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话时，武扬突然想到了当初在神弃天域经历的一幕幕。
    那一年，若不是因为他的出现，人族最终，怕是会集体走向灭亡都不一定。
    而随着武扬这些年实力越来越强，走过的宇宙星空越来越多，他更是能够感觉出来，诸天万界，和神弃天域类似的小宇宙小界面，应该并不在少数。
    有此也可以判断出，就算是现在，诸天万界，依旧有无数人族，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甚至不说那些小宇宙小世界，即便后来到了造化宇宙，人族和其他万族比起来，一样不存在任何优势。
    以玄九灵、莫齐天这些老古董为例。
    数个纪元下来，其他万族，多多少少都有辉煌一时，盛极一时的天骄妖孽留存下来，唯独人族，那是一个老古董都没有。
    是人族缺少资质上佳的顶级天才吗？
    当然不是。
    听一些老古董说，在过去的无数岁月中，人族中，并不乏天赋异禀的妖孽人杰，譬如紫苍洛，便是一个很好的代表。
    可每当有类似的天才涌向出来，都会遭受到诸天万族的集体镇压，迫害，毁灭。
    甚至如果不是他的逆势崛起，诸天万界的人族，依旧只能算是一个三流种族，是任何大族都可以肆意欺凌和打杀的对象。
    见武扬脸色变幻，神情也有诸多感慨，道琰也叹了一口气，幽幽道：“人族，原来过得并不好啊……由此可以看出，老怪物之前，倒是并没有骗我。”
    说着，道琰陡然看向武扬，带着几许孤傲之色道：“那武扬你可知道，在很久很久以前，嗯，怎么说呢，姑且称之为太古时代吧。
    在那个年代，人族处境可不是现在这样的。
    那时候的人族，乃是诸天万界，最显赫最辉煌的种族。
    说着诸天万界的霸主，主人都丝毫不为过……”
    “诸天万界的霸主？”武扬心头一动，目中也有些憧憬和神往之色。
    “不错，当年的人族，的确是诸天万界绝对的霸主，尤其是人皇，更是诸天万族公认的第一强者。
    便是你们现在口中提到的所谓造化宇宙，其实也是当年由人皇一力开辟出来的。
    当然，你肯定会说，造化宇宙乃是诞生于无尽混沌。
    最初时，造化宇宙的确诞生于无尽混沌。
    可造化宇宙各种规则的完善，乃自最后形成诸天万界的中心，圣地，夺万界气运于一界，肯定是人皇大人的功劳。
    而以老夫所知，当年的人皇大人，功劳可不仅止于此。
    他不光凭借一己之力，把人族带上了诸天万界霸主的地位，奠定了人族万物之灵，万物之尊的千秋伟业，同时还分封万族。
    给诸天万族化界，设秩序，定规矩。
    那时候的人皇大人，真可谓是一言九鼎，言出法随。
    他说的话便是规矩，是法则，是万族必须遵循的真理。
    不但如此，人族最辉煌时，除了人皇大人外，座下还有四极天王，十九路大圣尊，七十二大帝，至于大帝之下的各路人王、诸侯，更是多如过江之鲫。
    而这些人，随随便便拿出来一个，都拥有镇压一方大族的实力，你说，当年的人族，够不够资格称尊称霸？
    够不够实力统御万族？成为凌驾于诸天万族之上的第一神圣种族？”
    道琰越是越激动，到最后，整个人都微微颤抖起来。
    那是对人族过往辉煌历史的追忆和缅怀，同样也是因为身为那个时代人族的骄傲和荣幸。
    何止是他，武扬听完这些往事之后，也感觉浑身热血沸腾，激动莫名，心情久久难以平复下来。
    老半晌之后，武扬才强忍激动，下意识开口问道：“那后来……”
    “后来，便是太古结束，万族争锋的上古时代开启……”
    “等等，你说太古时代的结束？为何会结束？”
    武扬忍不住打断道琰的声音问道：“按照你刚刚说的，人族在太古时代如此强大，拥有万族无法望其项背的辉煌和实力，人皇更是天下第一强者，如此大好局面，怎会说结束就能够结束得了的？”
    道琰叹了一口气，随即摇了摇头道：“这也是老夫即将要说给你听的事情。
    或许是天道有轮回，万物盛极而衰，物极必反的大自然法则。
    就在人族定鼎天下，处于最辉煌的时期，不知因为何故，在短短时间内，包括人皇在内，所有人族最巅峰的强者、高层，全都神秘失踪了……”
    “失踪？失踪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或许死了，或许遭遇了某种无法承受的变故，被集体封印在了某个地方，当然，也有可能，是在人皇大人的带领下，集体飞升去了另一个天地规则更为强大的高级宇宙位面……
    当然，这些，都只是老夫的猜测，不过老夫更加倾向于后者。”
    武扬心头一凝，忍不住再次问道：“你的意思是说，当年人皇那批人，全都集体去了另一个高级位面？”
    道琰点头道：“不错，实际上不光是人皇那批人，在那段时间，万族中许多顶级强者，也都陆陆续续于一定时间内集体消失了，而正是因为这批强者的集体消失，当年的太古时代，才算是真正迎来了终结。
    之后，人族辉煌不在，日渐式微，日渐没落，终迎来万族争锋，万族做主角的上古时代……”
    随后，道琰尽量用快速的语气，把之前从苍冥那里知道的信息，通通告诉了武扬。
    武扬听完这些之后，心头也是感慨不已。
    他没想到，现如今的诸天万界，居然已经传承了如此悠久的岁月，而历经太古、上古之后，当初雄霸天下的人族，却是落到了这副田地。
    “等等……”
    武扬刚想到这里，突然又是一惊，跟着一脸震撼的朝道琰望去，“你？你如何能够知晓这些情况……”
    道琰摆了摆手，淡笑道：“看来，你应该猜到了，不错，老夫正是从当年太古时候活下来的老怪物，同时很可能也是现如今的诸天万界之中，唯一一个从太古时代活下来之人。
    老夫当年，乃是七十二尊大帝之一，落神帝尊座下第一人王……”
    “你竟然是一尊从太古时代活下来的活化石？！”
    武扬看着道琰，心头真的是翻江倒海，震撼得无以复加。
    明白了。
    到现在，他算是彻底明白了。
    为何道琰之前要倚老卖老，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前辈。
    为何面对莫齐天那等活了足足九个纪元的老古董，他却称之为“小家伙”。
    原来，人家真的不是倚老卖老，以他的年龄，的确有资格在自己面前称一声前辈，也的确够资格叫现如今诸天万界任何老古董为小家伙。
    不过，在震惊之后，武扬又很快问道：“不对啊，阁下刚刚说的这些，的确让在下非常震惊和意外，但阁下今趟过来找我，应该不仅仅只是为了说这些吧？
    或者说，阁下刻意留下来，并告之这一切，真正的目的是什么……等等，阁下该不会是说？”
    武扬说到这里时，脸色又止不住沉了下来，震撼莫名，有些不确定的朝道琰望去。
    道琰点头，一脸苦涩道：“你的确是个聪明人……看来，又让你猜到了啊！
    是的，现如今的至尊阁阁主苍冥，也就是你心心念念，要集合万族强者之力，去主动镇压斩杀的老怪物，其实也是一个从太古时代活下来的老古董。
    不过，他和老夫的情况略有不同。
    老夫之前已经说过，当年人皇那批人的集体消失，很可能是去了一个比诸天万界规则更加强大的高级宇宙。
    而苍冥，正是从那个神秘高级宇宙流落到诸天万界的‘外人’，只不过他当年出现在万界时，正好赶上了太古时代的末期。
    那时候他实力并不如现在强大，可就算如此，当年老夫遇到他，也被他轻松镇压擒拿。
    你要知道，当年老夫在上古时期虽然不算什么大人物，可好歹也是一尊大帝座下的人王，实力最少能够排在那个时代前几百之列。
    就这样，依旧远非老怪物之地。
    由此你可以想象一下，经历了这么多岁月之后，老怪物的实力，又会强大到何等地步？
    你想镇压他，哪怕是集合万族强者之力去对付他，这样的想法，又有多么不切实际？”
    武扬心头一沉，如果道琰说的都是真的，那他按照原计划，就这样冒冒然找上老怪物，还真的是十死无生的下场。
    他虽然不畏死，可怎么也不会甘心就这样轻易死去。
    况且，时至今日，他依旧还有一个心愿未了。
    今生若无法寻找到母亲和碧月的下落，他就算死，也会死得不安心。
    少许，武扬试探着开口道：“那阁下的意思是，让我放弃对付苍冥？”
    道琰摇头，有些苦涩道：“放弃是不可能的，说老实话，局面发展到现在这一步，就算你不主动去寻找老怪物的麻烦，老怪物肯定也不可能轻易放过你……”
    说着，道琰不知想到了什么，又止不住深深叹了一口气，神情，也是越发的复杂和唏嘘。
    片刻后，他才轻声道：“老夫倒是有个法子，未必能够助你胜过他，但好歹，不会连和他一拼之力都没有，你要不要姑且听一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