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我提前来到中介发给我的地址。那是本市一个高档小区,有一部分房子是联排别墅。
戴越的家,就在其中一栋。
那天面试之后,他给了我一张他的名片,告诉我,家里有什么事可以联系他。我得以知道了他的名字。
我喜欢这个名字。和他的气质很匹配。
我按响门铃,不一会儿对讲里传来一个声音:“迟老师吗?”
“是的,迟晓潇。”
门开了。一个中年女人拉着个小男孩的手站在门口。小男孩有些好奇地打量着我,但并不怕生,看得出来是家教不错的孩子。
“安安,”女人招呼他,“这是迟老师。”
“迟老师好。”很稚嫩的嗓音,也很有礼貌。
于是我就这么认识了戴越的儿子,戴安。我心里踏实了。我很怕熊孩子,戴安看上去并不熊,是我喜欢的那类小孩。而且这孩子很漂亮。轮廓像他爸爸,但是脸的下半部分又比戴越秀气一些,可见他妈妈也定是一个美人。
我们开始上课。考虑到他还小,我也不会给他灌输大量的学习任务,一半时间教学,一半时间就带着他玩一会儿,做一些涉及到英文的游戏比如拼图啊小桌游啊什么的,他也很喜欢。
保姆姓秦,据说在他们家干了很多年。话不多,会在上课间隙切水果给我吃。很和蔼的样子。我知道她一定会给主人家汇报我的工作,第一节课也就格外更加卖力一些。
总得来说,我觉得这是一份神仙兼职,我很满意。
临走时,秦阿姨笑着送我:“迟老师英文很好的。”
“安安基础也很好。戴总他……没想过请外教?”我问。
“安安上的国际双语幼儿园,班里有外教。”她回答,“但是家里,戴总说还是请知根知底的老师来比较好,我们也放心。”
嗯,好吧。总之能得到主人认可,有钱赚,我还是开心。
我的工资是两周结一次。戴越很厚道,并不会给我拖到月末。第一个月就这么平静而愉快地过去了。
我在戴越家里从来没遇到过他。这很好理解,像他那样的高管下班很晚,应酬也多。我们的交流仅限于在微信上他转给我工资时,会很有礼貌地告诉我一声,迟老师,工资转给您了,请查收。
是的,即使我是一个还没毕业的大学生,他也会很尊重地叫我一声迟老师,称我一声“您”,从没有表现出一点点轻蔑和怠慢。
我偶尔会好奇,这样一个人,在家里是什么样?在孩子面前,又是什么样?但也只是偶尔好奇而已。
因为他在外的形象实在是太完美了,这种人设我以前只觉得可能小说和电影里才有,万没有想到会被我在现实生活中遇到。
我就会止不住地好奇,但我知道,我也只能止步于好奇。
他和我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
但我没有想到,第二个月的月末,我突然收到了一条来自于他的消息。
看见是他发来的,我有些惊讶。
他问,迟老师,这周的课调到周日可以吗?周五晚上我们家里有点事,可能暂时不能上了。
周日我学校里没有课,我倒是无所谓。约了时间,早晨九点。我也希望能早点上完,这样起码我下午还有半天的自由时间可以挥霍。
那天上午的阳光很好。正是暮春,甚至有点热。阳光从通透的大落地窗洒进书房,安安和我坐在木地板上读绘本,暖融融的。
翻过一页,安安突然抬起头跟我说:“老师,周五是我的生日。”
“哦?” 我了然,难怪周五他请假了。“这样呀,那老师要祝你生日快乐啦。”
“我爸带我去环球影城了。”他一脸的兴奋,迫不及待要和我分享。
因为这孩子实在是乖,我也确实喜欢他,一时觉得,不送他个礼物也有点说不过去,但事情突然,我手头上也没准备什么东西。我想了想,刚巧,包里有一本前段时间买的阿加莎·克里斯蒂的《无人生还》,原文版的,我就当作礼物送给了他。
孩子是单纯的,无论礼物是什么,他总会很开心。他拿着书,啪嗒啪嗒地跑走了。不一会又啪嗒啪嗒地跑回来,身后跟着……戴越。
我万没想到会在他家里遇见他。但这又很合理。星期天,他不在家应该在哪?
他穿着休闲的卫衣和运动裤。和他工作时真的很不一样。
他扬扬手里的书:“阿加莎克里斯蒂?他还小呢。看不懂。”
“没关系啊,他总是会看懂的。而且我相信,很快。”
他笑了笑:“好吧,那就谢谢了。”
安安抱住他的腿:“爸爸我想玩乐高。”
“课上完了么就玩乐高?”
小家伙求援似地看向我。我把手机时间打开:“差不多了,今天课间很短。”
戴越挥挥手:‘’那你去玩吧。”
安安如获大赦,一溜烟跑走。
我起身,收拾电脑。刚巧收到了一封邮件提示。我打开看,却不小心手滑调出了浏览器的浏览记录。
上面赫然一条某颜色网站的网址。
没错就是那个spankbang。而且网站还生怕大家不知道他们是做什么的,非常贴心地在前面标注了一个桃红色的爱心,中间一道沟,俨然是一个被打得红通通的小屁股。
而戴越,就站在我旁边靠后一点。
这条浏览记录被他尽收眼底。
2-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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