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楚然煽风点火，看到傅司言没有立刻大发雷霆炒了姜暖，不免加大了火力。
    cc在一旁一言不发，只是静静的看着这一切。
    不为姜暖说话，也不帮乔楚然攻击姜暖。
    不过……姜暖这次，算是彻底栽了。
    “傅总，清者自清，对于这件事，我只能说，不是我做的。”姜暖声音沉重。
    乔楚然不屑一笑。
    傅司言轻挑眉，这女人，骨头还是那般硬，狭长的眸中闪过一丝笑意，淡淡开口:“晚上有个应酬，姜暖你陪我去吧。”
    “……”
    三人傻眼。
    “啊？”姜暖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
    “傅总……”cc眸光骤然一沉，带着一丝破裂。
    乔楚然张了张嘴，愣愣的看着这一幕。
    她听到了什么？傅总非但没有责怪姜暖，反而还让她陪同出去应酬？
    “后天的项目，百亿，你要是能给我谈成了，这事儿，就过去了。”傅司言嘴角一勾，轻飘飘的一句话却让姜暖整个人石化。
    “百百百，百亿？”姜暖心猛烈一跳。
    多少亿？百亿？
    “傅总！今晚的沈总可是个大项目，带着她是不是不妥？”cc忍不住出声，面上瞬间绷不住。
    她上前一步，眼神阴狠的看着姜暖。
    “cc。”乔楚然拽了拽她的袖子，让她冷静。
    “呃……傅总，我也觉得这样是不是……”姜暖嘴角一抽，一脸央求的看着傅司言。
    她连个几百万的项目都搞不好，忽然就成了百亿？
    这傅司言到底怎么想的……
    这不是纯粹开玩笑吗。
    “去还是不去？”傅司言清冽低沉的嗓音充斥着三人的大脑。
    乔楚然和cc皆看向姜暖，眼中波涛汹涌。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只是没想到这东风竟吹成了西风，向来公正严苛的傅总，竟然如此偏袒姜暖。
    她们幸苦策划的一切，就这么……
    cc攥着拳，眼眶骤然猩红。
    姜暖绷着下颚，从惊诧中缓过神来。
    不知道为什么，莫名的相信傅司言，要是真的那么难，他因该不会让她上手吧……
    况且，当下要想留在傅氏集团，也只有这唯一途径可走。
    那既然这样，和不放手一搏？
    “好。”姜暖坚定点头。
    何必瞻前顾后？公司是傅司言的，对方都敢，她倒是畏畏缩缩的，无论是百万或者是百亿，她都偿还不起。
    这潭子有多深，试试就知道。
    乔楚然和cc带着愤恨和怨气离开了办公室。
    尤其是cc，整个人阴森的可怕。
    后天的沈总是她的老朋友了，这次没有把姜暖搞下去，竟然连自己手上的大项目也拱手让人。
    “没想到傅总，竟然真的这么偏袒姜暖。”乔楚然还沉浸在刚才的事情回不过神来。
    她想不通。
    一个老修女，况且没有什么家世，向来严厉的傅总怎么会……
    “我要让她彻底滚出傅氏集团！”cc怒吼，胸口起伏的厉害，显然气的不轻。
    “你小点声，这件事咱们急不得，咱们需要慢慢观察，我就不信，她一个新人，难道出不了什么岔子，再说了，百万的项目她弄不好，这百亿的，你觉得……”
    二人相视，各有韵味。
    ……
    不到两天的时间，姜暖把沈氏集团所有的资料，以及这次的合约通通过了不下十遍，甚至烂熟于心。
    可即便这样，她都难以安定……
    下午六点，楚离去接了机，姜暖和傅司言此刻已到会场。
    “你很紧张？”傅司言侧目，看着一旁一直在温习功课的姜暖，轻挑眉梢。
    “我？不紧张，有什么可紧张的。”姜暖蓦地心一紧，咽了咽口水，咧开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
    她的反应和久经商场一脸随意的傅司言成为了鲜明的对比。
    不紧张？开玩笑，今天可是生死一战！
    傅司言眸光不着痕迹的瞥了一眼姜暖紧攥的拳，薄唇一勾。
    “傅总，我这个样子是不是不太好？”姜暖忽的想到想到了自己脸上的妆容，下意识的摸了一把，看到手上淡淡的棕色，抿唇。
    秘书部的人个个都面容端庄，只有她长得一言难尽。
    “别说那些虚的，拿出实打实的本领，才是紧要的。”傅司言闭目养神，毫不留情面的回应。
    姜暖深吸了口气，竟觉得压力更加大了，实在是她的上司太过于强大，而她对自己的要求自然也不能降低，况且她手中的，那根本不是文件，是满满的红色钞票。
    她攥着手心里出了层薄汗。
    “爷。”楚离敲了敲门。
    “嗯，开门吧。”傅司言嗓音低沉醇厚。
    “傅爷，好久不见。”
    忽的，爽朗的声音回荡在包间内，打破了宁静。
    姜暖心跟着一揪，这将是她正式步入秘书工作的第一步，这一步，她必须走稳了。
    她闭眼，深吸了口气，再睁眼时，眸光中一片清明。
    “沈总。”傅司言并未起身，淡然回应。
    姜暖站在一旁，俯身，为沈总及他的团队倒着茶水。
    沈总本一心都在傅司言身上，余光瞥了一眼姜暖，有些错愕，怔愣开口:“这位是……”
    沈总脸上有些尴尬，都说秘书在外代表自家上司，傅司言与姜暖站在一起，实在是……这视觉上的冲击着实不小。
    谁能想到，俊美的傅司言身边的秘书竟长的这样一言难尽。
    姜暖蓦地停下手中的动作，心头一颤，直起身子，下意识的扶了扶眼镜框，空气中弥漫着一丝丝冷却。
    生意人之间不因该开口闭口工作吗，怎么还真的开口就是她这个不起眼的秘书？
    可能是太丑了吧，想到有这个可能，姜暖扯了扯嘴角。
    “我的秘书，姜暖。”傅司言眸光扫了一眼姜暖，轻缓说道，话落，悠哉悠哉的端起面前的热水，轻呼。
    优雅矜贵。
    “cc呢？我记着您身边一直都是cc啊，傅爷，咱们这笔交易可是十分严谨，cc和我关系不错，我想要不还是她？这样的话，交流起来也还算方便。”沈总沉下眉目，实在是对姜暖的能力产生怀疑，却又不敢明着说。
    傅司言充耳不闻，似乎只有眼前那杯热水。
    姜暖立刻明了，双手叠在小腹，微微俯身，轻声道:“沈总，您的这次方案我已经了解，无非就是本着创新二字，这次带来的团队都是精英，足以看出贵公司的诚意，这个，是我们公司拟的新方案，请您过目。”
    姜暖清冷的声音格外的好听，与她本人的面孔严重不符。
    沈总有些诧异，这才睁眼抬眸，看着姜暖眼中的自信，以及嘴角淡淡的笑，竟鬼使神差的接了文件。
    姜暖沉了口气，笑意更甚。
    傅司言手中本是滚烫的热水，却像是品茶，硬生生的喝了许久，从始至终都未抬眸，但嘴角隐约透着浅笑。
    他到要看看，这个女人的公关能力，究竟有几分水准。
    “这个方案绝了。”片刻后，沈总不可置信的拍了拍桌子，两眼放光，意味明确。
    姜暖深吸了口气，继而说道:“既然贵公司诚意满满，我们公司也是出了最大的力，为双方创造利益。”
    她话落，走到大屏幕前，重点来了。
    能否成功，现在已经进入白热化阶段。
    没有人看到姜暖在转身的那一瞬间，脸色忽变，她紧咬下唇，甚至在松气的那一瞬，手有些轻颤，这就是心理战。
    她呼了口气，平复心情，赫然转身，开始了对本项目的详细分解，字字精炼，言简意赅，甚至增添了许多她多这次合作的见解。
    设计行业，姜暖远远比前天的房产业精通许多。
    傅司言探究似的看着在对面专心致志讲说的姜暖，唇边笑容愈烈。
    她似乎，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好。
    “我的解说就这么多，贵公司要是还有什么疑虑，我很荣幸为你们解答。”姜暖叠在小腹前的双手早已出了细汗，心中慌的要命，但不失脸上的微笑。
    她下意识的看向傅司言，对方只是轻点头，再无过多的神情。
    姜暖吐了口气，眉梢舒展，脸上更加自信。
    那个点头，够了。
    “太精彩了。”沈总听完后，反应了半响，蓦地拍手叫好，心中颇感震撼，这个长相庸俗甚至可以说又老又丑的女人，竟然能够有如此精彩的讲说。
    “是啊，这个方案确实可行。”
    “我也觉得可以。”
    “嗯，如此一来，既不会有太大的风险，却又能大幅度提升销售业绩。”
    团队众人满意的点了点头，皆无异议。
    而她们看向讲暖的表情，从一开始的鄙夷，转化成了崇拜与赞赏。
    破茧成蝶，她姜暖，终于迈出了第一步，她目光含笑，揪着的心骤然沉落。
    事后，他们去了酒店就餐，详细的了解了这次的合作项目。
    姜暖作为主讲人，一路陪同，傅司言到落得个清闲。
    ……
    众人走后，傅司言闭目在沙发上，面色有些发白，眉心微蹙。
    “傅总。”姜暖推门而入，立刻到了傅司言身边，将怀中的胃痛药倒出了几粒，又去接了杯热水，让傅司言喝下，动作娴熟。
    “好点了吗？”姜暖拧着眉，一脸忧心的看着傅司言，语气轻柔。
    “嗯。”傅司言淡淡的回应，似乎在隐忍着，眉梢皱的更厉害了。
    姜暖咬着唇，眉心蹙的更深，知道并没有缓轻傅司言的疼痛，沉着声说道:“我再给您接点水。”
    话落，刚要起身，傅司言蓦地拽住了她。
    “坐下。”他缓缓睁开眸子，忍着疼痛，语气变得更加清冽，狭长幽深的眸子冷漠的让人害怕。
    姜暖微愣，按照他的命令，怔怔坐在一旁，视线下移，转移到自己被抓着的手腕，眼神微闪，鬼使神差的把他的手放在手心上。
    傅司言侧目，眸光一黯，出于防备，下意识的想要收手。
    姜暖有些冰凉的手指忽的按压住他的虎口。
    她淡淡开口:“小时候，爸爸也会胃疼，我那会经常会看到妈妈就是这样为爸爸缓解疼痛。”姜暖声音像是一汪水，让傅司言略带浮躁的心平复。
    他微微放松，看着两手相携，清冽的眸中，有些波动。
    他的身体，似乎一点不排斥这样亲密的接触，反而……
    很喜欢。
    “傅总，好点了吗？”不知过了多久，姜暖抬眸，对上了傅司言略带清润的眸光。
    一时间，四目相对，似有柔情弥漫。
    “傅总！”楚离在外面等了许久不见二人出来，就回来看看，结果就看到了这一幕。
    整个人呆愣。
    姜暖蓦地一惊，下意识的松开了傅司言的手，眼神躲闪的看向别处。
    骤然，傅司言手心一凉，心中有瞬间的空落。
    “呃……我看门没有关，所以……”楚离意识到有危险预警，潦草的解释一句，撒腿就跑，头一次觉得自己多余。
    姜暖绷着下颚，尴尬，实在是太尴尬了。
    “你这个秘书的工作，做的倒是得心应手。”傅司言干咳一声，恢复往日的清冷。
    “知道傅总有胃病，这些都要时常备在身上的。”姜暖收了收神，说道。
    “那些说辞，也是cc教你的？”傅司言询问，那么多专业性的词汇，能够在两天内掌握，确实不容易。
    “有些是吧。”姜暖想了想，含糊的回应。
    cc确实交接了工作，可是能指望她说什么？
    一部分是文件上的，而另一部分，就要全靠那份日文翻译了，那份文件是怎么合同流程，她记得最清楚了，两者一结合，不知怎么就成为了一体，再加上本就是设计领域。
    她竟然今天毫无准备的就侃侃而谈。
    姜暖现在想想，都有些后怕。
    “表现不错。”傅司言眸光淡然，缓缓说道，难得夸赞。
    表现不错？姜暖蓦地一怔，不可置信的看着傅司言。
    他竟然毫不吝啬的夸赞？
    “傅总，您……”姜暖忽的一笑，灵动的眸弯成了月牙状，竟然不自觉的挠了挠后脑勺，动作十分可爱。
    “怎么了？”傅司言轻挑眉梢，也跟着眉眼带笑。
    “我就是觉得……觉得。”姜暖笑意更甚，半响，都难以表达心中的感受。
    这种被夸赞的感觉，实在是有些奇妙，尤其还是傅司言这样优秀的人。
    堂堂傅爷。
    难得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