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曦曦对于卫乐的这些心理活动，可谓是完全不知，她歪了歪小脑袋，露出一个天真无邪的笑容来，“爹地，你的脸是凉的诶！”
    姜暖看着这一幕，哭笑不得。
    万物相生相克就是一个轮回，傅司言这种冷冰冰且不可一世的人，到了软萌可爱的曦曦面前，也得乖乖认输。
    震惊卫乐的一幕再次出现。
    被当众挑衅尊严的傅司言不仅没有表露出丝毫的不满，甚至还温柔一笑，伸手揉了揉曦曦的脑袋，陪着她用幼稚的语调开口，“是呀，外面有点冷，曦曦要给爹地暖暖吗？”
    闻言，曦曦一本正经地点点头，然后将自己的手搓热，往手心里哈气。
    一番操作之后，贴在傅司言的脸上。
    “……”
    姜暖看着这对父女的互动，无奈一笑。
    “妈咪，我最近新交了一个朋友！”曦曦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看向姜暖。
    这本来不算什么事，也没必要和她汇报。
    姜暖正寻思着，一转头，便看见晨晨抿着唇，目光下沉，顿时明白过来。
    怕是晨晨不满意曦曦新交的这个朋友，所以曦曦才要抢先在她和傅司言面前交待情况。
    这两个孩子啊……
    见姜暖走神，曦曦有点不满地噘着嘴，伸手拉了一下她的袖子，软软地叫了声“妈咪”。
    姜暖回过神来，正想说“好”，又遭受到了晨晨的眼神攻击。
    她平时可是最会端水了，怎么会让两个孩子感受到待遇不均呢？
    姜暖微微一笑，一锤定音，“等活动结束之后，你把那位朋友带来，也让妈咪认识一下，怎么样？”
    这个结果显然不是曦曦最想要的，但在几人的注视下，也只好默默点了头。
    趁姜暖不注意的时候，曦曦朝晨晨吐了吐舌头。
    坏蛋哥哥，妨碍她交友自由！
    在几人的玩闹当中，幼儿园的活动也随之拉开了帷幕。
    主持人是大班的两名优秀学生，一男一女，穿着十分精致的服装，你一句我一句地说着节目的套话。
    “好，下面让我们有请小（1）班的优秀学生代表及其家长上台，为大家作期末致辞。”
    姜暖注意到，那位石总从刚刚和刘总爆发了那场争执开始，就没有再出现在家长席当中。
    正想着，就见一副狼狈模样的石总板着脸，牵着小石头的手——与其说是牵，不如说是扯，两人一前一后从侧面的小路走上台。
    曦曦不停地眨眼睛，似乎在思考，刚刚看着还十分体面的石总，怎么此刻就变成了这副样子。
    晨晨则是牵动嘴角，露出一个讽刺的笑容，“有好戏看了。”
    台上的石总不自觉地扯了下领带，“那个……啊，同学们好，各位家长们，上午好。”
    傅司言下意识地看向姜暖，挑了挑眉毛，表情很准确地说明了他的想法。
    就这？
    这就是班里选出的优秀代表？
    还不如他们fj后勤部抱着拖布墩地的大妈发言流畅自然呢。
    不管底下的同学和家长怎么想，上面的发言仍然要继续。
    “我怀着万分忐忑……不是，万分荣幸的心情，今天，站在这里，我——”
    石总站在台上，怎么也想不起前几天写好的演讲稿，满脑子都是刚刚和刘总的争执，额头青筋暴出，脸涨得通红，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怎么办，上千的同学和家长都看着呢！
    他握着麦克风，手里满是因紧张而渗出的汗水。
    忽然，麦克风从手里滑落，他手忙脚乱地去接，顿时，从音响里传出一阵十分刺耳的声响。
    好家伙。
    姜暖嘴角微微抽搐。
    她早就预料到，有了那场激烈的争吵，石总肯定没法心平气和地站在台上侃侃而谈。
    但也确实没想到，情况竟然能如此之糟。
    别说台下的校领导和主任坐不住了，就连部分家长也实在看不下去，开始心浮气躁地拿起手机发消息。
    姜暖和傅司言对视一眼。
    等到石总磕磕绊绊把稿子念了大半，领着小石头下台的时候，台下已经隐隐有了笑声和骂声。
    经这么一闹，刚刚两个小主持人精心烘托的和谐气氛荡然无存，所谓的家长活动日简直变成了一场笑话。
    而姜暖的注意力，则放在了跟着石总灰溜溜下台的小石头身上。
    不过是个三岁大的孩子，却要因为家长的过错承担外界这么大的恶意。
    姜暖叹了口气。
    正想说什么的时候，曦曦忽然离开自己的怀抱，一蹦一跳地朝着小石头跑过去。
    曦曦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从口袋里翻出两颗奶糖，一颗递给小石头，一颗攥在自己的手心里。
    看到这一幕，姜暖放下心来。
    她始终不希望大人之间的事，影响孩子彼此之间的单纯和善良。
    期末致辞的活动还在继续，好在，除了唯一的突发情况之外，其他的表现都还算是中规中矩，没再出什么意外。
    期末致辞结束之后，孩子们有半个小时的时间自由活动。
    半个小时之后，统一回到教室，上完这学期的最后几节课。
    板着个脸的教导主任刚下令“有序撤离会场”，曦曦扔下一句“在操场等我”，便咻的一下窜了出去。
    “操场？”姜暖看向晨晨。
    晨晨翻了个白眼，很“勉为其难”地摆摆手，“跟我走吧。”
    还用想，肯定是她和姓楚的那小子偷偷见面的地方呗！
    姜暖拉着傅司言，跟在晨晨后面走，忍不住出声打听，“曦曦说的那个朋友，是谁啊？”
    晨晨想起自己和楚念的约定，犹豫了一下，并没开口。
    姜暖看他一副深沉的样子，扬了扬唇角，“不会连你都不知道吧？那可真是有够神秘哦。”
    见晨晨表情略有松动，姜暖赶紧又添了把火，“我还以为，每天你们两个在一起玩的时间最长呢。”
    “哼！”
    晨晨终于忍不住了，“那家伙——那家伙城府深着呢，今天小石头的爸爸在台上尴尬成那样，就是他搞出来的！”
    “嗯？”
    姜暖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
    她微微蹙眉，“是不是比你们大一些，戴着口罩，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
    听她这样说，晨晨讶异地看着姜暖，“妈咪，你见过他啊？”
    还真是那个孩子！
    难道说，他引发石总和刘总之间的矛盾，也是因为曦曦？
    姜暖心中有种不太好的预感，总觉着这一幕似乎在什么时候似曾相识。
    晨晨生怕连妈咪也被楚念迷惑，将他受欺负、以及过了两天后欺负他的人被报复的事情，全都一股脑交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