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阵阵秋风，清闲的夜晚才总算拉开了帷幕。
    程艺馨靠在座位上闭目养神，她总算明白韩子琛为何每次都不怎么爱说话，压根不是不喜欢，而是完全没力气。
    一天下来，繁忙的工作都有得她受了，哪还有心情打闹嬉戏，如今想来，待在石氏的日子简直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韩子琛今天并未亲自开车，就在一旁打量她的神情，一会唉声叹气一会精神满满的，惹得他忍俊不禁。
    程艺馨哪里不知道他在偷笑，只是暂时没功夫收拾他而已。只能苦着脸开口道：“今天可把我累坏了，还负伤了呢…”
    说着，她便把红肿的手举起来，凑到男人跟前，示意自己的可怜。
    果不其然，韩子琛的表情眼看着阴沉下来，伸手捏住她娇嫩的手，开口道：“这是怎么弄得？”声音已然带上心疼。
    看来这是生气了…
    程艺馨把手抽了回来，藏到身后，不知所措地咬着唇，慢慢说出昨天发生的事儿，还一边打量着男人的脸色。
    可想而知，韩子琛的脸黑成了木炭，眼神紧紧地锁定她的手，仿佛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罪。
    “哎呀…”她赶紧扑上去抱着男人，本意并非想让他生气。“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我现在已经不疼了，别生气好不好？”
    女人轻车熟路地撒娇，韩子琛完全拿她没办法，只能握住她的手，轻柔地吹着气，口是心非道：“再有下次，绝不轻饶。”
    男人眼神低垂，纤长浓密的睫毛遮住他眼中的情绪，只剩紧抿的嘴角泄露他不开心，而程艺馨知道，都是因为自己…
    她的心忽然就软了下来，抬头吻了吻他的下巴，哄道：“知道啦，下次我一定保护好自己，好不好？”
    夜色渐深，窗外的天气也跟着越发寒冷，而程艺馨却觉着心里暖暖的。
    有个时刻关心自己的人可真好。
    晚上她自然免不了一顿“惩罚”，这也就差点导致第二天上班迟到。
    程艺馨焦急地坐在副驾驶，瞧着悬在头顶的上班时间，以及脖子上明晃晃的吻痕，恨不得也给男人留下印记，忍受整个公司异常的打量。
    韩子琛知道她在责怪自己，可昨晚实在情难自禁，此刻也只能装聋作哑地目视前方，只求别再迟到了。
    大概是上天眷顾，他们一路畅通无阻地到了林氏，程艺馨敷衍地给了个早安吻，便急匆匆地奔向公司大楼。
    总算在最后一刻赶到办公桌。
    阿ken见怪不怪地喝了口水，瞧着大喘气的程艺馨，幸灾乐祸道：“幸亏你及时，不然等会何娜亲自检验成果，就有得你好受了。”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怎么就到成果检验了呢？
    “时间不是还早么？”她连喝口水的功夫都没了，弯腰在办公桌上翻翻找找，像极了等待老师批阅作业的小学生，满脸写着心虚二字。
    “的确还早，可她得审核啊…”阿ken继续说风凉话。“再说你着急什么，昨天不是签约了网红吗？”
    别说昨天还好，一说起网红她就回忆起手上的烫伤，以及无比罪恶的昨晚。
    “昨天的事情没成。”她没好气地看了眼江月，示意她给阿ken解释。
    虽然她已经找了林栋，可人家日理万机，想起这么个小网红还不知何年何月呢，到时候或许还需要她催促…现在怎么可能给出个结果啊！
    她继续翻翻找找，试图拿出一些书面性文件蒙混过关。
    而阿ken也算了解实情，立刻脸色大变道：“那我们现在不就等于没开始咯？”
    程艺馨动作一顿，尴尬地点了点头：“也可以这么说。”
    反正到目前为止，她们未取得任何实质性的进展。
    话音刚落，何娜就站在人群中拍了拍手，示意集合。程艺馨不得不停下动作，闭了闭眼，看来等会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黎丽一如既往地抢先汇报，居然还真让她们找到了大牌明星，虽说有些年代久远，但怎么着也比网红咖位大。
    看着她嚣张得意地神情，程艺馨不由得摇了摇头，这个黎丽压根就没用心。
    他们推出的这款手表，设计新潮，用得也是最新进口的零件，其价值远远高于国内许多手表，自然也是最受年轻人的欢迎。
    可她们找到的代言明星，岁数早就不适合这块手表了，更别说代言，只怕到时候弄巧成拙。
    这么大的毛病，贺远他们不可能没发现，之所以让黎丽走岔路，大概也是为了她。
    程艺馨低垂着眼眸，也不知该说黎丽是幸运还是不幸。
    后者显然没注意她的表情变化，依然得意嚣张地讲解着她们的成就，而后还不忘挑衅地看了程艺馨一眼，很明显是在宣战。
    她压根没心思理会，抬眸看了何娜一眼，只见她眉宇间也是化不开的愁绪，显然不认同这个方案。
    只是…她为什么不指出来呢，反而任由黎丽一直错下去？
    可情形压根不允许她想这么多，因为全场的目光全都落到她身上，无声地催促着她。
    “这个…”程艺馨尴尬地抿了抿唇，视线游离，不敢跟何娜对视，总不可能说她们组一事无成吧。
    气氛正凝固着，所有人都在等着她。
    这时口袋的电话忽然响起，程艺馨顶着压力接起，紧接着眉开目笑地连连称是，没多久就挂断。
    “何经理，刚才有网红联系我说让我赶紧去签约，您看…”声音都透露着雀跃。
    何娜怎么可能阻止，点点头便同意了，只是在即将出门时，把她和江月拦下，走到一个没人的角落。
    这才面无表情地开口道：“以后不准在公司散播林总的谣言。”
    瞧着如同都市丽人般精致的背影，程艺馨脸上浮现阵阵红晕，她没想到这件事居然传到何娜耳朵里，该不会连林栋都知道了吧…
    “艺馨姐，什么谣言啊？”江月一脸懵懂。
    程艺馨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还能什么谣言，她跟林栋有一腿的谣言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