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状态比他想象中好很多。
只是半月未见,他们却像是阔别已久似的。一眼望过去,她和初见时没有什么分别,好在面色红润了许多,一袭紫袍衬得她美艳动人。
一直担心她在逃脱途中受伤,现下看见她安然无恙,颜修齐的笑容是发自内心,放松了许多。
他一心欢喜,早就忘了身前直愣愣站着的少年,越过对方想要往沉岫云的方向走去。
池不苦往身旁一跨,拦住了他。
池不苦分明清楚这不是他一个凡人身份,甚至卧底身份的人应该做的事,帮沉岫云阻拦的应该是她的仆从,而不是处心积虑卧薪尝胆的池不苦。更多精綵好妏洅⒫õ18⒝t.ⓒõm韣jīá鯁噺梿載 請収㵴蛧圵
但他还是做了。
现在要退开吗?用来表忠心已经够了吧,还不如在他们两败俱伤的时候反水,和颜修齐一起将她斩杀。
他心里纠结,表面上一副不动声色的模样。
颜修齐正想推开少年,沉岫云却动了。她是他平静湖面上的一片落叶,搅动了湖面,让洁白无瑕的人心生出一圈又一圈难以言说的波纹。
她向他走来,威压比以往更甚,他窥探的神识被全数阻隔。他明白她的修为已经不同往日,作为华光宗弟子的他落到沉岫云手里必定没有好下场。
但颜修齐舍不得走,目不转睛的镌刻她的笑容。
明明被池不苦妨碍着一步也不能往前,他的眼神却从未离开她,墨石一般的眼瞳温柔得宛如寂静的深渊,一丝也不留的将她的身影吞吃殆尽。
颜修齐消瘦了许多。
沉岫云一步一步的走过去,看清楚他脸上有一瞬间的惊讶,大概是知道了她的修为突破,见她走过去,非但不逃走,还站在原地不动。
她不知道他在想什么,魔教失势,华光宗也没有什么敌袭,高境界修士又不需要吃饭,短短几日不见,不知道他是怎么折腾自己的,他看上去比之前在峡谷时还要狼狈。
脑子也不大清楚,居然还威胁起了凡人。要不是自己阻拦,池不苦怕是已经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池不苦已经自觉退开,两人的距离很近,近得她能看见颜修齐眼底的血丝,干涩又颤抖的唇,俊俏又苍白的脸,额前垂下一缕发丝,这人不知是有多久没打理自己了。
“沉岫云……”
我错了。
他想说。
脸颊传来突兀的温暖,知道那是沉岫云,他思念已久般将脸靠了过去,不顾旁人的,望着她冷若冰霜的眼神,全盘皆收的温顺,低头吻在她的掌心。
她以为他们的再见会是战火连天,因为她的逃脱而受罚的颜修齐对着活蹦乱跳的她咬牙切齿,和应道纪一起义正言辞的喊着诛杀妖孽。
但现在,
他在示弱?
魔修忍不住皱眉。
但她没有力气去想他的目的。
她的手避开他亲昵到黏腻的动作,下滑到他的脖颈,毫不客气的收紧,望着他的眼神和宰杀猎物无异,直到他彻底胀红了脸,细长的脖颈留下一圈刺眼的嘞痕,滚烫的生理性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在她手上,把手掌沁得湿热,她才收了力气。
他仍然没有抵抗,仿佛怕她嫌恶,狼狈的用绢帕擦拭嘴巴不受控制的涎液,一边谨小慎微的偷看她。
魔修注意到那是她曾经给他的。
居心叵测。
沉岫云没了耐心,指尖一点,将他推倒在地下,满意的看着他瘫坐在污泥之中,干净整洁的衣袍染上杂色。
为什么颜修齐不反抗?池不苦看见沉岫云把颜修齐推倒的时候差点没忍住叫出声,身后的武器藏了又藏,看着眼前剑拔弩张的两人,完全不知道自己该作出怎样反应。
颜修齐注意到了他的动作,不是他的错觉,他同他的眼神相对,池不苦看见颜修齐眼中闪过一抹冷色,明明躺在脏污之中,漫不经心的杀意却让凡人屏住了呼吸。
“你生气了?”
他跪起身想要抓住她的手,被她避开。
“我不该把你关在那,是我说错话了。”
这句话让沉岫云想起了颜修齐刚恢复记忆的那个早上,暂时平息的怒意再度汹涌,脸上却突然有了笑意。
她蹲下身,一手掐住男人精致的下巴,突然开始津津有味的打量起来。
“颜修齐,你觉得很愧对我是不是?”
她的语气很危险,颜修齐心知肚明。
但她许久没有向他这样笑过了,她笑得这样好看,颜修齐的喉结滚动,忍不住吞咽的动作,心中欲色不合时宜的升腾,歉疚的点头。
沉岫云却看出他眼中的迷离,手下的力道忍不住加大,终于看见他皱眉。
“颜修齐,你不会又把脑子摔傻了,不记得自己是谁了吧?”
她眯起眼睛,半是嘲讽半是疑惑的问。
毕竟和囚禁她那天那个不可一世的人比起来,眼前的青年温良到可怕。
和失去记忆的沉修齐不同,颜修齐本人应该是疾恶如仇的、冷厉的,满口道义,提着他那把破剑,恨不得将她置之死地而后快的。
“……”
他还没回答,沉岫云便俯身吻了下来。
颜修齐以为这会是一个和以前一样清浅暧昧的吻。他迎合地抬头,睁开的双目缓缓闭合,伸出手去够她的衣袖。
不知何处而来的炽热在嘴唇摩挲,他惊异地想要睁眼,魔修却已经撬开了他毫无防备的缝隙。突如其来的侵入让他想要后退,她却用另一只手把住了他的脖颈,用力的往自己身前拉拢。
她攫取了他的呼吸,软舌勾住他笨拙的舌根,咬着唇肉吮吸,一点也不体谅他的愚昧无知,摧枯拉朽的掌控着一切。
多余的涎液打湿了他的下巴,过分紧迫的攻击压得他忘了调息,软在她半个怀抱里,浑身都染上了轻度窒息的淡粉色。
舌尖酸软胀痛,敏感的黏膜被吮到麻痒,他几乎不敢相信这是那个同他在崖底度过了那样久的沉岫云。她强势得令他发抖,直到他慌不择路的咬破了她的嘴唇,听见她一声闷哼,才从她手中逃脱出来。
仅仅一个吻,他们之间明明连更深入的事情也做过,颜修齐却望着她发抖,被她憋久了,眼尾都是楚楚可怜的晕红,涎液滴落在衣领,看起来像个不知所措的孩子。
“怎么了?”
“无……无事…”
她刻意伸出手想要搀扶,衣冠不整的男修有往后退的趋势,似乎想到了什么,又硬生生停了下来。
他从未见过她如此生气的模样,这一刻他才真正意识到沉岫云是一个荤素不忌的魔修,她是魔教的一阁之主,是能调令千军,和魔教首领把酒言欢的存在。
不,她不是这样的。
他知道另一个沉岫云,她善良、体贴,懂得为他人牺牲。
他知道在悬崖之下搭救仇敌的沉岫云,忍耐疼痛的沉岫云,对待凡人长者温柔敬重的沉岫云,就连深山之中的凶兽,她也能抱着善意的态度去接近。
或许魔教覆灭是她痴心妄想的一个机会,一个脱离善恶之分,只做“沉岫云”的机会。
是他,是自己,一手毁了她的清风明月。
若不是他,沉岫云不会这么快对正道失去希望,若不是他,魔教亦不会如此轻易的就能找回她,若不是他……他们或许还可以在一起。
颜修齐的眼神渐渐坚定起来,既然如此,就让他留在她的身边赎罪吧。
沉岫云眼见他不知想了些什么,把她晾在一边,索性伸手松开了他的衣领,指尖顺着皮肤的纹理探入,低温让其感受起来如同一条冰冷的蛇。
不顾池不苦的惊讶,她一层一层撩开剑修的衣物,垂首在他耳畔,感受着他的瑟缩,朱唇吐息,勾勒他的轮廓:
“做本座的炉鼎可好?”
三十二 ρò18𝓬b.𝓬ò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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