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畅谈了一会，也是是有共同经历，这么一番谈话下来，彼此的心事也少了不少。
    姜暖回到秘书部的时候，明显感觉到了气氛的压抑，设计部的总监乔楚然，竟然来了。
    她心下一凛，刚才的那份文件，恰好就是设计部需要的。
    “呦，我这等了有一阵子了，去哪儿玩了，现在才回来。”乔楚然坐在姜暖的位子，看到她后，冷笑一声，眸光骤冷。
    语气轻蔑，好一幅趾高气昂的嚣张模样。
    她的到来，让那些秘书部的人员皆安静了不少，不愧是傅氏集团核心部门，待遇果真不一样。
    姜暖提了口气，心一沉，踱步。
    “乔总监。”她低垂着眼，目光深邃，模样也还算恭敬。
    她知道，接下来又是一顿责骂，设计部乔楚然，苛刻严厉是出了名的。
    “去哪儿了？这份文件本来就要的及时，让你们秘书部五分钟之内送过去，你们倒好，干脆迟了半个小时，会都开完了，你那会送过去有什么用？”乔楚然忽的重拍办公桌，怒气骤升。
    五分钟之内？
    姜暖一怔，蓦地看向一旁不说话的cc，明明同她说的是，这份文件不着急啊。
    “问你话呢！哑巴了！”乔楚然尖声吼道。
    姜暖目光一凛，咬紧牙关，收回了视线，压着心中不快，沉声:“对不起乔总监，是我的失职。”
    好一个cc，几次三番让她惹得都是大人物，更可气的事，她竟然防不胜防。
    “呵，本来两个部门井水不犯河水，我也不是故意针对你们秘书部，麻烦下次做事之前，想想后果，既然来到了这里，就要遵守这里的规矩，今日要是损失公司几个亿的项目，我看你一个小小的秘书，怎么交代。”乔楚然本想继续发怒，眸光瞥见姜暖脖子上挂的工作牌，凛了凛心神，暂且收了收怒火。
    闻言，姜暖沉默，面色冷凝。
    “但……一码归一码，这次的事情确实让我们设计部出了岔子，替你们背了锅，说法，至少也因该有一个吧。”乔楚然缓缓说道，语气缓和了不少。
    眼前这不起眼的小职工，总归也是三十二楼的人。
    威严要树，方寸也要拿捏。
    “乔总监想怎么罚就怎么罚吧。”姜暖咬紧牙关，当下，她没有选择的权利。
    “楚然，咱们都是老朋友了，她是新来的，你也就别和她计较了，而且……我们家暖暖，是傅总身边的人。”cc见缝插针，嘴角一勾，看似是在为姜暖开罪。
    但这话却毫无意义。
    姜暖绷着下颚，心生厌恶。
    “呵，就是因为她身份不一样，我才要好好调教。”乔楚然和cc对视，二人眼中意味莫名。
    秘书部的员工不屑嗤笑。
    惹谁不好，偏偏招惹设计部的乔总监，看来，姜暖这今后的日子，怕是难咯。
    一个星期？怕是三天都不到就卷铺盖走人。
    “这样吧，将功补过，明天徐总从a市回来，你和我一起去接待。”乔楚然眸中闪过一抹邪笑。
    徐总？
    难道是那个性格刁钻的中年老妇女？
    cc也有些意外，不过如此……倒是一出好戏。
    “乔总监，我……对这个工作还不是很了解。”姜暖抬头，眉心一沉，这才几天，就让她去接待。
    分明就是故意。
    “是吗？可我听说你在秘书部颇有威严，就前几天还把这些老人都训斥了一番，这么有能力，不带你出去见见世面，有些屈才了。”
    乔楚然冷哼，一个初出茅庐的实习生，仗着自己公司的身份就能够耀武扬威了？
    痴心妄想。
    众员工心中暗自叫好，正愁前几天的火气没处撒。
    姜暖扫了一眼在场人的目光，抿唇，片刻后点头:“好。”
    给她什么样的挑战都可以，她全力接着就好。
    “很好，那既然这样，我期待你明天的表现。”乔楚然嘴角愈发笑的灿烂，起身，戏谑的看着姜暖，冷哼一声，杨头离去。
    cc看到乔楚然离开，眼神微闪，跟着走了出去。
    姜暖抬头，神色黯然，她冷着眼转身看着cc的背影，眉心一沉。
    “楚然。”走廊，她叫住了要离开的乔楚然。
    “怎么了？”
    “这样……是不是不太好？徐总不是早就和傅氏集团终止合作了？而且徐总那个人是傅总那边的黑名单行列。”cc蹙眉说道。
    自上次这个徐总用下三滥手段勾引傅总不成，就被傅总彻底踢出了合作行列，并且提到这个人，傅总必然会厌恶至极。
    这点，全公司都知道。
    “这有什么？本来我明天下午确实是要见她，她公司涉险盗取我们设计部的方案，都已经停止合作还这么不知廉耻。”乔楚然眸光一凛，继而说道:“况且，我带她出去历练，她感激我才对。”
    cc听后，便没有多说。
    有人当这个出头鸟，帮她解决祸患，她何乐而不为？
    姜暖晚上回到家中，才彻彻底底的将乔楚然发她的文件过了一遍。
    伸了个懒腰，仰头看着天花板。
    本以为扑腾两下至少可以少一些是非，没想到变本加厉。
    她回想着短短几天内的事，处处遭白眼遇针对，果然，总裁秘书不好当。
    “尽管放马过来吧！姑奶奶我就是那个打不死的小强！”姜暖心情压抑，忽的大喊，释放着心中酸涩。
    ……
    到了约定的时间，并没有看到乔楚然的身影。
    姜暖皱着眉，时不时地看看腕表。
    手机震动，是来自乔楚然的消息。
    姜暖不敢耽搁，立刻打开。
    【公司有事，今日的事拜托你了。】
    姜暖心头一颤，不可置信的盯着手机。
    交给她了？这……
    “小姐，请问您是傅氏集团的人吗？”身后忽的传来声音，姜暖回头，看到对方的着装以及胸牌，心下一惊。
    徐氏集团的人。
    “我们徐总已经等了很久了。”对方看起来十分恭敬，微微附身，让姜暖拒绝不得。
    她沉缓吐气，点头，随着接待进了会馆。
    不管怎样，今天这关她是跑不了了。
    既然跑不了，就硬着头皮接下。
    姜暖进去后，迎面坐着一位雍容华贵，打扮风骚的中年妇女。
    姜暖不自觉的嘴角一抽，浓厚的妆容都可以和此时的话最对比，怪不得会被傅司言加入黑名单。
    恐怕这老妖婆确实对他……
    姜暖蓦地打了个寒颤，跟在接待后面。
    “你就是傅氏集团派过来和我谈生意的？”徐总端着茶杯，声音略带妩媚。
    一点都不像这个年纪该有的声音。
    “是，今天来……”姜暖回想着昨晚她看到的文件，刚要步入主题，却被徐总打断。
    “所以你们公司是不打算追究设计稿的事情了？”徐总闻言，眼前一亮。
    设计稿？什么东西。
    姜暖眉心一蹙，昨晚的文件里似乎没有提到这事。
    “徐总说的设计稿是……”她心跳加快，轻声询问。
    徐总眸光一眯，这才上下打量了一下姜暖，举手投足看起来倒像是个新人。
    如此……极好。
    她缓缓放下手中的茶杯，眸光中闪过一丝嗤笑:“没什么，请坐。”
    姜暖眉心蹙的更甚，对方虽然外面看起来不堪入目，但内心似乎十分的细腻。
    难道，她漏掉了什么内容？
    姜暖轻咬下唇，天呐，谁来救救她！
    “那既然这样，是代表我之前说的那个项目，你们是同意了是吗？”徐总眸光发亮，带着异样的神色，凸显的妆容愈发的诡异。
    姜暖此刻早已大脑一片空白，她心头一颤，拧着眉坐在徐总面前，片刻后开口:“徐总，这次的项目确实可以。”
    她回想着文件上的内容，好像确实没有说到什么不妥了地方。
    “那就好，那咱们什么时候签约呢？”徐总听后笑的愈发灿烂。
    她记着好像今天就是来签约的吧。
    姜暖回想着乔楚然说的话，心里不放心，借着去洗手间的由头，想要打电话给对方再确认一下，结果无人接听。
    怎么办？
    姜暖心烦意乱，紧握着手机不知所措。
    对了，傅司言。
    姜暖脑海中蓦地想到了那个男人，刚好这时乔楚然打来了电话。
    “喂，乔总监。”姜暖立刻接起:“今天是要签合约吗？”
    “对啊，人家徐总和咱们合作那么久了，没问题，签吧，今天谢谢你了。”乔楚然那边态度友好，话落，就挂掉了电话。
    姜暖沉气，出了洗手间。
    一家咖啡厅，乔楚然和cc在那里品着咖啡，悠哉悠哉。
    “这么做，动作回不回太大了点？”cc晃着杯中咖啡，有些担忧的说道，本想着按照乔楚然眼睛里不容沙子的性格，可以让姜暖知难而退，趁早离开。
    没想到乔楚然一出手，就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果真是海市的乔家，向来狂妄，教出来的女儿也一点不逊色。
    “怕什么，她的手稿我早已经替换过，是她不仔细看文件，和我有什么关系？再者，即使这件事会牵扯到我失职，无非就是遭点训斥，你觉得，他们可能会让我走人吗？但姜暖就不一样了，一个新人犯了这么大的错，哪怕解雇都不为过。”乔楚然冷笑。
    她早就已经想好了万全之策。
    “你为什么……非要把她赶走呢。”cc眸微眯，若有所思的说道。
    “呵，最讨厌的就是这种什么背景什么学历都没有的，就敢来本就不属于自己的地方，就和之前的林夕一样，惹人生厌，这样的人，我能解决一个就是一个。”乔楚然说道林夕的名字，眸光狠厉，脸上满是愤恨。
    cc笑而不语。
    两年前，乔楚然和林夕之间，可谓是傅氏集团的一剂猛药。
    不过……那都是前尘往事，当下最重要的，是姜暖马上就要被逐出傅氏集团，但她却一点不自知。
    呵，她就等着坐收渔翁之力。
    下午，姜暖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了傅氏集团。
    这徐总今天热情的过头，让她都有些应接不暇。
    不过好在，合同算是签约了，这一个项目也因该结束了吧。
    乔楚然和cc从外面回来，刚好看到姜暖，二人对视，皆是冷笑。
    “怎么样呢？徐总说什么？”乔楚然踱步，她的出现让设计部的众人纷纷低头。
    公司里最不好惹的主。
    “按照您的要求，徐总和公司已经成功签约。”姜暖不敢怠慢，将手中的合同给了乔楚然。
    可谁知，对方却一脸惊诧。
    “什么？你竟然让她和咱们公司签约了！”cc也立刻凑过来看，果真看到了徐总的签字。
    “我的天哪，她疯了吧。”
    “就是啊。”
    员工听到这一消息，瞬间开始沸腾。
    公司上下谁不知道徐氏是公司的黑名单？
    姜暖心重重一沉，隐约感受到了什么。
    “这不是您要求的吗？”她沉着眸看着乔楚然。
    “我是让你去谈判，至少要先了解一下情况，之前因为徐总和咱们公司有合作，所以设计部的设计稿她曾看过，谁知道这老妖婆竟然找人记下了，现在更是提出重新合作的荒唐要求，我找你，是要让你要回之前的设计稿，并且告诉他们，如果不收手，法庭上见！”
    乔楚然的每一句话，都刺激着姜暖的神经。
    她在这一刻瞬间明了，这根本就是个局。
    她竟然硬生生的成为了别人的棋子，竟然到现在才知道。
    姜暖蓦地后退了两步，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乔楚然。
    她与她不过是因为一份文件，发生了一些小摩擦，又何必给她挖坑？
    难道是……姜暖忽的看向一旁着急的cc，眼睛一眯，难道是她。
    “傅总和这徐妖婆根本不可能合作，虽然只是一个小项目，但，既然已经签约了，这件事，还是要告诉傅总的。”乔楚然凝眉，语气沉缓。
    “你昨天给我的档案，不是关于涉权盗窃的，而是……”
    “姜暖，都到现在这个时候了，说那些没用，还是去傅总面前，想想这件事怎么办吧，这次我也保不了你了。”
    cc岔开了话题，语气凝重。
    姜暖攥着拳，跟着二人去了三十二楼。
    本以为只要她努力就可以站稳脚跟，却没想到，果真和程明说的一样，位高权重真的会压死人。
    按照傅司言那严苛的性子，这次恐怕……
    难逃一劫了。
    姜暖咬着下唇，心中杂乱一片。
    傅司言此时正在工作，看到她们三人，语气清冽:“有事吗？”
    他头也不抬，眉心皱成了一个川字，似乎是工作上遇到了什么难题。
    “傅总，是这样的，今天本来打算和秘书姜暖一起去和徐总谈判，结果中途我有些工作没有处理完，就暂且让姜暖顶替，谁曾想……她竟然和徐总签约了。”乔楚然看起来似乎有些为难。
    姜暖沉默，一言不发。
    乔楚然既然敢这么做，就说明早已经做好了后手。
    闻言，傅司言的笔尖一顿，缓缓抬眸，目光淡漠:“可有签字盖章？”
    “有盖章无签字。”乔楚然接话。
    “傅总，我有话说。”姜暖听到这里，目光一沉，忍不住打断。
    傅司言点头，幽深的眸中深不可测。
    “首先，我昨天看到的手稿是关于签约的，至于什么谈判我根本不知道，乔总监也没有和我说过，其次，我一个新人让我去独当一面，这也算是乔总监的失职吧，最后，公司的公章也是乔总监给我的，众所周知，只有cc姐那里和您这里，有公司的公章。”
    姜暖语气清冷，一字一句有条有理，话落，看向cc，果真看到了对方眼中一闪而过的慌乱。
    “傅总，这……要是去谈判，公章也是要的，所以我给了姜暖也是应该的啊。”cc无辜状的说道。
    “是啊傅总，姜暖说的在理，也是我疏忽了，本以为手稿里写的清清楚楚，却忽略了她就是一个新人，可是这私人合同没有签字尚且可以，这以公司名义签订的合约，只有盖章也奏效，况且……”乔楚然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姜暖，继而说道:“本想着能够让徐氏以盗窃之名付出代价，现在两家继续合作，之前的罪名可能也就不奏效了。”
    竟然这么严重……
    姜暖咬牙，为了她一个新人，下这么大手笔，至于么。
    三人皆在等着傅司言的决策。
    “手稿呢？”傅司言靠在转移上，看着姜暖。
    “手稿找不到了。”姜暖扫了一眼乔楚然，沉缓说道。
    不得不说，所有的证据她们销毁的还真是干净。
    “傅总，公司之前可是从来没出过这种低级的错误，哪怕是新人，也不因该……而且我说的那么明白，她都能把事情搞成这样，这专业水平怕是……”
    不足以胜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