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询问过程比唐毅想象中要更快，当然，他本来也只是作为普通的目击者提供一份证词罢了。
    唐毅站起身，并没有立刻离开，看了眼同样朝自己投来莫名目光的拉鲁拉丝，思虑片刻，他再次开口。
    “丑丑鱼是不是还在这里？”
    王警官已经收好了东西，听到唐毅的话怔了下，旋即明白过来，摇摇头：“我们警局可不能随意长期收留没违法的精灵少女，她目前住在长乐福利院。”
    “不是说手续还没办好吗？”
    “是的，所以目前只是在那暂住，要等我们的审批流程通过，丑丑鱼才能在那长期定居下来。”
    唐毅想到了什么，皱眉问道：“那，如何审批流程没通过呢？”
    王警官无奈，就知道这个年轻人要这么问，迟疑了下，还是回答道：“理论上，如果审批不通过，根据相关规定，就只能将丑丑鱼遣返回原水市。”
    唐毅有些愠怒地睁大眼睛：“遣返？那不就是要送回到那个训练家手里吗？开什么玩笑！”
    就要李耀文教练说得那样，至少丑丑鱼能离开那个人渣训练家未尝不是好事，可要是连这都做不到，那对丑丑鱼来说也太残酷了。
    王警官摆摆手，语气严肃了点：“所以我才说理论上，请你相信我们，尽管我们不能从法律上给丑丑鱼的训练家定罪，但收容丑丑鱼这件事上，我们是绝对会处理好的。”
    “恩我相信你们。”
    唐毅重新平静下来，在这件事上，他唯一能做的也只能选择信任。
    “那我们可以去看看丑丑鱼吗？”拉鲁拉丝忽然说话，陌生的环境让她的声音很怯生，可还是鼓起了勇气开口。
    唐毅没觉得意外，拉鲁拉丝今天主动要跟过来，他就猜到了这个目的，可惜没想到丑丑鱼并不在警局这边。
    王警官还在考虑时，陪同的卡蒂狗少女却忽然笑了。
    她温柔地和拉鲁拉丝说道：“你和你的训练家都是好人呢，那天我们把丑丑鱼带回来询问时，她曾经说过，那天有人给她买了很多很多好吃的东西，应该就是你们吧。”
    卡蒂狗少女又望向自己的训练家王警官，微微摇了摇一对可爱的犬耳，说道：“我觉得可以让他们去见见丑丑鱼，可能也有利于丑丑鱼的恢复。”
    “恩我相信你的判断，”王警官朝卡蒂狗点点头，又继续说道：“我给你们半个手续吧，待会儿我会和福利院那边的同事说下，然后你们就可以直接去福利院了。”
    “太感谢了。”唐毅本来不指望的。
    “不，应该是我们感谢你，也替丑丑鱼感谢你。”
    王警官脸上的笑容很郑重：“那天丑丑鱼说，她从原水市一路流浪到清江市，你们是唯一专门买东西给她吃的人，那天，也是她唯一吃饱的一次。”
    唐毅和拉鲁拉丝都有些动容。
    王警官很快把他们探视丑丑鱼的手续办好了，几乎没费什么功夫。
    这位显得颇为干练的王警官应该是挺欣赏唐毅这个年轻人，在唐毅准备离开时，她心中一动，又折返回来，重新把唐毅叫住，让他稍等片刻。
    等王警官再次出来时，已经换好一身便服，手里抓着车钥匙，风风火火地边走边说道：“正好我们有事要出去，顺路送你们去福利院吧。”
    “那就谢谢了。”唐毅也就不推辞了。
    “行了，都说了别客气了。”
    唐毅和拉鲁拉丝坐在后排，然后他有些意外地发现，王警官坐在副驾驶座上，卡蒂狗少女则坐在了驾驶座上。
    车子启动，开得很平稳，卡蒂狗车技不错啊。
    唐毅琢磨着没说出口，倒是拉鲁拉丝有些意外地看着自己的训练家，红宝石大眼睛扑闪扑闪着：“原来我们精灵也可以开车呀。”
    “人家毕竟是警察的搭档，不能比的。”
    “哦是这样呀。”拉鲁拉丝稍显失望，她可没想过去当警察什么的。
    唐毅稍稍松了口气，他知道拉鲁拉丝在想什么。
    少女不喜欢待在精灵球内，平时去附近闲逛步行还行，可如果去远点的地方，比如今天过来警察局这边，乘坐公交车的话，还是必须要遵守规定待在精灵球。
    这个念头可不好，要扼杀在萌芽之中。
    开车的卡蒂狗不时从后视镜中瞥了瞥后排两个相处和睦的训练家和搭档，轻笑道：“不是这样的，大部分精灵在经过审查后，都是能够考驾照的，我也是工作需要，驾照是必须要有的。”
    王警官也笑着补充道：“不仅如此，如果你有飞行系精灵少女的话，还可以考飞行执照呢，不过飞行执照的审查非常苛刻，普通人基本拿不到就是了。”
    拉鲁拉丝听得双目放光，瞥了眼身边的训练家。
    哼，就知道骗我！
    好吧，唐毅也无所谓了，反正就算考驾照，他也是没钱买车的。
    其实唐毅从最近恶补的很多历史书中知道，在这个世界中，由精灵来当司机是比较常见的。
    在一战和二战之前，汽车尚未诞生的时候，往往会有烈焰马、小火马、风速狗之类的精灵少女去拉人力车，为自己和训练家赚取微薄的工资去养家。
    近代随着汽车的诞生，人力车这种过时的产物也迅速被淘汰，但精灵司机的传统却延续了下来。
    很多有车的训练家，都会让精灵也考个驾照，偷懒是一方面，有时候外出喝的酩酊大醉时，有个会开车的精灵搭档就非常重要了。
    一路上，关于汽车和司机的话题，卡蒂狗和拉鲁拉丝居然意外地聊得挺开心的样子。
    卡蒂狗看起来也是个老司机了，她告诉拉鲁拉丝，现在很多公司还专门设计了为精灵司机准备的车。
    比如说她现在坐着的驾驶座坐垫，就有专门留出个足够大的孔，让有尾巴的精灵少女可以在开车时把尾巴放进去，这样会大幅度提升少女司机们开车时的舒适度。
    唐毅在旁边听得一愣一愣的，这些发明看起来奇奇怪怪的，但在这个精灵少女与人类共存的世界里，也挺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