矮小瘦弱,哪里护得住五大车的货物。”
“铁头说得对,林掌柜人挺好的,又是个弱女子,咱们反正已经完成任务,送她一程也无妨。”赵六连忙附和。
俊伟男子调转马头去看车队,片刻后拍板道,“那便跟上。”
三人扬鞭打马,飞快追上,并隔着车帘向林掌柜说明来意。林掌柜自是十分感激,小竹却瞪得眼珠子都快脱眶了。这三个饭桶莫不是看见他们逮住了野兔和榛鸡,又想来蹭饭吧?
第11章 厨娘10
中午,大伙儿果然吃上了爆炒榛鸡和红烧兔肉,统共九个人,原本是不够吃的,但林掌柜的手艺简直绝了,把两道菜做得十分入味,一勺菜拌一碗饭完全足够。饭罢,盛菜的陶盆里还浮着一层红艳艳的汤汁,罗铁头和赵六连忙把自己的馍拿出来,一点一点蘸着吃光了。
“舒坦,真舒坦!”罗铁头躺在草地上揉着肚子。若是以后出任务都能与林掌柜一块儿,他愿意三百六十五天,天天在外面跑。那哪儿叫奔波啊,那叫享福。
“一只榛鸡还是有点少,不够吃,要不等会儿我们再去猎几只,晚上让林掌柜接着做?”赵六压低音量说道。
“我看行,猎都猎来了,林掌柜再不喜欢吃重样菜也得紧着做。野味就得现杀现做,那才好吃。”罗铁头不停砸吧嘴,俨然还在回味刚才的午饭。
俊伟男子瞥他们一眼,并不说话,显然是默认了。
休息了小半个时辰,车队继续出发,行至一处密林,赵六和罗铁头听见草丛中有小动物跑过的声音,立刻拿上弓箭急追。他们早已打定主意要多猎些野味,晚上吃一顿好的。
俊伟男子只是回头看了一眼,并未与他们同去。又走了一会儿,他渐渐觉得有些不对,正准备让车夫放缓速度,一支箭便射中了拉车的马,又惊动了其余的马,几匹马扬蹄的扬蹄,嘶鸣的嘶鸣,顿时乱作一团。好在车夫及时拽住缰绳,安抚了受惊的马,否则林掌柜便损失大了。
但货物没有损伤却不代表情况会更好,只见十几名彪形大汉从茂密的丛林中钻出,手里均拿着砍刀和弓箭,一看就是打家劫舍的惯匪。
俊伟男子第一时间靠近林掌柜的马车,压低音量道:“别反抗,先跟他们走。赵六和铁头还在后面,他们会想办法来救我们。”他虽然武功高强,收拾十几个土匪不成问题,但车队里人多,他护不过来。
林淡曲起指节敲击车窗,示意自己明白。
一行人连同马车全被土匪拉上山,山里建有一座小型山寨,五六栋土胚房子用木头栅栏围着,看上去有些简陋。这明显是四处逃窜的匪盗仓促建起来的,尚未形成规模,但若无人治理,三、五年后必会成为当地大患。
林淡的双手被绳子捆着,踉踉跄跄往前走,一边走一边计算土匪的数量。五六栋土胚房住不下多少人,再加上沿途所见,这只是一个二三十人的小匪窝,另有一些抢来的妇女正在劳作,脸上满是麻木之色。被押入最大的一栋土胚房后,一名长相凶恶的大汉立即走上来,粗声粗气地问,“这回可有好货?”
“娘的,全是些酱菜、干菜,一文钱不值!”一名土匪啐了一口,紧接着又道,“所幸劫来三个小娇娘,兄弟们今天晚上有福了。”
土匪头子本有些失望,看见林淡三人,顿时猥琐地笑起来,“好好好,面皮虽然不够白,但这身段倒是挺带劲儿!”
林淡常年在外行走,体态自是十分健美,纤腰被布带勒得紧紧的,越发显得胸部饱满,臀部挺翘,与时下流行的病态美完全不同,却又格外迷人。她见惯了大风大浪,此时倒还镇定,但她的仆从却都愤怒地叫骂起来,于是很快被堵了嘴,踩在地上。
俊伟男子抬头去看土匪头子,目中飞快划过一道暗芒。
林淡冲大家投去安慰的眼神,末了徐徐道,“首领或许不知,我祖上是做御厨的,我跟着我爹也学了一些手艺。只要首领能放过我的仆从,我愿留下给兄弟们煮饭。”
她自然不会奢望这些穷凶极恶的暴徒能放人,之所以这么说只是为了转移这些人的注意力。对于平头百姓而言,御厨可是一辈子都接触不到的人物,若偶然在现实中遇见,能不好奇?只要他们一好奇,林淡就能为大家争取到更多的时间,有了时间就有了逃脱的机会。
“你是御厨?”土匪头子淫邪的笑容果然收敛起来,惊异地打量她。
“我师公是御厨,我爹还曾在永定侯府做过大厨。”林淡解释道。
这一家人既伺候过皇上,也伺候过永定侯,那二位可是旁人做梦都梦不到的人物!土匪头子审视林淡的目光渐渐变得不同了,思量片刻后道,“我怎知你说的是真是假?也是巧了,寨子里刚抢来两头牛,你把牛杀了给我们做一顿晚饭,只要大伙儿吃得满意,我可以考虑放了你的人。”
“那便先谢过首领。”林淡拱手道,“杀牛颇费功夫,还请首领放了我的两个丫头,让她们给我打打下手。”若是把芍药和杜鹃留下,也不知会不会有按捺不住的土匪把她们欺负了,林淡怎能放心。
杀牛这种活又脏又累,土匪们自然不愿意干,再加上芍药和杜鹃只十二三岁,年龄小,个子还不高,没什么威胁性,于是很快就把人放了。其余几人则被五花大绑丢进柴房。
女配不掺和(快穿) 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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