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睡眠不足,下午又喝了太多酒,陈沧一觉睡到深夜。
赵岭有说需要什么就找这里员工,但他不想麻烦别人,出门在附近随便吃了点东西。
心思重,没吃多少,回程路上想给陈锦瑟打个电话,犹豫了好久,怕她已经休息,还是没敢拨通。
八方野上下两层都是独立包厢,隔音做得很好,住在这里等于闹中取静,但免不了会遇到纠缠的野鸳鸯。
通往二楼两条路,左手电梯,右手步梯,陈沧远远就看见一对姿态亲密的男女,男人背对着,约莫180左右,但很清瘦,内侧女人摇晃的身形忽隐忽现,陈沧只瞧见一双微颤的一晃便收回阴影下的细白长腿。
他礼貌地敛了视线。
路过两人时,听到男人在柔声劝说,而女人大概喝多了,哼哼唧唧个没完,有些恼怒,但听起来莫名让人心痒。
陈沧觉得这声音熟悉,下意识留了寸视线,当即便捕捉到女人手腕上那只粼粼闪耀的镯子。
全世界只此一只。
确认在她生日那天拜访,陈沧在自家首饰工坊里待了三天亲手做出来的。
白金为底,二十八颗钻石是他亲自打磨抛光,在放大镜下细致镶嵌。
手镯两端还刻着两个对称的半圆,也可以看作是两个“C”,但镌刻时,他甚至已经做好永远不被发现的准备。没想到她会一一打开他送过去的礼物,还选了最独特的这份随身带着。
而她在拒绝与自己的婚约之后,戴着他送的东西,与另一个男人举止亲昵。
冰水从头淋下来,他定在台阶上,握住栏杆的手紧到麻木僵硬,怔了好几秒,才叫出名字来。
女人的清醒尚存三分,她面颊绯红,迷蒙着眼抬头望过来,跟在床上被他操透了时一模一样。
而此刻别的男人离她不过咫尺,还将她手腕牢牢握着。
……
陈沧竭力克制身体里逐渐聚积的暴戾,他正常走到两人面前,想把女人带走,男生却堵在身前,
“请问你谁?你认识她?”
陈沧看着他,投注了所有的不耐,怒极几乎要笑出来——他又是谁?做出维护陈锦瑟的姿态来质问他?
“你是她朋友?”
Aron犹豫了半瞬,“算是。”
陈沧冷笑,只是不知是在笑他还是笑自己,
“滚开,别让我说第二次。”
被挡在身后的女人忽然开口,叫了一声Aron,两人几乎同时应了声,又同时看向对方。
Aron犹记得刚刚几人在包厢里的对话,明了眼前人身份的同时,更加坚定地不做退让。
“我来就没见过你,你应该已经不在这儿工作了吧?既然已经是过去式,就不要再纠缠了。现在她是我的客人,我有义务保证她的安全。”
陈沧活了二十二年,大约四分之一的人生比外人想象的还要顺堂。
长相优越,头脑好用,家教斐然,在遇到陈锦瑟之前不是因为迟钝而单身,而是太早在长辈那里见过真正的爱情何如,才清醒自持,不愿将就。
短短半年,他正视自己的心动和沦陷,学习表达爱,用上自己全部的真心谋划去求得一个人的青睐,统统是他过往没有做过的事,都是第一次。
此刻也是,如果没有遇到陈锦瑟,这样荒谬的场景,他一辈子都不会亲历。
陈沧有点想笑,但嘴角却牵不起来。
Aron眼睁睁看着男人的目光短暂失焦,复又聚拢,很像动物世界里安静等待猎杀的雄狮,眼底沉静漆黑,标记它的猎物。
他有些退缩,脚步不安地挪动了两下,手上也卸了力。
陈锦瑟因此偏偏倒倒,陈沧眼疾手快接住一半,男生尚存疑虑,怕她被带走会有危险,拉住她手没松。
长久的忍耐让陈沧太阳穴紧绷得发痛,理智与教养告诫他暴力是最低级的手段,但当下这个状况,好像也是最管用。
路过的经理见这边剑弩拔张,赶紧靠近,却看见熟悉面孔,忙叫Aron松了手,
“陈先生,不好意思,Aron是新来的,不懂规矩。”
经理人精似地瞧了眼他怀中女人长相,
“这位是,您朋友?”
陈沧已经在情绪临界点,不想再做任何解释,但理智终究捆着他,
“告诉胡杨,人我带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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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双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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